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怡人也有些尴尬，只能说：“谁说我冷了？我一点都不冷。”
纪淮愣了会儿，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你不冷。”
莫怡人不满，这语气怎么回事？
“我真不冷，这外套还给你。”
纪淮漫不经心地说：“你穿着。”
莫怡人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股清新干净的肥皂味道扑鼻而来，意外地好闻。纪淮虽然平时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他似乎没有吸烟的习惯，身上也从来干干净净的。
莫怡人觉得作为一名校霸，纪淮意外地爱干净。
莫怡人抬起头，看着纪淮的侧颜。一阵凉风吹来，将他额角的碎发拂起，露出俊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整张脸看起来充满男人的荷尔蒙气息，眉宇间却又带着几分还未褪去桀骜不驯的少年气。
莫怡人被风吹得感觉有些瑟骨，不由得将披在肩上的外套拉紧了些。
“走吧，送你回去。”纪淮瞥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往回走。
莫怡人静静跟在他身后。
在一辆黑色G65面前，纪淮停住了脚步，莫怡人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上车。”
莫怡人抬起头，看看车子，又看看纪淮，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你……能开车？”
纪淮被她这表情给逗笑了，“怎么就不能了？”
莫怡人眨眨眼，觉得自己应该换个说法，“我是想问，你有驾照？”
别看莫怡人打起架来那么狠，其实她还是很珍惜生命的。
纪淮弯了弯唇，一时想要逗她一下，“没有。”
莫怡人眼睛都瞪圆了。
纪淮大笑出声。
“骗你的，上车。”
纪淮嘴角仍带着笑意，绕过车身坐上了驾驶座。
莫怡人也知道自己是被骗了，扯了扯嘴角，坐上副驾。
纪淮发动了车子，一边打动方向盘一边问：“你住哪？”
莫怡人报了小区名，纪淮闻言后不语，眼中的笑意收敛了些，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半晌后他问：“你跟叶泽住一个小区？”
莫怡人点点头，“嗯。”
纪淮没有说什么，只是身边的气压低了些许。
莫怡人倒没有察觉到，而是斟酌了一下，开口问：“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等待他的答案时内心竟然莫名有些忐忑。
纪淮闷闷地说：“被他们拉过来的。”
“……哦。”
莫怡人垂下了头，答案在她预料之中，但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难以理解。
纪淮瞄了她一眼，觉得她这副丧气地模样还挺有趣的，刚才的不悦也消散了些，“你跟叶泽关系很好？”
莫怡人看了他一眼，“一般吧。”
不知道能不能算上关系好，只是叶泽老是来缠着她，而且……有一件事情，莫怡人觉得她有必要搞明白。
纪淮又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纪淮将莫怡人送到了别墅大门外。莫怡人解开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就想起自己现在还披着纪淮的外套，便要脱下来。
纪淮却说：“穿着。”
莫怡人笑笑，“我都快到家了，不用了。”
纪淮不语，看了看副驾的窗外，明显离进门还有一段路，便重复道：“穿着。”
“真不用。”
“穿着。”
莫怡人脑抽，突然来句：“我还偏就不穿了。”
纪淮：“……”
莫怡人：“……”
“我穿，我穿。”
纪淮都被气笑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莫怡人虚伪地笑了笑，“呵呵，哪能啊。我下次还给你，你明天去学校吗？”
纪淮刚开口本想答应，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沉，说：“不。”
“好吧，那我下次有机会再给你。”
“嗯。”
于是莫怡人披着纪淮的外套下了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正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纪淮叫住了她，“莫怡人。”
“嗯？”莫怡人停住了动作，对上纪淮的视线。
纪淮看了她一会儿，又移开了视线，说：“你跳得，很好。”
莫怡人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无言。
明明今天这句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纪淮口中说出来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许久后，莫怡人才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纪淮看着莫怡人的背影走进去后才离开。
纪淮没离开多久，正在前院向门口走去的莫怡人就听到大门外一声狗叫声：“汪！”
莫怡人回过头，从大门的铁栏杆缝隙中看见一道身影牵着一只金毛站在她家门口，那道高挑的身影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而那只金毛正对着她摇着尾巴。
莫怡人不禁笑了笑，向门口走去，开口本来想叫那金毛一声的，不过一想到那个名字还是住嘴了。
嗯，不能让叶泽那个死丫头得逞。
莫怡人走出大门，俯下身就是给叶小帅一顿撸，他舒服得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莫怡人也满足地笑了起来。
