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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沉默不语的宋疏，柳浪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纳妾。”
“夫君你来尝尝这个杨梅干，是不是又酸又甜？好不好吃？”宋疏说着递到他嘴边。
当着外面这么多人，柳浪没好意思直接动口，而是先接过来再放进嘴里。嚼了嚼，确实挺酸的，也挺好吃。
“我刚刚说，我要纳妾。”
宋疏像是没听到柳浪的话似的，一路上只顾说着点心，却只字不提‘纳妾’二字。直到临了柳宅门前，柳浪忍不住再一次说了出来。
“我想纳妾，你觉得呢？”
这一次，柳浪明显感觉走在身旁的宋疏停下了脚步。
宋疏顿了片刻，笑着说道：“我觉得不行。”
他明明是笑着说的，语气却显得非常认真。
柳浪不解，“为什么？”
宋疏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给娘买了些松子软糖，想先去带给她，夫君一起去吗？”
这个宋疏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感觉是在刻意避谈纳妾这事，还特意买了点心去讨好柳夫人。
柳浪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点头道：“好。”
他们去的时候，柳夫人正在打理园中花草。她闲来就喜欢养花，廊下的大片牡丹都是她种的。看到柳浪和宋疏并肩走来，柳夫人停下手中动作，“你们这么快回来了？”
“买了些点心，吃着味道不错，便想让娘一起尝尝。”
柳夫人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瞧瞧，我家怜幽真懂事。绮罗若是在世该多好，我都羡慕她有这么个女儿。”
宋疏道：“怜幽现在不也是你的女儿吗？”
柳浪内心：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是是。”柳夫人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来，坐到娘身边来。浪儿，你也来。”
宋疏闻言，却是抿紧嘴唇，迟疑着并未上前。
柳夫人见他双眉微皱，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关心道：“怎么了？”
她瞥了眼柳浪，问道：“是不是浪儿又欺负你了？”
“我没有。”柳浪直呼冤枉，他不被欺负就很不错了。
柳夫人道：“到底有没有，怜幽说了才算。”
这也太偏心了吧！到底谁是亲生的！
所幸柳浪是穿书来的，不然真会被如此偏心的娘给气死。
宋疏低着头，小声道：“夫君说……说他要纳妾。”
柳夫人一听还得了，媳妇刚娶进门就要纳妾，这事要传回宋家去，指不定会被说闲话。
柳浪此刻也是愣了，这宋疏敢情是来告状的？还在那儿装哭！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受了欺负。
“我……”心里有句mmp不敢说。
不等柳浪开口，柳夫人拉下脸色，打断道：“怜幽的话是真的？你想纳妾？”
柳浪当然不能说实话，连忙给自己开脱，“我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当真了，是我的错。”
宋疏弱弱道：“夫君一连说了好几遍，还说得那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
“……”
柳浪简直是欲哭无泪，抢在柳夫人前面假装去哄他，“我只是故意试试夫人的反应，想知道我在夫人心里究竟怎样。夫人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话说得他自己差点儿都信了。
宋疏依然别着头不去看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柳浪会说出这番话来。
柳夫人见自家儿子诚心诚意地道了歉，也不打算继续谈这事儿，只对柳浪稍作提醒，“下次不准再提纳妾的事，别让怜幽寒心，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柳浪想不明白，这宋疏到底给柳夫人灌了多少迷魂汤，怎么事事都偏向他。
柳浪更想不明白的是，宋疏为什么会干预他纳妾？这对他又没什么影响。难道他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被柳夫人说一顿？这个宋疏实在过分！
过了这事之后，柳浪果真不再提纳妾了。本来他就没仔细想过，纳妾什么的只是一时兴起。
但他还是想要弄清楚，于是私下找宋疏说了这事，“我纳妾不好吗？这样你也不用假装和我恩爱得那么辛苦，你不嫌累我还嫌累。”
宋疏正在煮茶，动作和语气皆是不急不躁，“夫君有没有想过，这事倘若传出去，会让他人如何作想？我们二人成亲尚且不久，夫君又何必如此心急，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这……”这话还真不好接。
“夫君哪里对我不满直说便是，不必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不满倒是挺多的，不过纳妾哪里就侮辱人了？
柳浪不懂这话的意思，以为宋疏有意把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他的心情莫名有些不快，索性把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儿全说了。
“你说你想成全你师妹，我便听你的话成全他们。现在好了，你私底下又要把你师妹换回来。无论你做什么，都从没想过问我是否愿意。在你眼里，我柳浪到底是个什么人？”
话说到最后，柳浪的语气带着反问，还有那么一点儿委屈。他知道替嫁这事并不能全怪在宋疏身上，可还是没忍住将脾气发出来。
老虎不发威，真把他当成病猫了。现在就这样，以后那还得了。
在宋疏看来，柳浪是真的生气了。不同于那晚的闷闷不乐，这一次，柳浪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宋疏陷入沉默。
气氛凝滞许久，茶水快煮沸了的时候，宋疏终于打破了眼前的沉寂，“你都知道了？”
柳浪道：“知道啊，你师妹喜欢的人是我二哥。我也知道，你们打算把你师妹换回柳家。”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所以才想补偿你，决定把师妹换回柳家。”宋疏道：“对不起。”
猝不及防听到这三个字，柳浪心里的怒气突然就没了。想把宋怜幽换回来的是宋夫人，其实与宋疏根本无关。
柳浪故作洒脱，“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想走我总不可能拦着你。”
换句话来说，总有一天宋疏都会离开，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宋疏再一次沉默下去，当柳浪以为他不再说话时，却听他忽地开口反问，“夫君这是舍不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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