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海神禺强办事利索、能力超群,在天神中地位尊高。
后来,归墟附近有五座神山,神山无根,无法在海中立定,成天随波漂流,给住在山上的神仙造成很大不便。于是,他们上天庭请求天帝帮忙。
天帝对禺强道:“归墟大壑是你劈开的,那归墟附近的神山,你应该也有办法把它们定在海中。”
禺强:= =
这是两码事好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禺强还是接下了任务。
后来,禺强找来了神鳌族的十五只大鳌,施法将三只大鳌定在一座神山之下。每只大鳌背负神山五百年,三只轮替,循环反复,从此,五座神山就如同有了根,不再随泼逐流。
类似这样的任务还有许多,禺强都完成得很漂亮。
直到黄帝下凡转世为轩辕氏,天庭交给北方天帝颛顼代管中央天帝之职,禺强仍继续兼任风神和北海海神。
不久,禺强出北海巡视,天上忽然闪起一道金光,那金光忽然化成利剑,刺向禺强。
“北海海神感应到自己时日已到,并无抗争,顺时顺势道陨。”接任风神的飞廉对六界宣读北海海神的道陨消息,引起六界一阵哗然。
“这怎么可能呢?”不少神仙难以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神仙也有自己的命数。顺应命数,乃是海神参悟了大天道的表现,生死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这……真是这样吗?我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好像有点不太符合海神的性格。”
听到旁边的议论,飞廉风神并不参与,转身就要离开。这阵子,他身为风神,第一个任务就是四处去宣布前风神的死讯。
“风神请留步。”叫住他的是鳌族的长老,“鳌族神主有请,可否借一步说话?”
飞廉不知道眼前这大鳌拦住他做什么,只站在原地,嘴角带笑却没出声答应。
鳌族长老低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御水神鞭的下落?”
一句话,就把飞廉风神请到了神鳌族境内,见到了鳌族老鳌王。
老鳌王开门见山道:“御水神鞭那么强大的法器,居然会下落不明。本王以为,禺强海神可能根本就没有死。”
飞廉淡淡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如果说他是顺时顺势道陨,那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条小青蛇呢?如果说禺强得道,所以死后灵魂不归冥府,但那条小青蛇呢?冥界怎么也找不到他?”
飞廉轻笑一声:“想不到,神鳌族还能如此清楚冥界之事。”
老鳌王:“风神不必取笑,六界各个领域都有点眼目,也只是为了族群自保。不过,我们哪里比得上风神耳目众多、神通广大?只是,就算是你已经接任了风神,整个六界应该没有你到不了的领域,你不也完全没有御水神鞭的下落么?那么强大的法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只是因为主人道陨,它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你真的信么?反正我不信。”
飞廉不动声色,只道:“若是前风神真的没死,天庭自会查明。”
老鳌王:“你我合作,我帮你找御水神鞭。难道风神不想要那件法器?”
飞廉意味深长地看了老鳌王一眼:“就算找到了御水神鞭,那也是天庭之物。风神为天庭效命,怎能占为己用?”
老鳌王大笑一声,拍了拍手掌,道:“飞廉风神忠义,本王佩服。不论你想不想占为己用,如果能找到御水神鞭,你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候你拿着御水神鞭去找颛顼天帝,定能有赏。”
飞廉:“既然你坚信御水神鞭还在,要与我合作寻找,却又不想要御水神鞭,那你到底图什么?”
“呵,我只图一件事。”老鳌王神色阴沉道,“本王要海神禺强身败名裂、神魂俱灭。本王有对付海神的办法,需要风神的神职力量,找出他的下落。到那时,御水神鞭归你,他归我鳌族。”
飞廉听出了鳌族对禺强的恨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只道:“莫非鳌王是放不下五神山之事?禺强收服五大鳌,带他们去顶神山,施法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动弹……这是残忍了些。”
老鳌王恨得牙痒痒,怒道:“天下生灵本来就有尊卑,身为鳌族吃掉几个人族怎么了?我们神鳌族为六界立功的时候,禺强还不知道在哪里?要不是我们斩鳌足来立起四天柱,这天早就塌了,六界早就乱了。每次斩的都是我族里法力最强的先辈,我鳌族牺牲巨大,对整个六界有恩,区区人族算得了什么?本王那五个儿子,不过是贪玩去了岸边,又不过是一时肚子饿,吃掉了水边几个小破村落,随便罚一罚就好了。禺强却假公济私,他借着收服的名义,实际上是想着要害五子来为他立功,完成他定住五神山的使命。”
“看来,鳌王恨极了禺强。”飞廉面色无波道,“但他已经道陨,死了。”
“他没死,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这是他的阴谋。”
飞廉闻言,眉毛一挑,问:“他一个海神,能有什么阴谋?”随即,恍然大悟似地问,“前段时间,羽族和水族对他都有所忌惮,甚至还……莫非这也是鳌王所为?”