叶泽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莫怡人。本来他准备了好多话要跟莫怡人说，可是见到她后却仿佛什么都忘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的外套上停留许久。
那件外套，是今天纪淮穿在身上的。
半晌，莫怡人道：“你怎么来了。”
叶泽开口，哑声道：“来看看你。”
一阵沉默后，莫怡人又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泽没有回答。
他从化妆间一出来就发现莫怡人已经离开了，纪淮之前又那么匆匆地赶出去，两人多半是一起走了，叶泽一急就匆忙赶了回来，本来看见莫怡人回来后松了一口气，却又看见纪淮的车扬长而去，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刚才想说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了。
想了又想，憋了又憋，叶泽终于忍不住问：“是纪淮送你回来的吗？”
“嗯。”莫怡人淡淡地应了声。
“哦。”叶泽垂下了头，难掩脸上的失落。
莫怡人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落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抬眸，对上叶泽的视线，“怎么？”
叶泽摇摇头，“没事。”
明明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毛衣，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好热？
叶小帅用爪子扒了莫怡人两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莫怡人失笑，继续撸狗。
叶泽勉强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故作轻松道：“小帅很喜欢你，你到底啥时候来看他啊。”
莫怡人无语，“你老想让我去你家干什么？”
叶泽瘪瘪嘴，“别这么说嘛邻居居，好歹是同学，又碰巧住同一个小区，作为朋友之间的串门也好啊。”
莫怡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逐渐有些尴尬。
叶泽看着莫怡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但是…该死，她怎么连头顶都这么可爱？
气氛安静得只能听见叶小帅的哼哼声。
叶泽张了张嘴，总感觉再不说点什么这天就要被聊死了，嗯，好像已经被聊死了。
“叶泽。”莫怡人开口道。
“嗯。”叶泽莫名有些紧张，大脑开始迅速运转，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接下来莫怡人要说的话会有点不妙。
然而，莫怡人还是继续道：“你——”
“……”
叶泽屏住了呼吸。
“是不是喜欢我？”
“……”
莫怡人抬起头看着叶泽。
在月光的照耀下，莫怡人的那双桃花眼显得格外勾人，可她的眼神却无比严肃。叶泽怔怔地看着她那双桃花眼，想在她眼中看见哪怕一丝丝期待，可是没有，除了认真以外什么都没有。
可想而知，他要是应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叶泽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心跳都慢了半拍。
从小他就应对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场面，可是现在的局面竟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见他许久没有回答，莫怡人眨了眨眼，移开视线，有些尴尬的样子，“不是就算了，就当是我自作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邻居居，你在说什么啊，你也太搞笑了吧。”叶泽回过神以后夸张地笑道。
“邻居居对叶泽泽这么凶，叶泽泽怎么可能会喜欢邻居居。”
莫怡人：“……”
莫怡人无语，果然是她想多了。
这种沙雕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不过莫怡人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心里松了口气，要是叶泽承认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又觉得不问出来堵在心里很难受。
这下莫怡人就放心了，她可以像之前那样和叶泽相处了。
莫怡人这么一想，立刻冷下脸来，“行了，你赶紧滚回去吧。”
叶泽一脸委屈，“你看，邻居居你真凶。”
莫怡人依旧冷漠脸，内心毫无波澜。
她收回手，站起身来，狠下心来没去看叶小帅的可怜狗狗眼，不得不说，种种方面他还真像他主人。
叶泽又瘪瘪嘴，“好吧，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明天见。”
“明天见。”
莫怡人转身回到铁门内，向别墅门口走去，心里感觉舒坦了不少。
叶泽站在门外望着莫怡人的背影直到她进门，眼眸微垂，思绪有些恍惚。
看着紧闭的别墅大门，他现在才迟迟感到冬天的寒凉。
叶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叶小帅朝着他“汪”了一声，叶泽才低下头看着他。
他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挪动脚步，低声呢喃道：“走吧，小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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