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里是子亦当初刻画出来，在天牢外跟自己动手的刺客人像，想来如今龙族族人凋零，作为龙族族长应石，应该是会有印象的。
“这……”应石颤颤巍巍的看着，脑子里更是快速的搜索着，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老身不识，从未，从未见过此人啊！”
“你确定？”子亦也明显有些惊讶，“龙族的族人，你可都有印象？”一边询问，一边更加盯紧了应石的表情和反应。
可应石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样子，又实在不像装的。
听了子亦的话，应石费力的站了起来，一边抱拳一边躬身道：“龙族如今人丁稀少，全族不过六十三人，全都记录在册的。”
子亦深呼吸了一下，想来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应石就算诚心想骗自己，也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难道……龙族有遗留在外的人？
“龙族……”子亦双眼微眯着，脸上表情并不好看，“外嫁之人呢？或者，遗留在外的呢？”
应石看上去还算老实，当即便恭敬的一五一十道：“当初龙族选择避世时，就已经召回了所有的族人……”顿了顿，又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道：“不愿回族的，我们都……秘密处决了。”
不想误会更深，不想被子亦怀疑更多，应石为了不牵连整个龙族，几乎是和盘托出了。
他不能也不想，龙族在他接管到手里时，竟然要遭受到灭顶之灾。
此刻应石早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不牵连整个龙族，不管子亦是要挨家挨户的搜查，还是要将他带回天界去审问，应石都会为了龙族而全力配合。
“秘密处决？”子亦来回的低声念叨着这四个字，心里说不犯难那是不可能的。
能够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已经看得出，当时龙族决心脱离六界避世的决心，和孤注一掷，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狠辣。
“龙族避世前，也是由你在掌管龙族吗？”
子亦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能出现差错或者疏漏了。
漏网之鱼的嫌疑，子亦不得不仔细盘查。
“殿下见笑了。”应石再次躬了躬身，“那个时候的族长是时道，传到老身这里已经辗转过好几任了。”
这应石看上去简直小心到不可思议，躬着身谦卑回答问题的模样，仿佛快低进尘埃里，子亦于心不忍，又抬手扶了扶他。
“不过……”应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老身突然想起一人，他或许可以帮殿下解惑。”应石有些期待的样子，望着子亦等待他的意见。
“谁？”
“曾经在老羿长羿宁章还在时，存留至今的老者，归孟。”
听着应石的话，子亦心里震撼不小，这老羿长他是听说过的，曾经为了统一六界时，抛头颅洒热血，最终英勇战死的龙族族长。
那个时候，子亦还尚未出生呢。
“可方便带我去拜访？”子亦心里挺激动的，从小就听说过，各种各样当时的战乱流传，他自己也翻阅过很多，有关当时的记载。
可如今能见到当年，亲自见证过那场大战的老者，子亦内心是激动的。
“额……”应石有些为难，顿了顿后又再次开口道：“殿下想去自然是随时都可以的，只是归老如今年纪太大，最近身体也每况愈下，估计……得先看看情况？”
“那是自然。”这点子亦倒是十分理解，“既是老者，又是当年经历过天、妖、魔三界大战的尊者，自然是要以身体为重的，就算让我这个小辈等等，也是可以的。”
听到子亦能这样说，应石顿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一边迎合着点头哈腰，一边恭恭敬敬的给子亦带路。
凡界凌晨四点多。
芙月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股浓重的黑色雾气悄然而至，如墨隐着身形再次出现在芙月房间里。
只是睡着后的芙月，睡相实在不太雅观，被子都快踢到床下了，浑身摆着一个大字的造型，一边肩膀上的吊带也滑了下来，性感的耷拉在胳膊上。
尽管如墨已经隐了身形，但他还是轻手轻脚的样子，朝芙月走了过去，一副生怕惊醒她的模样。
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被子，又轻轻的将睡衣吊带给她扯回了肩头。
“呼……”如墨出了一口大气，整个人仿佛有些疲惫的样子，径直坐去了不远处的躺椅上。
可被如墨这样一弄，芙月竟然开始做梦了。
她轻轻的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如墨，双腿双臂一夹，身上的被子就被芙月给半抱半挤压的状态，整个塞进了怀里和双腿里。
