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养小精灵

    哈利设法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但险些就失败了。那个在床上的小精灵长着大大的而且像蝙蝠那样的耳朵，像网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绿眼睛。哈利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早上一直盯着的那只在花园篱笆外的东西。

    就在他们互相对视的时候，哈利听到从大厅传来达力的声音。

    “梅森先生和太太，我可以替你们拿外套吗？”

    那个小精灵滑下了床并深深地鞠躬，它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地毯。哈利注意到它所穿的衣服就像一只只留出手和脚位置的枕头套。

    “呃——你好。”哈利紧张地说道。

    “哈利·波特！”小精灵道，哈利肯定它那高八度的声音会传到楼下去的。

    “先生，多比久仰你的大名……实在是太荣幸……”

    “谢——谢谢，”哈利边讲边沿着墙壁慢慢挪动，同时躲到了正在笼子里睡觉的海维旁边的桌椅底下，“你是一只家养小精灵。”哈利诧异的盯着小精灵，“你是德拉科家的小精灵。”他看到了它脏兮兮的枕头套一角的马尔福家徽，“我见过马尔福家的小精灵，他们比你干净多了。”哈利毫不客气的说。

    “我是多比，先生。”

    佩妮姨妈那响亮而虚假的笑声从客厅传来。小精灵昂起了头。

    “呃……你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哈利犹豫的问道，“德拉科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

    “没有，先生。”小精灵盯着哈利，“是多比有事告诉你。”哈利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床：“你先坐下吧。”

    让他害怕的是，小精灵突然哭了——而且很刺耳。

    “坐——坐呀！”他哀求道。“你别……别这样……”海德薇被吵醒了，愤怒的看着小精灵，哈利突然决定给德拉科写一封信询问这件事。他展开了信纸，草草写了几句就递给了海德薇。海德薇高傲的看着他，啄了一下他的手指，飞出了窗外。

    哈利隐约听到楼下的声音。

    “对不起，”他重新看着小精灵，“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冒犯多比！”小精灵哽咽了。“多比从来就未被巫师请坐过——像个同辈般——”

    哈利小声地发出“嘘，小点声！”，并且安慰似地看着他，然后带着多比重新坐回床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而丑的洋娃娃。

    后来他能控制自己了，并且满怀崇敬地注视着哈利坐了下来。

    哈利皱着眉看着他：“你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吗？”

    多比摇了摇头。然后，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同时用头猛烈地撞击着窗户，喊着。

    “不——”小精灵突然跳起来，毫无征兆的撞向了哈利的衣柜，发出了响亮的哐的一声，“是——是的！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

    “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哈利好奇地问道。

    “哦不，先生，不……先生，多比会因为来看你而要严厉惩罚自己的。多比会因为这个，耳朵被夹在烤炉门上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先生——”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你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炉门上吗？”哈利顿了顿，试探的问道，“你大概知道我和德拉科是朋友吧？”

    “是的先生！”小精灵尖声说，“少爷经常给主人说您的事！”

    “你想要自由？”哈利试探着问，他觉得小精灵在提到马尔福先生的时候表情不太像恭敬。小精灵突然惊恐的站直了身子，看上去要冲向哈利的屋门，哈利赶紧拉住他。

    “但是你为什么不离开呢？逃跑呢？”

    “一个小精灵一定得不到释放，先生。主人绝对不会解放多比的……多比要一直为这个家庭效劳直到它死，先生……”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哈利决定换一个话题。

    “哈利·波特不能再回霍格沃茨了。”哈利拿蛋糕的手停在了空中。

    一阵沉默。楼下的刀叉碰撞声和远远的弗农姨夫低沉的声音不时地传了过来。

    “什——什么？”哈利结巴地说道。“但是我一定得回去——九月一号就要开学了。我属于你们的世界——在霍格沃茨。”

    “不，不，不，”多比尖叫着，拼命地摇头拍打着耳朵。“哈利·波特得呆在安全的地方。他太伟大，太善良，太少有了。要是哈利·波特回霍格沃茨，他会有很大的危险的。”

    “为什么？”哈利惊奇地问道。

    “一个阴谋，哈利·波特。今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里有一个企图制造最恐怖事件的阴谋，\"多比忽然浑身发抖低声道。“多比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先生。哈利·波特不能去冒险。他实在是太重要了，先生！”

