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海来信

    早上回到专案组，宋奇第一个跳出来大惊小怪。

    “花姐，昨天我等了你好久，一直不敢吃那蛋挞，后来你发了信息我才吃的。我完完全全是因为怕浪费东西，绝对不是馋。”宋奇一本正经的对罗茉胡说八道。

    罗茉并未答言，只求不要再有人提起蛋挞两个字。

    走到刘鸣身边，轻声问道：“梁辰又发回什么东西没？”

    刘鸣扶了扶眼镜道：“昨天发来信息说这几天他抽一天出来，要和咱们组里的人见一面，很久没见了，有点想大家。”

    罗茉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梁辰虽然也年轻，但办事很有分寸，他应该是不需要太担心的。

    回头看看宋奇毫无城府的样子，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

    打开手机，只听一阵短信铃声大做，吓得罗茉如同捧了块火炭，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专案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罗茉囧的只好尴尬一笑，忙把手机开到静音。

    仔细一看，全是来自程旭之的信息。

    根本不敢打开来看，看到程旭之这三个字就已经吓到手抖。

    恍然想到昨晚的梦，更加坐立不安。

    真想不到这程旭之，堂堂省队“刑侦一哥”，竟然也学那些夺命连环call和无敌刷屏短信的伎俩，简直人不可貌相。

    不禁担忧，这样的状态长期持续下去，简直无法工作。

    想找程旭之谈一谈，叫他不要这样死缠烂打，又怕自己打不过他，反而再一次吃了亏。

    正在思索，却被手机的再次震动打断，低头一看，又是程旭之……

    “跟我出去，有东西给你看。”

    罗茉心想，如果拒绝他，肯定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只得悄悄抬头观察四周，见众人都没有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罗茉出了门，远远的看见程旭之正往楼上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踏入露台，只见他已在楼顶抽起了烟，罗茉皱皱眉，没有走近前，远远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程旭之回头，见她已过来，走过去递给了她一部手机，罗茉有些疑惑。

    程旭之示意她点开来看一看。

    是一段视频。

    一开始摇摇晃晃的，照到了一个人的脸，是秦卓！

    晃了几下后，视频就不再直接拍他，朝向了地面。

    罗茉把手机听筒贴近耳朵，只听里面叽里呱啦一阵说话声，好似外语。仔细听了半晌，猛地抬起头，低声对程旭之道：“秦卓在跟泰国人对话？”

    程旭之点点头道：“秦老板外语不错，挺有语言天赋，泰国话已经到了可以不用翻译的水准。”

    罗茉放下手机，冷笑一声道：“我猜他一定不是为了培养泰国明星才学的泰国话，拿瓦是他养的杀手这事，十拿九稳。”

    程旭之摁灭香烟，走到她身旁坐下道：“我找人翻译了这段录像里他们的对话，大概意思是说要再跟泰国那边联系，找几个可靠的人，还说上一个不中用，拿了钱事情办不好，还跑路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罗茉皱眉疑道：“他们说的上一个是指拿瓦吗？人不是他们杀了灭口的吗？怎么还说他跑路了？”

    程旭之道：“这就不好说了。也许说的不是拿瓦，也许是不好对人说已经杀了他灭口，也或许是杀死拿瓦的确实另有其人。”

    罗茉眉头紧锁，默默沉思。

    前两个假设还好说，但如果拿瓦不是他们杀了灭口的，那会还有什么人会对他下手呢？

    程旭之缓缓道：“别想了，我联系了梁辰，后天晚上，咱们两个去见他一面。”

    罗茉忙道：“带上郭老师吧，我怕有意外我应付不了，又给你添麻烦。”

    心下的潜台词却是希望他明白，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免得再让他对两人的关系有误解。

    程旭之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这点小心思，瞥了她一眼道：“你如果有意添麻烦，带谁去结果都一样。”

    说罢，也不理会她，自己转身走出了天台。

    罗茉被这话气的够呛，不欲和他理论，控制着自己，紧闭着嘴不开口。

    自大狂，不要脸，居功自傲，自以为是。

    怪不得会离婚！

    到了和梁辰约定见面的日子，郭文强和宋奇都被程旭之派出去跟踪武一航的前经纪人杨浩宇了。

    罗茉气的倒仰，这杨浩宇有个什么跟踪价值？分明是把人支走！

    吃了哑巴亏，无奈人家是组长，一切由他安排。

    自从来了临港市，专案组原本4:3的局势瞬间变成了7:1，黄江生和季望是临港市的人，又都是男同志，自然是和程旭之关系更好一些。只恨宋奇，几乎是在看清形势后立刻倒戈，为程旭之鞍前马后，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

