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绮君给秦观雪挑了三个轻功极好又善于寻路的人做帮手,还给了他一队人在崖上做接应,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寄雁东岸。至于顾之琅,因为有李素雨陪着,元泽又是富庶之乡,因此没有多做安排。
商定一切事宜后,几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秦观雪再次查点了下自己要带的东西,确定没问题后,便坐在床上发呆。他愣愣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窗外忽然掠过一个黑影,他只是微微醒神,没有过多反应。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吧,崔公子。”
秦观雪有点困,他揉揉眼,说话带了点鼻音,崔牧悄悄推开门,露出个头来:“都被你发现啦?”
“嗯。”
“那正好,时辰尚早,我们练练?”
秦观雪抬了下眼帘,摇了摇头。
“为什么?”崔牧蹑手蹑脚进来,一蹿就蹿到了他床上,“我飘遥山城的校练场可是很气派的!”
“晚上也看不见什么啊。”秦观雪是真困了,也没计较他怎么这么自来熟,崔牧见状,就想拍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些,没料到这个举动让对方起了警戒心。
秦观雪一巴掌拍了下他的手背,那块皮肤瞬间就红了,崔牧疼得使劲甩甩:“你干嘛?”
对方又开始打瞌睡,喃喃着:“对不起。”
“哎,我也不是要怪你,我是说你真不和我一起练练手?”
秦观雪只觉得这个要求很无理:“我有要事在身,崔公子请回吧。”
“叫我小牧就好,我又不是什么宗室子弟,就恰好和城主一个姓而已。”崔牧有点可惜,“那寄雁东岸可是很危险的,我跟你去,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秦观雪瞄了他一眼,继续瞌睡着,没说话。
崔牧又想摇摇他的肩膀,结果还是被打了手背。
“你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打人这么狠?”
崔牧看着自己肿起来的一双手,有些懊恼。
秦观雪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你该回去了,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崔牧巴巴地咬着唇,有点委屈。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喜欢和我玩。”
他刚说完,就看见秦观雪眼一阖,睡了过去。
崔牧翻了个白眼,独自回去了。
秦观雪闭着眼,脱掉鞋子,翻身滚进被窝,彻底睡着了。
他这次没有梦见熟悉的高楼琼宇,月下孤影,只梦到了一间小屋,昏黄烛火,红衣与长刀。
傅霜行也在收拾自己所需的物品。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因为他觉得这次任务不过小试牛刀,只是在整理的过程中,他意外翻出了被自己藏着的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本剑谱和一枚白玉。
那剑谱是岳星明偷偷交给自己的,也就是当初霍小宅在李有德家中发现的那本。但月如钩盯得紧,傅霜行也只能将它藏起来,眼下剑术什么的,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而那枚白玉……
傅霜行莫名伤怀,他原以为自己踏上习武之路便能改变未来命运,如今却是与本心相背离了。
他叹息着,将那白玉重新系在脖子上,藏在里衣内。
不应该遗忘的,那是属于他的,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傅霜行躺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观雪与顾之琅他们道了别,就前往寄雁东岸。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顾之琅坐在马背上,朝着秦观雪的背影大喊,对方只是伸长了胳膊,很快就放下了。
“我们也走吧。”
李素雨说着,二人便打马朝元泽赶去。
寄雁东岸,明明只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壁悬崖,却有着“东岸”之名,也不知是何原因。
秦观雪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脚下的深渊,神色平静。
头顶盘桓过一只灰翼鸟,落在了早已干枯的老树上。
“秦公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们可以下去了。”
崔绮君派来的人走过来,跟他详说了一番,“崖下多年不见日光,多有瘴气,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及早放出信号。”
末了,他便交给秦观雪一支七寸来长的细铜枝:“里面藏有惊云雷,需要的时候拉下尾端的细绳就好。”
“多谢。”秦观雪将它裹好,别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他就与其他三人一道下去了。
幽幽深涧,层层霾瘴。
秦观雪蒙着面,第一个踩到了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脚背陷了进去,好在他反应快,运起轻功,三两步越到了一块石头上。
“小心。”
秦观雪对着剩下三人说着,得到回应后,他才试着燃起火把。
周围静得可怕,偶尔有细弱的虫鸣。
“九转回阳草生长在枯木根部,越是高大的树木越容易滋养这种草药,我们往北走,那里有一块林区。”
其中一人打头阵,走在最前面。秦观雪紧随其后,接着是剩下两人。
前路茫茫,未见尽头。
秦观雪想起病重的哥哥,神色难免凝重。
然而他并不知道,往北,究竟会遇到什么。
傅霜行也准备下去了。
他简单在身上栓了个绳,便顺着峭壁,踏着轻功而下。
身轻如燕,不见一丝染尘。
等到了下面,他点了根火折子,来到了月如钩指点他的小树屋内。
那是很久以前,年轻的魔教教众搭建起来的,但悬崖之下毕竟难以生活,因此也荒废了许久。但作为临时落脚点还是不错的,里面的陈设仍旧可用。
傅霜行进了屋,找到了一盏灯笼和少许打火石。
“唉。”他微微叹气,提着灯,就沿着地图去找东西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