    “可是——”哈利抓住想去撞门的小精灵，“你知道德拉科是我的朋友——”

    一个突然的、不快的念头一闪而过。\"抬起头——这与伏——对不起——‘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你只要摇头或点头就行了。\"他加了一句，因为多比的头又让人担心地靠向了墙壁。

    慢慢地多比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个不能提及的人，先生。\"

    多比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给哈利暗示。可是哈利却完全摸不清头脑。

    \"他没有兄弟，对吗？\"

    多比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

    \"那么，我想不出还会有谁可以在霍格沃茨制造恐怖事件的，\"哈利说道。

    \"我是指邓不利多，一个原因——你知道谁是邓不利多吧？\"

    多比点点头。

    \"阿不思·邓不利多是霍格瓦茨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校长。多比知道他，先生。多比听说邓不利多的法力是他那级别里可与那不能提及的人抗衡的。但是先生，\"多比顿了一下急促地低声说，\"那恐怖事件是由邪恶力量……\"

    哈利还来不及制止它，多比就跳离床铺，抓住哈利的台灯就往脑袋上砸，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楼下突然一片沉寂。两秒后，心跳不已的哈利听到弗农姨夫走进大厅，喊道，“达力一定是忘了关电视了，这孩子！”

    “快！到衣橱去！”哈利进嘘声把多比塞进去，关上橱门并飞快回到床 上，就在那时门把给拧开了。

    “哈利，你在干什么？”弗农姨夫皱着眉推开了哈利的屋门，“你刚刚打断了我的谈话！”“抱——抱歉，弗农姨夫，我不小心把台灯碰倒了。”

    弗农姨夫一跺脚离开了房间。

    哈利颤抖着，把多比从衣橱里放了出来。

    “哈利·波特！”多比气喘吁吁的说，“霍格沃茨没有什么！哈利的朋友也没有给哈利写信——”

    “你怎么知道——”

    多比玩弄着他的脚。

    “哈利·波特不要生多比的气——多比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你截住了我的信？”

    “多比把他们都带来了，先生，”小精灵道。它敏捷地走到哈利够不着的地方，从穿着的枕头套里面拉出厚厚的一叠信。哈利认出赫敏整洁的笔迹，潘西优雅的花体字以及一封好像是自霍格瓦茨禽猎管理员海格的信。

    多比担心地朝哈利眨着眼睛。

    “哈利·波特不要生气……多比想……要是哈利·波特以为朋友都忘了他的话，哈利·波特就不会再想回学校的……但是多比不敢截小主人的信——”

    哈利不听它的。他想抢过信件，但多比跳开了。

    “哈利·波特会拿到它们的，先生，如果他答应多比他不再回霍格瓦茨的话。啊，先生，这可是你不能面对的危险啊！说你不会回去吧，先生！”

    “不，”哈利生气地说道。“把好朋友的信给我！”

    “那么是哈利·波特逼得多比没有选择。”小精灵悲伤地说道。

    在哈利行动之前，多比飞奔至房门，拉开门——奔下楼梯。

    口干舌燥的哈利轻轻地跟着奔下了楼。他跳过最后六级楼梯，像猫那样停在大厅的地毯上，四周张望寻找多比的行踪。从餐厅那他听到弗农姨夫说，“……梅森先生，告诉佩妮那些关于美国水管工人的有趣的故事吧，她可想听了……”

    哈利从大厅跑进厨房，一下子胃口全无了。

    佩妮姨妈的杰作——奶油和紫罗兰糖花以及堆积如山的布丁正靠着房顶飘浮着。而多比则缩在柜橱顶的一角。

    “别，”哈利哑着声音说道，“求求你……他们会恨死我的……”

    “哈利-波特得说他不回学校了——”

    “多比……求求你……”

    “说吧，先生。”哈利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德拉科的邀请，他干脆的说：“好——你把布丁放下——”

    多比慢慢移动着布丁，哈利看到布丁抖落了一些奶油，看着布丁慢慢落到桌子上，哈利提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他松了口气，拉着多比消失在了楼梯口。

    “我答应你了。”哈利重复了一遍，他看到小精灵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冲他鞠了个躬，伴着一声摔鞭似的轻响消失在了空气中，哈利松了口气，重重的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