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愣了愣,随即想到:不对,虽然宋禹遥这货坏了他九次飞升机缘,但每次飞升时,白青都是以原形出现,从未在他面前化成人形。
如此一想,白青回道:“认错人了吧,我们并不认识,是陌生人。”
“陌生人?”宋禹遥眉头微皱,有哪种陌生人一见面就捏着别人下巴的吗?
白青不理会他不满的目光,自顾自地一手拿着个白琉璃瓶,一手捏着宋禹遥下巴左右左右转来转去地瞧了瞧,嘴里还囔囔:“怎么没有呢?”
宋禹遥一阵无语,盯着白青看。
这也太像了吧,像极了他六岁那年看到的人。
“泪呢?”白青瞪了一眼宋禹遥,难以置信地问,“你的眼泪呢?”
他一边问,一边还伸出了爪子,在宋禹遥脸上胡乱地抹来抹去——干的。
怎么可能?
宋禹遥从愣怔中反应过来,抬手挡开白青:“你干嘛?放开!”语气有些严厉。
白青一把拉住他的领口:“你敢凶我?”
你坏我九次飞升机缘,还敢凶我!
宋禹遥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被一个突然从密林里跑出来的人在脸上摸来摸去,这人还反问他?这是哪来的奇葩?
“放开!”宋禹遥有些烦躁,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却见小东西看他的眼神有些焦灼,似乎并非故意冒犯,而是真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脸,宋禹遥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
“你是何人?”宋禹遥问。
白青还想动手去戳他眼珠子,看看眼睑里有没有眼泪——那种欲掉未掉的,一滴就行。
宋禹遥一把捏住他的爪子,气笑了:“这位公子,对着陌生人的脸摸来摸去,未免太无礼了吧。”
“我……”白青自知有点理亏,他本来是打算冲过来拿走宋禹遥的眼泪,然后就消失不见,连和他说话都懒得说的那种,所以行为随性了些。
谁知这家伙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任务失败的白青很不甘心。
他跟了宋禹遥一路,好不容易找机会给菜下了药,这么一顿折腾,怎么就失败了呢?
“他们都被辣哭了,你不哭吗?”白青皱着眉头问。
宋禹遥不答反问:“这些酒菜,你做了手脚?”
白青否认:“没、没有啊!”
宋禹遥紧紧捉着他的手腕,轻笑:“不认?”
白青一把甩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手脚?”
他转了转被宋禹遥捉过的手腕,心中纳闷:这冤家死对头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力气还挺大。
宋禹遥好笑道:“既然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拿着碗水在这里等我?”言罢,又怕白青跑了似的,再次扣住他的手腕。
白青眨巴眨巴眼睛,狡辩:“我、我碰巧从溪水那边过来,见到一群人疯了一样去喝水,又见这亭子里还有人,就好心拿了碗水过来。真是……真是好心没好报!”
宋禹遥:“好,你不认,那这事情暂且揭过。但另一件事,我们也得算一算。”
白青白了他一眼:“算什么啊?”
算一算你坏我的那九次飞升机缘吗?狗男人!
宋禹遥抬手指着天上的月亮,不紧不慢道:“清风明月之下,你突然跑出来,对我动手动脚,还摸了我的脸,这事总不能不认吧。”
白青:“我……”
咬唇,无言以对,毕竟是被捉了个正着的事儿。
“你想怎样?”白青挺了挺背,给自己涨点气势,学着泼皮无赖的口吻回应,“不就是摸了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摸一下吗?宋禹遥顿时脸色铁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马大将军独子的脸,是随便让摸的吗?
白青一脸无所谓。
摸了宋小将军的脸蛋,就好像摸个煮鸡蛋似的,平常得很,甚至还有点不屑一提的样子。
宋禹遥:……
这人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蛋,但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治治他,自己就不叫宋禹遥。
这么想着,宋禹遥笑了。
铁青的脸,突然笑得……有点渗人,白青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宋禹遥迅速伸手一拉,白青猛地撞到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泥抹蛋!要不是天庭立了新规,正经修炼的妖精不能轻易吓唬凡人,他就原地爆炸,炸出大蛇原型,吓不死他!
宋禹遥暗笑,他见到白青一脸怒容,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但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决。他被白青的这一串神情转换取悦了。
这几天心里郁结,但和这人这么一闹,心情居然好了不少。
他的目光在白青的脸上流连一番,微微笑了笑,温文有礼道:“有来无往,非礼也!只摸了一下,也得负责。”
白青脚步一僵,迅速地又往外挪了三步,眼看着就要跑了。
宋禹遥:“你该不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白青正要怼回去,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转了个说法:“你少用激将法啊!”
宋禹遥笑了:“倒是机灵。不过什么方法无所谓,有用就行。”
白青嗤笑道:“有用?笑话,我会那么容易上你的道?”
宋禹遥慢条斯理道:“你现在跑了,就是没有担当的小人。”
白青深吸了一口气,超级不服气。这人坏了他九次飞升机缘,还说他小人,凭什么?
明知是激将法,他还真就走不动,打算留下来教训教训这仇家。
白青愤而转身,一屁股坐到宋禹遥旁边的椅子上,叉开腿,一手扶在膝盖上,就那种非常江湖大佬的坐姿——他很早很早以前见过江盗团伙犯罪,看过他们头目的坐姿,可以说是活学活用了。
白青狠狠地瞪视他,咬牙切齿道:“小爷倒是要听听,你要我怎么负责?”
宋禹遥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青俊俏白皙的脸。
冷翎的脸和他梦中所见的少年只有八.九分相似,但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白青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真是奇了怪了,不过是个凡人,为什么身上的威压这么强?
他眨巴眨巴眼睛,掩饰扑通扑通有些乱了的心跳,不悦道:“你再不说,我可走了。”
宋禹遥轻笑一声,缓缓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故意停了停,又一本正经地说,“你摸了我,自然是要让我摸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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