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高文真如他所说来给林善和韬韬打下手,而他们二人最终修改稿也确实将剧本中的那个人物改得更出彩许多。
高文捧着新剧本兴高采烈,缠着他们讨论了许久,私底下又花了不少时间练习。等到正式开拍时,高文全脱稿加上颇为不错的演技,赢得导演组的一致肯定。但与他有不少对手戏的李帆则颇为不满,李帆的助理是看过原著的,每个单元的剧情助理都会与李帆先大致讲一遍,而这一单元高文对这个角色的演绎在现场直接将李帆的男主压了许多,对比原著,李帆认为主要是编剧的改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不是自己演技的问题,而编剧之所以会改编,明眼人都能看出高文与两个编剧的关系不错。
李帆心里不舒坦,但是因为赖振宏的原因不能轻易对两个编剧发火,只能在片场不轻不重地给了高文几次脸色看,而高文也是人精,知道李帆此人的气量断是无法与他友好相处,便将心思放在导演组和其他演员身上,短短时间内便在全剧组刷了不少好感,到他杀青那天,剧组还特意为他聚了一餐。
另一边,李帆其实对韬韬的身份依旧存疑,交代经纪人查他的消息,但却没有什么结果。
照理来说,韬韬毕竟也是在圈里混的,若是要查,倒也不是查不到,尤其韬韬之前一直跟着洪璟,没少在洪璟的片场里混个脸熟。但问题是,仅限在洪璟的片场里,而且仅限洪璟自己的制作班底和几个碰巧在片场遇到的演员才知道他的身份。
李帆虽然是当红的小鲜肉,但主要活跃在小屏幕上,电影方面只主演过一部小制作的影片,之后屡屡没有碰到合适的剧本。所以当他随口让经纪人打听韬韬的背景时,经纪人也不过是向一两个同行提了几句,提及的是《日光之下》的作者以及林思韬的名字,他这样问下来,自然没有结果。
一来,韬韬作为洪璟的儿子以及璟瑞的小少爷,很多人只知道洪璟的小儿子叫韬韬却不知道全名,尤其林思韬还是异姓;二来,洪璟是电影导演,电影和电视剧泾渭分明,各自有各自的圈子,李帆经纪人的人脉局限在电视剧行业,电影圈人脉不足;三来,李帆虽然比较好奇韬韬的身份,也猜到估计此人有一番来头,但也没有深究,会来当个小编剧的只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世背景,所以经纪人并没有准备耗费功夫去打听。
不过李帆倒是没敢继续在片场作妖,反而经常在微博上不经意地夸导演严格,剧本非常精彩之类的话。
剩下两个月的拍摄还算顺利,韬韬和林善的剧本也很顺利,提前写完后便早早离开剧组。
他们离开时,导演私下问他们手头上是否有比较好的剧本,可以给他看看。就算他的时间不合适,也可以帮他们推荐其他的导演。
二人颇为惊喜,这对他们可谓是莫大的赞赏和肯定,只是……他们手头上并没有其他合作的剧本,他们此次也是第一次合作。
两人对导演的这次邀约表示非常感谢,也表示如果后续有好的剧本,一定会上门求教。
两人回去的途中聊到此时,颇为感慨,林善在这圈子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主动索要剧本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王导演此次会剧本邀约不仅是对他们二人的肯定,还因为他想插足电视剧投资。他是导演,而且是个对市场和观众口味非常了解的导演,这部片子还没有出成片,但他已经可以断定这部片子绝对能火起来,而且是能够给他带来口碑效益的片子。经过此次的合作,他对这两位小朋友印象颇好,再加上韬韬网络小说大神的身份,他手头上可以继续改编的作品就有不少,所以王导演以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二人出名是迟早的事儿。既然相逢于微时,又断定对方是可造之材,他投送个橄榄枝又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如果能促成下次合作,顺便让他投资和导演,他有信心绝对可以赚一笔。
