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尘羽走在前面,四个人跟在后面,都一言不发。
昇龙城不仅从外边看雄伟,入了城,这浩浩殿堂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姬君墨见惯了倒什么也没说,殷长歌就左看看,右看看。
这儿有许多墨蓝袍子的弟子,见到姬君墨,都是恭敬地叫一声“师兄”。殷长歌有点羡慕了,日暮城,就算他是大弟子,除了冉天叫他“师兄”,别人都是一口一个“长歌”。
这儿的宫殿都又高又大,“宏伟”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主殿门口立着两座巨大的雕像,都手持一把长剑插进地里,像是守门一般。副殿门口则是一只踏云麒麟,口衔玉珠。四周开满了海棠花,一簇一簇,红的像一片火海。
二城主白踏悠一身素衣,在副殿里与另一人喝茶下棋。那人带着一副半脸厉鬼面具,看起来有些凶煞,殷长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光顾着看白踏悠了。
没想到一天之内能毫不费力地见到昇龙城两位城主!没几个外人有这样的待遇,还真是沾了姬君墨的光了!他不知道的是,能有这样的待遇,不全是因为姬君墨。
“啊,师兄你来啦,”白踏悠笑着挥挥手,“哎哟,这位是殷长歌吧?等候多时了。”
紫潇一个堂堂龙象决传人毫无存在感。
吴云奚一个堂堂吴家少主也被无视了。
“等候多时……您在等我?荣幸荣幸!”殷长歌连忙跑上去握了手。
“你们俩果真相遇了,”褚尘羽对姬君墨说。
“您的意思是?”姬君墨不解。
“还记得一年前你下山的时候,为师对你说的话吗?”褚尘羽问。
“弟子记得,您说,要弟子下山闯荡江湖,顺便等一个人,他会助我一臂之力……您是说,这家伙就是我要等的人?”姬君墨看着这个傻头傻脑的少年,傻归傻,认真起来倒是挺聪明,挺有干劲的。
褚尘羽点了点头。
“你们,”白踏悠叫吴云奚和紫潇,“你是龙象决传人吧,叫什么……紫潇来着?还有你啊,年纪轻轻一头白发的,吴家少主?你们也过来坐会儿,喝杯茶。”
原来连名字都不太记得,紫潇内心深受打击。
可能是直接忘了吴云奚的名字吧,这声“吴家少主”叫的非常敷衍。
“君墨,你跟我去剑庐。”褚尘羽转身继续走,姬君墨跟了上去。
剑庐门口,褚尘羽抬手,用自己的真气作为钥匙打开了门。这重要剑庐的门只有两个城主能打开,而次要剑庐的门是长老和他们的弟子都能打开。
南方一绝乃昇龙玉剑。
里面的剑琳琅满目,长长短短,有朴素,有华丽。但是没有一把和姬君墨有共鸣。
“试试吧。”褚尘羽退到一旁。
一年前没有成功,一年后不知会不会成功。
姬君墨伸出手,大喊一声:“起!”
没有一把剑有动静。
“起!”姬君墨再次喊道。
四周依旧安静。
姬君墨泄了气,他知道喊多少遍都不会有用的,这里没有属于他的剑,可属于他的那把,又在哪呢?
“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姬君墨投去求助的目光。
褚尘羽轻叹:“因为你还没有让它属于你的理由,君墨啊,你心里还在犹豫不决,对吗?”
“是……”姬君墨垂下眸子,他还是觉得无厘头的去做什么逍遥王很荒谬。
“这里有很多剑,你随便拿一把,带着它去后山静思吧。以后我每日与你试剑,直到你到这剑庐,有用剑的理由,找到属于你的剑,才准出山。”褚尘羽很严肃,他有作为城主的威严,也有作为师父的严厉。
姬君墨听了他的,随便拿了一把,转身离去,直奔后山。
“唉,你要何时才能明白你的本心……这里只有一把名剑——碧落,已经从剑谱上除名了,因为世人不知它的下落,只是不知道你与它是否有缘了。”褚尘羽喃喃道。
副殿里。
“我说沈肆兄,下棋下不过我,也不用毁我棋盘吧?”白踏悠看着自己的宝贝白玉棋盘,上面被棋子砸的坑坑洼洼的,沈肆内力深厚,这些全是拜他所赐。不过白踏悠也不想计较,他又不缺这一块棋盘。
殷长歌三人面面相觑,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这看着这个沉默的面具男和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没个正经的城主下棋。
白踏悠手一挥,棋盘就被挪走了,他清了清嗓子:“长歌啊,你想不想拜师学艺呀?”
“啊?您想收我为徒?!”殷长歌又惊又喜,但转念一想,“可是,我已经有师父了。”
“啧,原千耀那点拳脚功夫哪够你用的啊?你的破空拳也练的差不多了吧?不是我要收你为徒,这位兄弟也会点拳法,和你的气是相通的,考虑考虑?”白踏悠笑容里带着深意,殷长歌总觉得是笑里藏刀。
居然说一代拳宗的武功是“一点拳脚功夫”?这个戴面具的又能是什么来头?
“长歌,你不认识这位兄弟,你可认得这杆枪?”白踏悠冲着一旁的枪扬了扬下巴。
殷长歌注意到那杆足足有他身高那么长的枪,乌黑的枪身,金色的镀边,不难认,名枪——火龙。那这个戴面具的一定就是不是枪仙,却与枪仙无异的江湖游侠,沈肆!
“您是沈肆沈大侠啊!”殷长歌一个激灵。
沈肆摘下那凶恶的半脸面具,尽管皮肤有些黑,但这张脸算的上是英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是我,”沈肆没了面具,看起来是那么和蔼,“我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殷长歌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们都得在昇龙城待上一阵了。”白踏悠拍拍殷长歌的肩。
“可是,为什么选我?”殷长歌挠挠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肆拿起枪,挥挥手,“我每日午时在武堂等你,记得带点吃的给我。”
“是!”殷长歌抱拳。
一声鹤鸣划过天空,紫潇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天,一只白色仙鹤振翅朝他飞来,头顶还有一抹红。
“小白!”紫潇高兴地上前,仙鹤停在他面前,他用手抚了抚它的头顶,取下它脚上绑着的那封信,“是师父传来的。”
“你们天轩传书都用这么大一只鸟?太容易被打下来了吧?”白踏悠嫌弃地看着。
“什么鸟?这叫鹤,有我们天轩的灵气,哪有那么容易被打下来。”紫潇打开信,白纸黑字,笔画刚劲有力,是师父的字没错。
“写了什么?”殷长歌问。
“师父说,让我也留在天轩,自己静修龙象决,水灵天蝉决和白龙决。他说昇龙会是比天轩更好的修习之地。”紫潇收起信,他从不怀疑师父说的话。
虽然殷长歌听不懂这堆乱七八糟的决,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既然你会这么多,那为什么不直接在照良把那个太监解决了?”殷长歌至今耿耿于怀。
“我虽然会,但还不精啊,哪敌的过宋公公。”紫潇无奈地笑笑,看来要和这个小傻子相处很久了呢。
“吴家少主,这儿离吴家总舵还有段距离,我派一路弟子随你一起去,不然我放心不下,吴家家主也放心不下。”白踏悠终于注意到吴云奚了。
“吴某谢过了。”吴云奚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新一代的人,截然不同的江湖事,才刚刚开始。这些,将被未来的史书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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