而梦里，芙月竟然梦到了子亦。
休息室里自己被他给怼在墙角，一边被他在耳边吹气，一边被他调戏到面红耳赤，“衣服没穿好就让我进来，故意的吗？”
梦境就是梦境，芙月梦里的子亦变得既强势又直接，那眼睛里翻腾而起的邪火，毫不遮掩毫不压抑。
还不等芙月说话，子亦就钳住芙月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迎合自己霸道的索取。
“唔……”芙月漏了一声梦里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如墨的注意。
看着她脸颊突然之间越变越红，呼吸也开始越来越急促，如墨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以为芙月生病了。
刚起身去到芙月身边，想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想芙月闭着眼睛娇羞一笑，“嗯……讨厌。”
这抑扬顿挫意味深长的梦呓，让如墨伸出去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他并非是第一次遇见芙月做梦了，可今晚看来，这个梦不仅挺美的，还挺……浪。
梦里芙月已经被子亦扯开了身上的薄纱，她不仅没有反抗，还一脸动情的模样享受着。
她半眯半睁的眼睛，来回看着眼前的子亦和门把手。
一边是随着节奏不断攀升的体温和邪火，一边是大门没锁，随时可能有人来敲门闯进的紧张。
……
如墨本不想打扰芙月，可看着她将被子越夹越紧，甚至有些难耐的时候，如墨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了。
因为如墨知道，芙月的梦里永远都不会是他自己。
一抬手，黑色的浓雾飘出，快速的飘进了芙月的眉心，“睡好一些吧，本来每天就够累的了……”自欺欺人的嘀咕着，如墨冠冕弹簧的出手，准备控制芙月的梦境，可私心里……他自己知道。
可是突然，如墨停了下来，整个人被震住一般，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如墨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什么思考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在这一刻，在窥探到芙月梦境的这一刻被炸得粉碎。
他跌坐在沙发上，看着芙月为了子亦各种难耐的样子，如墨只觉得自己的元灵上仿佛被插了一把尖刀。
疼得他呼吸困难，浑身发抖。
黑漆漆没有眼白的眸子中，腾升起一抹亮光，如墨咬牙隐忍着，双手更是紧紧的握着拳头，连指甲掐进肉里，他也没有半分察觉。
盯着床上熟睡中，各种为了子亦而难耐发/浪，声音变得娇柔酥/软的芙月，如墨喉头甚至涌起一股腥甜。
他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和暴躁，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大掌一挥，再次用邪力重新探进芙月梦境，毫不手软的快速阻断了所有画面。即使这样做，明天会让芙月头疼不已，如墨也顾惜不得了。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和子亦搏斗一番，就算打不过这堂堂天界太子，就算会被削去神籍，就算会被押去诛仙台审判，如墨也想要狠狠地揪住子亦衣领，大声质问和警告他。
为什么？别来招惹她！
如墨宁愿是这凡界之中任何一人，也不愿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看似拥有一切的天界太子。
坐在归孟老者对面的子亦，赶忙侧身打了个喷嚏，脸上谦虚的浅浅一笑：“归老见笑了，能看到曾经三界大战的元老，已经是子亦的荣幸了。”
归孟已经满头白发了，脸上手上甚至是脖子上，全都布满了年老的褶皱和色斑。
说话和动作都变得极为迟缓，仿佛连呼吸都显得有些费力了。
要是平常，连应石这个族长，他都是懒得应付的。可今天他一听，如今的天界太子要来拜访，便是说什么也要撑起身体来，见一见聊一聊的。
“太子殿下过谦了。”归孟脸上带着慈爱的笑，靠在床头上一字一句的继续说着：“现在英雄出少年，殿下的英勇事迹，老朽也是有所耳闻的。”
“谢归老夸奖。”子亦恭敬的颔首，心里是真心实意对归老佩服的，“这次来打扰归老，实属冒昧，一来晚辈也想听听当年的三界大战，二来，还想请归老帮晚辈一个小忙。”
归孟靠在床头上，有些费劲的闭了闭眼睛，不住的对着子亦点头。
想来进屋之前，应石族长已经跟归孟交代过了。
子亦再次拿出了刻有人像的灵珠，“归老，不知可能认出此人？她是否还在龙族？”
归孟望着子亦刻画的人像有些出神，看了很久很久，才喃喃的费力开口道：“不认识。龙族里，没有此人。”
这个答案很显然让子亦觉得有些意外，愣在原地眉头紧皱着。
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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