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连忙上前帮忙,抽出腰间的白□□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一曲安魂曲吹奏出来,萧声温和悠扬,有安抚人心的作用。那只鬼手随着萧声的响起,缓慢的停止了躁动。
蓝思追等人悄悄的摸了一把汗水,就在大家放松的时候,萧声戛然而止,众人回头一看,离忧嘴角一点点的渗出鲜血。他淡定的擦了一下嘴角,暗道:还是运用的不熟练啊!而魏无羡趁这个时候来到西院,
被那几名少年擒住的走尸正沉默地立在院子里,有十具之多。地上画着封住它们的咒文,魏无羡一脚踢中了其中的一个字,破坏了整个阵法,击掌两次。走尸们一个激灵,眼白骤然翻起,仿佛被一声炸雷惊醒。
魏无羡道:“起来。干活了!”
他驱使尸傀儡一向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咒文和召语,只需最普通直白的命令即可。站在前面的走尸颤抖挣扎着挪了几步,然而,一靠近魏无羡,就像被吓得腿软,竟如活人一般,趴到了地上。
魏无羡哭笑不得,又拍了两下手,这次轻了许多。可这群走尸大概是生在莫家庄、死在莫家庄,没怎么见过世面,本能地要听从召者的指令,却又莫名对发出指令之人恐惧不已,伏在地上呜呜地不敢起来。
越是凶残的邪煞,魏无羡越是能驱使的得心应手。这些走尸没受过他调|教,承受不起他的直接操控,他手头也没材料,无法立刻做出缓和的道具来,连胡乱凑合也不行。眼看着东院冲天的绿焰渐渐黯淡下去,突然,魏无羡心间一亮。
要怨念极重、凶残恶毒的死者,何必要出来找?!
离忧口吐鲜血后,蓝思追他们纷纷拔出长剑,插地结成剑栏,那只鬼手正在剑栏中乱撞。他们压着剑柄不让它破出已经是接近全力。
离忧想了想,来到大堂,拿出怀里的一只发簪,发簪上面刻着复杂的图案,像是符咒之类的,很是神秘。他喃喃道,“娘亲,帮忙啊!”语毕点在莫夫人和莫子渊的额头上,“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一声唤出,即可回魂。
刹那间,莫夫人和莫子渊眼白翻起,口中发出厉鬼回魂特有的尖锐厉啸。
在一高一低的尖啸声中,另一具尸体也战战兢兢爬了起来,低得不能再低地跟着叫了弱弱的一声,正是莫夫人的丈夫。
叫声够大,怨气够足。离忧点点头,微笑道:“认得外面那只手吗?”
他命令道:“撕了它。”
莫家三口犹如三道黑风,瞬间刮了出去。
那只左臂撞断了一柄长剑,正破栏而出。而它刚出来,三具没有左臂的凶尸便齐齐扑向了它。
魏无羡来到东堂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莫夫人披头散发,眼白中布满血丝,五根指甲暴长数倍,口角白沫嗤嗤,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极为疯狂。莫子渊紧随母亲,配合她一齐撕咬并用,他父亲则跟在随后,弥补另两具凶尸的攻击间隙。原先苦苦支撑的几名少年都惊呆了。
他们从来只在杂书和传闻中听说过这种凶尸相斗的情形,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血肉横飞的场面,竟看得瞠目结舌,根本无法移开目光,只觉得……好精彩!
三尸一手斗得正恶,忽然,莫子渊尖啸着闪身避开。他腹部被那只手掏了一把,漏出几截肠子。莫夫人见状咆哮不止,把儿子护到身后,抓势更猛,指甲破空竟有钢刀铁剑的威势。魏无羡却看出,她隐隐已有招架不住之态。
三具刚刚横死的凶尸联手,竟然也无法压制这一只手臂!