老鳌王冷笑一声:“这和本王关系不大,本王所做的,也不过是添了点柴火而已。”
飞廉沉默不语,他神色淡淡的,连老鳌王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老鳌王又说:“我们神鳌族和海神不共戴天,只要风神帮鳌族找到他的下落,我们就帮你得到御水神鞭。”
飞廉起身道:“就算海神禺强真的是诈死,那本仙去找他,也只是为了了解真相、为了天庭,和鳌族没有关系。”言罢,他就转身朝神鳌族的出口走去。
老鳌王也不留他,只道:“风神,你什么时候想合作了,鳌族随时欢迎。对了,海神诡计多端,他的下落必定不好查。但他身边那条小青蛇很是天真,寻找他的下落,会容易许多。”
飞廉的步伐毫不停顿,很快就消失在老鳌王的视线里。
鳌族长老看着飞廉离去,走到老鳌王身边,问:“风神拒绝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老鳌王哼笑一声:“他不会拒绝的。”
————
极阳之地,扶桑树被拦腰斩断。
点点星光从扶桑树飘出,那是扶桑树身上的至阳之气。
天上十日也只剩下挂在天上的那一个。
金光闪过,一个天神蓦地出现。
浑身神光在他身上形成一个保护罩,挡住极阳之地火精灼人的光芒。
他脸上带着面具,缓缓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盘着的奄奄一息小青蛇。他把小青蛇放在扶桑树上,点点星光飘飘摇摇地入了小青蛇的身子。
“你还来做什么?你以为利用扶桑树的至阳之气就能救得了他?”东王公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做了个最错误的决定。”
戴面具的天神动作一顿,也不辩解,只道:“我要救他。”
“救不了。”
“他是无辜的。”
东王公淡然道:“每次神魔大战,死去的生灵里,大部分都是无辜的。无辜死亡,是常有之事。”
“难道因为是常有之事,就放任不管?”
“他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精怪,这是他的命数。”
“那又如何?”戴面具的天神笑了,“本神一视同仁。”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势所趋,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照顾到每一个生灵。若是牺牲一个生灵,可以换来六界安宁,你会怎么选?这就是他命数。无奈,却没有办法。”
“我会帮他改命。”
“堂堂北海海神,用自己的命来帮他改命。值得吗?”东王公的声音越来越近,在他耳边叫了一声,“禺强,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那人轻笑一声,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对着东王公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不赌一把,怎么知道值不值得?”
“……”东王公突然出声提醒,“有人来了。”
“我知道。”禺强立刻戴上面具,将小青蛇收入袖中,转头对远在万里之外的东王公道,“你肯定知道如何应对。”
东王公:“……本座不会帮你,只会实话实说。”
禺强不慌不忙地说:“你会帮我的。”
随即,原地消失。
————
他飞到人间,来到一处鸟语花香之处,此地风景优美,水源充沛,是水族的好去处。
禺强在洞庭湖边立定,对手中的小青蛇施了道法术,那青蛇身上的仙气骤然被封印,身躯也缩小了,瞬间如同一条刚出生不久的稚嫩小蛇。
小蛇醒了过来,抬了抬脑袋,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禺强。
禺强朝湖面念了个密咒,水面上立即游过来一条大白蛇。
白蛇从水里探出头来,叫道:“主上。”
禺强将手里的青色小蛇交给大白蛇,道:“帮本座照顾好他。”
白蛇忠诚地点了一下头,领着小青蛇就要往水底游。
“等等。”禺强想到了什么,又将小青蛇收回掌中。
他闭目施法,掌中小蛇身上的青色鳞片竟全都褪成了白色。小青蛇变成一条小白蛇,禺强笑了笑,低头在小蛇圆滚滚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来接你。”
小白蛇懵懵懂懂地随着大白蛇游入水中。
————
时光飞梭,洞庭湖边上旧楼坍塌,新楼林立,转眼已经沧海桑田。曾经一望无垠的湖边草原,现在已经建起闹市酒楼,热闹非凡。
再稍远些的地方,还有一座远近闻名的云湘书院。
月上柳梢头,学子们纷纷回屋,准备就寝。
轮班查房的两个学子敲了好几个门。
“就寝了,熄灯。”
他们话音刚落,门内的灯立刻就熄灭了。
查房的学子又巡视了一遍,每个屋子都熄了灯,除了西面寮房第一间。
这样是不对的,就寝时间一到,就都得熄灯。
但西面寮房第一间,里面住的人啊……
算了算了,他们又不敢管。
两个人打着哈欠,转身回去。
不过,夜黑风高时,才是年轻气盛的学子们开始活跃的时候。
东面寮房,有人压低着声音开始说话。
“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都熄灯了,你过来做什么?”
“睡不着,找你聊聊天。唉,你刚刚藏什么东西了?给我看看!”
“不给。”
“哎呀,情诗啊!啧啧啧,给西面寮房第一间那位啊……”
“还给我!”
“别想了,宋小将军哪里看得上你?”
西面寮房第一间。
青灯旁,一本被翻开的经书放在男子修长的手指下。
男子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双目紧闭,竟是睡着了。
夜风吹入窗子,宋禹遥一个激灵,醒了。
他微微拧眉,揉了揉太阳穴,心里纳闷:怎么又梦到了洞庭湖边?两条白蛇,一大一小,游入水里,这是什么意思呢?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还无比自然地亲了个圆滚滚的白蛇小脑袋。
非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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