冯波特曼只有几天的戏份,匆匆来匆匆走,给剧组内增加几天的谈资,再之后他们转入到剧中最重要的场景,人类乌托邦城中完成大部分的拍摄。
人类乌托邦城是在一个小城镇废弃的自建民房区中改建的。外景导演为了找到符合剧中场景的地方花费了不少时间,它要求能够呈现出一个小城区,有现成几栋房子,但又必须有成就和荒芜感,同时又不能完全是废弃的样子,又必须带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在荒芜中又带有生机。
导演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得知一些小城镇曾经出现过烂尾的别墅区几乎被废弃掉,他带着团队特地跑了好几处,但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因为这些烂尾的别墅区,通常都只建设了一半,而且只是小城镇为了迎合潮流兴起的别墅区,与真正的别墅区相比,面积小了不少,而且整体规划太过整齐。反而是他们在回程中,驾车途经一处即将拆迁的民房区,被外景导演一眼相中。
所谓乡下或小城镇并非都是电视里演的全是泥土房、黄泥路,甚至连水电都没有。相反的,在一些经济发展好的乡下或小城镇,村镇建设干净美观,而且家家都自建四五层的小洋房。而这样的小洋房并非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些地方的房子都已经有二三十年之久,颇有些历史。这样老旧的房子如果碰上政府拆迁,主人家会选择接受拆迁条款。而如果政府的后续相应引商计划延期,这些空房子则会直接变成一派荒无人烟的景象。这样的事情在大城市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发生,但在交通和经济不够发达的农村乡下,反而有一些。而且这些废弃的房屋基本上杂草丛生,远离人群。
外景导演正好找到了这样一处地方,与当地政府打了招呼,一处废区能够被当成拍电影的场地,当地政府自然欢迎,甚至放下话让他们随意折腾,反正是一片几乎不要的土地和房子,就算全拆了,算不得什么事儿。
于是外景导演带着团队“欢欢喜喜”地在这里苦逼地干了半年时间,将这一片的房屋全都利用起来,搭建起剧中需要的场景。不得不提到的一点,他们这次的改造所需的土木和建筑需求不少,而且这么一批人长期驻留此地,吃穿住行都是一大笔消耗,顺带给临近村镇带来一些就业机会和经济收益,不少平时没有多大收入的村民甚至将房屋让出来租给剧组的人。一开始剧组的人员来很奇怪,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留守在农村的一般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要么在外面打拼,要么住在半小时车程外的市里,老人家平日里没什么收入,看可以租房挣点钱,都很乐意。
等到场景改建好,负责的团队中走了大部分只留下一些,但随后剧组的大部队就杀了过来,村民们还没来得及感慨人少了,便发现突然来了许多看上去很牛逼的人。
韬韬等人就这样遭到了围观,一群老太太老大爷领着小孙子小孙女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你看那人扛着的是摄影机吧,一定特别贵。”
“那个领着包的小姑娘,可真好看。”
“那个人,对就是那个,拿着块白板做什么?”
“那个人带着墨镜的那个,跟明星似的。”
韬韬在内心吐槽,对,他就是大明星,特别出名,特别招摇,特别有钱的那种,就是他哥!
还有人说:“哎呦,这些才是拍电影的吧,之前那些整天在工地里干活的肯定不是来拍电影的,我就说吧,你们还不信,他们那群一定就是小工。”
为默默在“工地”上干活半年多负责搭建场景的小工们表示同情。
然而还没等他们的同情心发酵,他们被遭到了动物园新来成员一般的热情围观。
剧组提前与村里人打了招呼,租下几栋民房住宿(有部分人住在人类乌托邦城中几个改造废楼中),请了村里经常办酒宴的大厨和妇女帮工们负责剧组每天的伙食,还有提前发出招群演的通知。一开始应聘的人极少,只有一些小年轻人抱着体验一把拍电影的感觉参与了几次拍摄,每日挣到的片酬按照当地的物价水平也算不错,拍摄有时轻松有时累,但总体比起工地搬砖打水泥的活更轻松,而且还管饭。拍摄了几次后,便不断有人来应聘。
而更有趣的是,明明拍摄地点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四十来分钟的车程,但每天拍摄片场都围满了人,甚至这些围观的老太太老大爷们比他们还准点到,每天搬着折叠椅在剧组旁边围观。
一开始颇让剧组头疼,太过吵闹和拥挤对剧组的拍摄有一定影响,但随后周正让副导演每天都与他们说明围观的规则,必须站在哪里哪里,必须保持安静等。老人家被多提醒几次也就记住了,虽然偶尔有违规,但一看到因为自己违规拍摄就停止,讪讪地都安安静静地站着。
就这样剧组在这种半封闭式且与一般影视城的体验完全不一样的环境中稳步进行拍摄,全组的导演、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拧成一股绳,除了明星的几个助理外,几乎全都顾不上外界的消息,一心扑在拍摄上,导致剧组的进度在周正如此严苛的要求下,居然还提前了几天。
韬韬和林善反而是最闲的,一来俞老让他们来学习,学多学少都是自己把控的事儿,二来剧本经过之前的修改和再次完善需要改动的地方已经不多。两人每天慢悠悠地睡个懒觉再来片场,还顺便从村民那里买一些凉粉、仙草蜜之类的消暑零嘴。