而离忧看到魏无羡来了,放松的靠坐在地上,魏无羡不知道是谁控制的三尸,但却舌尖微卷,唇中压住一声尖哨,欲发不发。他这一哨吹出去,能激起所驱凶尸更大的戾气,也许能扭转战局,但那就难保没人能发觉是他在捣鬼了。一眨眼的工夫,那只手动如闪电,又狠又准捏断了莫夫人的颈骨。
眼看莫家三口节节败退,离忧刚要帮忙控制着走尸,而魏无羡则刚要把压在舌底的这一声长哨吹出去,正在这时,从天外传来铮铮两声弦响。
这两声似是由人信手弹拨,甚是空灵澄澈,带着一股泠泠的松风寒意。院中杀得正凶的一团妖魔鬼怪闻声,都僵了一僵。
姑苏蓝氏的几名少年刹那间容光焕发,宛如重生。蓝思追抬手一抹脸上血污,霍然抬头,欣喜道:“含光君!”
一听到这两声天外琴响,魏无羡拉着离忧转身便走。
又是一声弦响,这次音调略高,穿云破空,带了两分肃杀。三具凶尸连连退缩,同时以右手捂耳。然而,姑苏蓝氏的破障音又岂是如此可挡的,未退几步,便从它们头颅中传出轻微的爆裂声。
而那条左臂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蓦然垂地。虽然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短暂的寂静过后,这群少年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这欢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惊心动魄的一夜熬过去,终于等到了家族的支援,哪怕是之后被以“失仪喧哗有辱门风”的理由狠狠责罚,他们也顾不上了。
冲着月亮挥手一阵,蓝思追蓦然注意到有个人不见了。他拽蓝景仪道:“人呢?”
蓝景仪只顾高兴:“谁?哪个?”
蓝思追道:“离忧和莫公子。”
蓝景仪道:“啊?你找那疯子干什么?谁知道怕被我打,跑哪儿去了。至于离忧!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蓝思追知蓝景仪粗心直肠,遇事从不细想,也不多作怀疑,心道,还是等含光君来了,再一并告知此人此事吧。
莫家庄尚在安眠,魏无羡火速的把自己房间里的献舍阵法毁尸灭迹,带着离忧冲出门去。
真是的,好巧不巧,来的是蓝家人,要死不死,来的还是蓝忘机!
魏无羡急着找个坐骑,路过一间院子,里边有一口大磨盘,套着一只嘴皮乱嚼的花驴子,见他风风火火奔过来,像是有些诧异,竟像个活人一般斜眼看他。魏无羡和它对视一刹,立刻被它眼里的一点鄙视打动了。
他上前拽着绳子便往外拖,花驴子冲他大声叫唤抱怨。魏无羡连哄带拖,好说歹说把它骗上了路,踏着破晓的鱼肚白,哒哒跑上了大路。
路上,离忧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魏无羡和花驴僵持着,“莫玄羽!我说你跑什么啊?难道蓝家来了什么厉害的人吗?”
“你不知道,来的人是逢乱必出的含光君,我这个样子肯定会被人嫌弃的,所以还是早点跑路的好。”魏无羡拉扯着绳子,驴子才勉强的走两步。
“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拿剑啊!从来都是拿着一只洞箫!”魏无羡好奇道。
离忧有些尴尬的摸着腰间的禁步,不好意思的道,“我的佩剑是师公给我找来的,脾气大的很,只要不是快要死的时候,从来不出来。更不可能出鞘了。”
“那它在哪儿,那你岂不是很可怜。”魏无羡好在他的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可以放剑的地方。
“你别转了,给你看!”离忧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两把小巧精致的剑身刻在上面,就像胎记一样。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剑!我见识短浅,你别骗我!”魏无羡夸张的向后跳一步。
他翻了个白眼,“骗你有什么好处?师公送给我的佩剑是契约型的,一生一把佩剑,一把佩剑追随一生。”
“那你怎么又两把!”
“因为其中一个是我娘亲的啊!我跟你说啊!我娘亲可好了,会陪我玩儿,。”只不过他碰不到她!离忧想到那个红色的身影,心情低落了起来。
“你还真是恋母啊!”他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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