一般来讲,编剧手头上都不止一个剧本,尤其是新人编剧。在第一个剧本卖出后,很多投资人会问,“是否还有其他的剧本,哪怕是未完成的也可以”,但如果此时拿不出第二个剧本,甚至连下一个剧本的大纲都没有,恐怕就会因此而错失一次良机。
而且很多新人编剧习惯屯剧本,一个剧本没人欣赏,没关系,我再写一个。林善就是这样的人。
林善除了手头上拥有的网络小说版权外,家里还有一堆的已完成或未完成的剧本,但是这些剧本,他一个都没拿出来往王导演面前凑。他知道此次拍摄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更多的是韬韬的功劳,除了搞定投资方以外,他还以原作者的身份让编剧工作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此次选择躲在韬韬身后,让韬韬站出来,自然也将更多的光环让给了韬韬,也知道王导演更欣赏或者说更看重的其实是韬韬,而不是他。
“这次谢谢你。”林善忽然讲道。
韬韬楞了一下,以为对方说的是剧本署名的事情,说道:“客气了,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功劳比我大,只给你第三编剧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林善觉得韬韬功劳大,但韬韬站在编剧创作的立场,却觉得经验更丰富的林善的功劳比他更大。
林善笑道:“我知道这第三编剧的名也是你帮我要来的,一开始过去救场说我虽然提了要署名,但上面根本就没答应。不过相比于署名,能和你合作才是最大的惊喜。”
韬韬大笑,表示赞同。
两人不说谢,但对对方的欣赏溢于言表。
但林善道:“不过,我对这部片子也不算特别满意。”
“我也是,毕竟是改编的,当时写文时觉得还好,但真的改编起来,还是有很多不够好的地方。”
林善问:“你最喜欢的侦探类片子是哪部?”
“我啊,《七宗罪》吧!”
林善道:“我也是,其实对这类片子我一直有个脑洞,如果是我来写的话,我会让主角变成凶手。”
韬韬两眼一亮,“兜兜转转,最后发现一直在追查的凶手其实就是侦探本人。”
林善接着说道:“而且也不能让观众知道,全场营造追凶的气氛,直到之后一刻豁然发现原来凶手就是主角。”
韬韬拍手道:“对,就是这样,而且还要在最后揭秘后直接打上‘全剧终’,观众看了一定会郁闷死,不给结局,哈哈哈哈……”
“最好让真相藏在某个物品中,主角拿出物品,就像拉开一道帘子发现帘子后面就是自己。”
“还有还有,还是要有凶手,但是这个凶手是个替死鬼。”
“是个心甘情愿的替死鬼,最好是他的朋友兼脑残粉,全局只有他知道主角的真实身份。”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脑洞大开聊剧情,剧情越来越顺,越来越曲折离奇,但又非常诱人。
林善兴奋地提议道:“喂,要不我们写吧!都构思了这么多,不写出来岂不是浪费了?”
两人击掌,“就这么定了。”
韬韬显然兴致也很高,两人甚至决定下周就开始写。
“不过按照这个剧情,写成电影剧本会更好。”林善说道。
韬韬附和,“确实,可惜了,王导是导电视剧的。”
林善有些苦恼道:“那也没办法了,投资人的事情只好另外再想办法。”
韬韬随即说道:“先写吧,如果写得不错的话,我给我爸看看。”
“行不行啊,洪导会看我们这小打小闹?”
“那我们就把它写好了,写得能入他的眼。”
“以攻略洪导为目标?”
“对,先将他攻略下来。”
两人就这样一边开车一边敲定了合作的计划,然后各自回家。
韬韬回家时,发现王红燊居然也窝在家里。
“哥,你怎么也在家?我以为老王就把我叫回来了。”
王红燊坐在客厅翘着二郎腿,“可别小瞧我,我现在可是我们家的摇钱树,老王现在都要巴结我。”
“用一顿饭么?”