韬韬坐在距离此次拍摄场地最近的一个房间里,透过窗户正好而已看到外面的拍摄情况,他手里端着一碗凉粉吹着电风扇吃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夏天,但所幸这里是临海城市的乡下地方,地方空旷空气流通,比城市里凉爽多了。只是这凉爽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每天的温度都在三十五左右,着实不低。
王红燊是主演,戏份最多,大热天在外拍戏自然免不了,甚至时常有夜场,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有,直接在片场找个房间胡乱应付过去。此时他正好见韬韬在房间里吃解暑的东西,毫不客气地抢过来,三两下下肚。
“这东西居然还挺好吃的。”王红燊一碗下肚,嘴里回味道。
“那是,这个是我托邻居奶奶帮我早上从店里买的,去迟了就没了。应该是乡下人自己做的,材料给得实在,味道挺正。”
王红燊想到片场周围陆陆续续摆起来的小贩摊子,感慨一句,“谁说农村人傻的,我看他们这生财之道就抓得挺准,尤其是晚上的烤串摊子,每晚生意都很好。我说大家也真是,天天吃,都不腻味的吗?”
“那还不是因为天天窝在这里,嘴里淡出个鸟。”韬韬这句嘴里淡出个鸟是用当地方言说的,王红燊听群演们提到过几次,听出来了。
“淡出个鸟?不错嘛韬韬同学,语言能力挺强的吗?”
韬韬面露得意,“那是,至少比某些英语不及格的人强。”
王红燊一听他又在揭自己的短,一巴掌呼过去。
两人说说笑笑一阵,王红燊提到正事,“俞老让你们来学习,我看你们这门道也摸了不少,接下来打算怎样?继续看?”
“师父的是想让我们了解剧组日常是如何运作的,电影是怎么在各方配合下拍摄完成,在拍摄过程中有哪些是写剧本时需要注意的,毕竟不是让我们真的学习当场监制、导演、演员,也不是让我们学怎么拍摄、打光、调音,术业有专攻嘛!而且不同类型的片子、不同类型的导演,在拍摄上都会所有不同,我们也不打算囫囵吞枣接触这一个剧组就交差,所以其实后续还打算去其他剧组串门。”
“哪个?”
“就是你正在洽谈的那个呗!”
王红燊满意了。
“不过现在我们改变主意了。”
韬韬继续说道:“我和林善打算再写一个小成本的电影,剧情也大概构思好了,剧本大纲已经给师父看过,师父觉得还不错,这几天我们就打算开始写了。”
《丧尸围城》是一部大制作,用这部片子作为他们正式进入电影圈的敲门砖,最好不过。但这部片子有个致命的问题,太慢。
不仅前期筹备花费了不少时间,拍摄过程对演技和细节的要求都很高,自然也快不了,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后期,乐观估计至少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所以这部片子满打满算至少要等一年半之后才能上映。
一年半,在信息更新极快的娱乐圈,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都耗不起,期间必须接其他的片子或综艺节目填充空白,否则长达一年半的时间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咖位都能降下好几档。当然,王红燊这样的大神是不用担心的,但对于剧组内其他的演员都需要再谋求片子。
“这主意是林善提出来的,他说难得有这么完整的小城镇当拍摄场地,只拍一部戏太浪费,何不继续利用起来。”
王红燊被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所以你们打算第二部片子继续沿用这里的场景?部分还是全部?”
“全部。”韬韬对他眨眨眼,颇有几分自信和得意说道。
王红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这是打算拍一部小成本的片子来填补这部片子?”
“可以这么说,《丧尸围城》的消耗太大了,要不是周正哥有个制作人爸爸,恐怕此时就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求投资了。但是本着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我们打算用剩下的一些资源再拍一些,不求能有多好的票房,但至少要先赚一些口碑回来,当然前提是大家愿意多话一些时间再拍一部。”
这部正在写剧本阶段的新片,他们打算利用现有的城镇场景和现成的演员资源,不设置主演,戏份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尽量只占用高文、鲜飞飞、王时千、唐璐等人不到一个月时间甚至几个星期的时间来完成拍摄,节省成本的同时不耽误各位主演后续的工作计划。
新片暂定名《笑料》,这样一个用《丧尸围城》边角料拍出来的片子,上映后居然收到好评,不仅赚了名声还出乎意外地赚了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们之后再聊。
但就在韬韬和林善埋头创作新剧本,其他演员一并投入拍摄中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时,高文突然空降微博话题榜,连带着韬韬和林善都被卷入一场闹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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