    4:3时，自己还有稍作挣扎抗衡的余地。现在嘛，简直如俎上鱼肉，任他宰割。

    临港市警局资金充裕，给专案组配了两辆车。

    程旭之日常喜欢开那辆jeep越野车，剩下的一辆黑色轿车，他不怎么用，给其他组员执行任务使用。

    开着jeep车，载着罗茉，驶往了和梁辰约好的地点。

    梁辰约定的地点，在临港市的著名景点，三江入海口，见面地点约在了一艘旅游观光船上。

    罗茉也曾做过卧底，知道这种地方人虽多，但旅客多、人流大，谁也不会注意到谁，算是理想的情报交易地点。

    车子停在港口，程旭之去买了游船票。

    罗茉微微有点不自在。

    因为今天晚上，她穿了条裙子。

    临走时，程旭之说她的打扮太干练，一看就不像个旅游的，如果有人跟踪梁辰，一定立刻起疑，非带着她去买了条裙子。

    自从当了警察，几乎就没穿过裙子，今天乍一穿上，总觉得腿上空落落的，简直不会走路。

    正在低头摆弄裙摆，肩膀已被人轻轻揽住，回首一看，果然是程旭之。

    罗茉未及抱怨，已被他半搂半推向港内泊着的一艘游船走去。

    船上人不多，现在并非旅游旺季，没有成群结队的旅行社，只是一些零散旅客，三五成群，在船上四处或拍照或观景。

    程旭之拥着罗茉上了船，目光一扫，寻得一个好地方。

    船上有个吧台，吧台后是个小小的台子，放了一架钢琴。

    大概是因为游客不多，钢琴被盖了起来，估计晚上不会用到，所以没什么人往这边来，都凑到放着话筒和电子琴的另外一边去了。

    程旭之把罗茉带到钢琴旁的小圆桌，坐在了椅子上。

    船上的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敦促消费。

    程旭之点了两扎啤酒，很快就端了上来。

    罗茉抱着胳膊皱着眉嫌弃道：“要喝你自己喝啊，我可不喝。”说罢，扯了扯无论如何都让自己觉得别扭的长裙，望着船外，一言不发。

    程旭之笑着看了看她，并未说话，自己举起杯，悠闲的喝起啤酒来。

    游船缓缓开动了。

    罗茉有些着急，一直未见到梁辰上船，难道是早已上船藏在什么地方了？

    船要在海上开将近两个小时，夜晚风浪稍大些，多数人已经落座，乐队也开始演奏。

    临港市所处的岭南省虽属粤语方言地区，但临港市是个例外，讲普通话的人多些。只有在这种旅游观光船上才会体现出粤乡风韵，一男一女两个歌手唱的几乎都是粤语歌曲。

    当男歌手第二次上台唱到《偏偏喜欢你》时，罗茉已几乎等的坐不住。

    程旭之倒是不慌不忙，依然悠闲的喝着扎啤。

    罗茉正要问程旭之是不是骗她，梁辰根本就没来，却见他正对着自己身后微笑。

    猛地一回头，正是梁辰，带着个鸭舌帽，面带微笑，站在罗茉的身后。

    罗茉忙把他拉过身边坐下，喜得盯着他的脸一直看，过了半天才拍了他一把，低声道：“好像胖了？来了多久？怎么一直不见你？”

    梁辰低头把帽子摘下来道：“我早就上船了，你们一上来我就看到了。刚才一直在四处观察，看到确实没什么可疑才敢过来。”

    程旭之把剩下的半扎啤酒推到了他的眼前，朝他点了点头，自己点了支烟抽起来，并未开口。

    罗茉继续问道：“这阵子怎么样？没有被人怀疑吧？”

    梁辰摇了摇头道：“应该没人怀疑，我尽量保持低调。”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低声对两人道：“这是我收集的一些卓越星与境外合作的记录，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卓越星近几年和东南亚各国的往来项目名称和金额，我能查到对方姓名的都写下来了。我把有疑问的都标了出来。因为有些是外文书写，我查不出来，还要你们拿回去详细检查。另外，我住在员工宿舍，这些东西留在身边很不安全，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罗茉把啤酒递到他手边，轻声道：“喝点解解渴再说，不要急，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船才靠岸。”

    梁辰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道：“还是别了，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不要喝酒了。”

    罗茉正准备给他单叫一瓶其他饮料，程旭之忽然开口道：“这点酒不至于影响你保持清醒，要是秦卓叫你喝酒，你总不能一杯倒，该喝就得喝，酒量练练没坏处。”

    梁辰这才缓缓拿起酒杯喝了两口。

    罗茉详细的向他询问这一阵子在卓越星的见闻。

    梁辰一五一十的叙述给她听。

    忽然想起一事，忙对两人道：“差点忘了，我这几天刚刚打听到，公司人都说，秦卓有一个小女儿，最近要嫁去香江，好像就是嫁给七星集团韩家的某个亲戚。秦卓和七星集团的关系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