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云幽明与云雨霖再次见雪墨踏入济世厅,但这一次的来者,已并非是那个清雅淡然的女子,而是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
这少年,面容清逸明澈,气韵清冷幽淡,虽算不上是貌似潘安,颜如宋玉,但也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更妙的是这少年的面容,虽有五分像纳兰雪墨,但看上去没有一点女气,反而多出三分属于男子的英气,若是这少年与纳兰止戈站在一处,看起来绝对像是兄弟。
云幽明寂静的看着,只觉得这少年的面容,有五分是雪墨原本的容貌,有三分是气宇轩昂的英气,而剩下的两分是一种飘然出尘的气韵,这种气韵淡如晨露,且似雪般洁白飘逸,悠然见之,恍惚有嫡仙之感。
心中不禁叹,雪墨这手易容之术果真尽得老谷主真传,这皮面具制的恰到好处,妆容也化的恰如其分,且雪墨的身材本就高挑,行事又无半点女气,再加上,雪墨如今不过十而有六,尚未至正双十之年,正是雌雄难辨的年纪,这样的易容,未有丝毫破绽,纵是云幽明见了也觉得若雪墨是个男儿身,应该就是生的如此模样。
云幽明与云雨霖已经细端了半晌,可尚未言语半句,雪墨淡淡一笑问道:“明叔,雨霖,你们觉得如何?”
见雪墨相问,云幽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甚好,没有一处不妥,也寻不见一丝破绽,雨霖你以为呢?”
“明叔说的不错的确很好,面容是没的说的,就连这平淡的白衣也叫你穿出仙气来,只不过我担心你这样,样貌,会到处惹得那些桃红柳绿,莺莺燕燕,芳心暗许,到时她们非君不嫁,你当如何?”云雨霖笑着问道。
“会吗?”雪墨对容貌向来看的极淡从前她为女子时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美人,如今化作男子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美男子了。
“不会吗?染霜你去取一面铜镜来,让她自己好好瞧一瞧。”
雪墨接过染霜取来的铜镜照了一照,也没觉得有多惊艳,便问了问身旁的云幽明与染霜,男子的眼光与女子的眼光,是截然不同的,云幽明未说什么,而染霜的答案却与雨霖的具是一样。
见雪墨不信,雨霖笑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你这样的容貌当真是人如其名,见之如见白露未晞”
闻言,雪墨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就算如此,那也无法如何了,难不成我还得化作一个鄙于不屑的男子?”
“那倒不必,可别吓着人了,既是如此,那我便教你一个可避开桃花的好法子?”
“什么?”
“若是遇到有桃花沾身,你便言你心中已有所爱,且说时,立即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样便可扫清桃红了。”
听完,雪墨淡淡一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这些心思,时候也不早了,我打算即刻出谷,明日离姑苏。”
“染霜便留于你身边,至于银笙她与我同去。”
“银笙是你的暗卫,她自然是要与你同去,银笙武义不错,侠肝义胆,对你也忠心,行事也稳妥,她跟着你,明叔也放心些,但你还需再带上一名药童,平日你行医时也可协助你。”
“好,那明叔”可有人选?”
“已有,我打算让文竹与你同去,你觉得如何?”
“文竹,怎么是她?”文竹与雪墨同岁是名孤女,五岁时来到药仙谷学医,这数年来也是颇有所成,她生的文雅,性子沉静,通晓诗书,是个素雅的女子。
“文竹的医术尚可,可就是女儿气了一些,缺乏历练,难以独当一面,明叔想她跟着你,一来在医术中可帮着你些,二来也是想她出去历练历练,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即是如此,那便让她,先来见我一面,我有言相问,待问过后,再作定论。”
见雪墨如何说,云幽明便让苡仁去将文竹唤来,不一便会见苡仁领着一个女子回来了。
跟着雪墨同去云游之事,云幽明已经与文竹说过了,与谷主同行这意味着什么,文竹心中是知晓的,但她也是愿意的。
文竹轻步上前,缓缓的行向雪墨行了一礼“文竹,见过谷主。”
雪墨伸手将文竹拉起道了声“不必多礼”后便示意她一旁坐下。
“文竹,我此去并不轻松,且前路兴许也不大太平,我只问你,你是否是心甘情愿与我同行的,你不必有所顾虑,只消实言相告,无论你作何选择,我不会相怪,亦不会强人所难。”
“谷主此言,折煞文竹了,文竹自然是心甘愿跟随谷主的,文竹也算是自小习医,我明白医者之志,是在治病救人,庇护苍生,若是只局促一室之内,便只有自己,又何谈苍生。”
“此次,明叔与我说想让我跟随谷主,有此机会我很是欢喜,心中也甚是愿意,请谷主放心,无论前程的吉凶祸福如何,文竹皆是真心与谷主同路。”
雪墨看着文竹投之以一抹会心的微笑道:“文竹之语甚得我心,自此你我便是同路之人,日后不论是福是祸,是吉是凶,皆与共。”
“多谢谷主,文竹自当相随。”
“好,不过文竹,日后你无需唤我谷主,身份只在人心,不在称呼。”
雪墨此语颇带威严,话一出,文竹一怔,她望着雪墨心中钦佩不已,暗想到,这世间有些气度真的无关年岁,眼前的这个人,不过与自己同岁,但其气度竟这样不凡,她的威严无需刻意的去表露,她也不肤浅的将自己的身份挂在嘴边,她不会仗势压人,懂得如何以德服人,以礼待人,这样的人,实在值得敬重。
与文竹谈过后,雪墨转了身看向了银笙,银笙见雪墨正看着自己,还未待雪墨言语,银笙便开口道:“你什么也别问我,总之你去那,我便去那,我怎么都是要跟着你的,就算你嫌弃我,也不能丢下我。”
问言,雪墨笑道:“我什么也不问,还有我绝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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