“一顿饭怎么了,一顿饭……”
“没,哥,我觉得你特了不起,老王下厨给你煮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
他一转头,看见韬韬拖着行李走进来,穿着外套,光着脖子,立即吼道:“围巾呢!怎么不围?冷不死你啊!”
“今天也不是很冷,我就没围。”
王红燊扯过丢在沙发上的一条围巾,扔给他,“给你用,我的,特好看。”
韬韬简直想呵呵他一脸,随手往脖子上一搭就完事儿。
韬韬刚走两步,王红燊又吼起来,“你是不是又没穿秋裤?”
“不要说得好像你有穿一样!”
韬韬飞快地跑进厨房,喊道:“老王老王,我回来了。”
堂堂璟瑞工作室的老板此时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见韬韬出现,满脸笑容,“阿命回来了,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没,才没瘦,是您太久没见我,错觉!”
“我看就是瘦了,等下多吃点,这几天你爸和我都在家,天天给你煮。”
韬韬乐了,“哎呦,您老人家这么闲啊!话说,我爸呢?”
说到这,王瑞立即苦着一张脸,幽怨道:“跑电影后期去了,天天盯着,说是想赶在明年暑假上映。”
洪璟今年的这部片子用到的特效比较多,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在后期的特效制作上,而他本人非要亲力亲为才能放心,所以只能经常跑工作室去。
等韬韬上楼收拾完行李,换了一身起居服下来时,洪璟刚好回家。
两父子大半年时间没见,着实好好聊了许多。
他们这一家子一年到头四处跑,难得有时间可以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饭,期间韬韬顺便说了准备写个电影本子的事情。
洪璟表示有些兴趣,“等你们写完给我看看,不过别指望我拍。”
韬韬撇嘴道:“呵呵呵,那也要看我们给不给你拍。”
洪璟不以为意,毕竟能入他的眼的剧本并不多,否则他也不会每年东挑西拣才肯拍一部作品。
不过洪璟倒是对林善更有些兴趣,提起了一些林善与韬韬高中的事情,还说道:“你们也真是有缘,高中时合作的那个剧本我还记得,有空约他来家里见见。”
韬韬扒拉着饭,满口答应,还提到,“我想把我爸妈那栋房子拿来做工作室。我和林善家距离有点远,不论是跑我们这边还是去他那边都比较麻烦,要找个折中的地方,与其去外面租房,还不如直接将那栋房子用起来,位置正好,空间够大,也很安静。”
王红燊说道:“你们编剧偶尔出来见个面,讨论剧情,然后各自回家写不就完了嘛,就两个人还搞什么工作室。”
韬韬说道:“工作室也就那么一说,就是两人一起工作的地方,总要有个地方,比较方便,也能相互监督,效率会高很多。老王,您说对吧?”
“老王,老王,干嘛呢你?”
王瑞正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刷页面,压根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哦,挺好挺好。”他敷衍完,终于忍不住一脸的得意色,炫耀道:“咳咳,郑重宣布一个消息。”
一家人好奇地看着他,有些期待。
“本人要上电视啦!”
拍的电影经常在电视上播放的王红燊,“……”
导的电影经常在电视上播放的洪璟,“……”
写的剧本即将在电视上播放的韬韬,“……”
极少上电视的王瑞怒了,“你们仨什么表情!给我收一收!”
虽然王瑞也经常上一些新闻报道,但正儿八经地上电视访谈却很少。倒不是人家不找他,而是他因为要低调都给拒绝了。前段时间他选了好久才接了一个访谈节目,愣是乐了好几天,现在节目终于要播出了,正是满怀期待的时候。
当然因为要对外保持形象,他这一颗乐呵呵加想要炫耀的心一直无处表达,恰好今天回家吃饭,终于找着机会了,于是这段晚饭结束后,在王瑞的要求下,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等着他的访谈节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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