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舟惊讶地回过头,便看到牧然那泛红了的脸和耳朵。
他低着头,手里的笔迅速地转动着,仿佛在缓解着他内心的紧张,他的声音细如蚊子叫,“……我……是我买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已红得不像话了。
看着这个羞羞的少年,江鱼舟忍不住地低笑了起来,“啊……原来这样,那我可以放心吃了!谢谢你,牧然。”
她的心里堆积着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吹了吹那两只热乎的包子,心里暖暖的。
江鱼舟咬了一口,有酸菜汁微微渗出来,味道好极了,她之前在饭堂里看到那条虫子,都没胃口吃了。
但这只包子,成功地唤醒了她的胃口。
牧然偷偷地打量着她,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之前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江鱼舟刚刚吃了一只包子,何名惨白着脸回来,看了看吃包子的她,又看了看低头刷题的牧然。
“小子,我的包子呢?”何名凑上来,压低声地问。
牧然没抬头,“卖完了。”
何名看了江鱼舟一眼,见她吃着自己爱得不行的包子,“那为什么江鱼舟有包子吃?”
牧然从口袋里摸出十块还给他,“因为她排在我面前。”
他不得不说谎,何名这张大嘴巴,整天跟机关枪似的,肯定会将他知道的都说出去。
何名眼神复杂地看向了江鱼舟,又看看牧然,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和牧然离开饭堂的时候,他记得江鱼舟还在等黄浅薇的。
黄浅薇是班里出了名的磨蹭鬼,吃顿饭几乎得等饭堂里的人全走光了才吃完的,江鱼舟的包子,真是她买的?
但没有证据也不能乱指责的嘛,何名心痛不已,只能小声地说了句“重色轻友”便掉过头去了。
牧然抿抿唇,强忍着对何名的内疚,专心投入他刷的题中。
等江鱼舟吃完了两只包子,又开始了紧张的月考了。
不过两个人的“不愉快”终于消失了,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但是晚上回家的时候,牧然也会下意识地在半路上等她。
紧张的月考过去了,九月的最后一天,也是老师们紧张批改试卷的一天。
主课老师们仍然抓紧时间给学生上课。
早上的第二节课是朱妍的数学课,她给第一位的同学发了一张调查单,“大家将家长的电话写上,因为我有用到的地方。有座机的可以填座机,没座机、手机号码的同学,到时我会再跟你们的家长谈谈的。”
一位同学大着胆子问:“老师,是开家长会吗?”
朱妍难得好心情:“不是,但谈话的内容是跟你们的成绩、学习有关的。”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哀嚎声。
“大家快填上自己家长的号码,填了的同学可以先复习,等大家填好之后再上课。”朱妍说。
江鱼舟倒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她家虽然穷,但是座机还是有的。
只是父母都没有手机,朱妍有时要找他们的话,可能找不着了。
江鱼舟填了自己的号码,将单子递给了牧然。
牧然看到了江鱼舟的字,她的字迹很是大气,有点儿不像女孩子写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字,他的心跳……居然快了。
“大家可以买一些复习资料,或者往年高考的题材相关的书,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希望所有同学都能重视它。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不再是以武力为主的社会了,我们是要以文化、知识为主!”朱妍平时不怎么说这些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这么有耐心教导学生。
江鱼舟觉得可能快到高三了,朱妍才会紧张。
“有些同学高考没考好,去读了一些不入流的技校,大家都知道一些学校就是野鸡学校,里面的学生没有几个是专心学习的。总多,高考也只有这么一两次,大家一定要给自己多点耐心。现在吃苦,好过以后一辈子都要吃苦。”
江鱼舟没听朱妍的长篇大论,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能不能考好,只能看个人的能力了。
一个人的能力只有九十分,你却要求他考到一百二十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迹出现,高考时得到上天、运气的眷顾,发挥超常了。
江鱼舟也重视高考,但是她觉得尽力就好了,考不好也没多大的事,人生有千千万万种,不能说高考是人生唯一的一条出路。
下午下课之后,江鱼舟拿着水杯,和黄浅薇一起去打水。
孙盈露和几个同学叽叽喳喳地在前面说笑着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了江鱼舟一眼。
她的眼中有一点迷惑,又有一点不解。
江鱼舟不动声色,眼睛却盯到了孙盈露的裤子口袋上。
她的口袋那里,有一角像信封的东西。
其实江鱼舟那天看到那封情书,她就知道一定是孙盈露搞的鬼。
那些笔迹虽然刻意模仿她的,但最后的那些笔划,却像极了孙盈露的。
前世,江鱼舟知道孙盈露的模仿能力不错,她还冒充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她看不顺眼的女生写情书给当时的校草。
校草的人品也不是太好,还将那封信给贴出来,女生被污蔑了,面对着老师、家长的指责以及同学的嘲笑,女生最终退学。
江鱼舟没想到,这一世被污蔑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怎么了?你一直盯着孙盈露看什么?”黄浅薇问道。
江鱼舟淡淡一笑,“一会儿可能要你帮忙。”
“啊?帮什么忙?”
她凑到了黄浅薇的耳边,说了好几句话,对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的都是真的?万一……她的口袋里不是那种信呢?”
“就算不是也没什么吧?反正你按着我说的话去做,你不会被波及的,后面让我来。”江鱼舟冷声地说道。
重生一世,哪里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上次那封情书,估计还在朱妍那里,但对方是个不负责的老师,自然不会追究将情书上交的那个人。
所以这一次,她要为自己作主。
开水机旁,孙盈露和同桌等几个女生排队等着打水,看到江鱼舟和黄浅薇跟了上来,还排在她们的后面,顿时冷笑一声。
“江鱼舟,听说上次你写情书被人举报了?”
顿时,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落在江鱼舟的身上。
江鱼舟冷冷地看着她,“孙盈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难道不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和牧然都被训了呢?”孙盈露得意洋洋。
江鱼舟:“你听谁说的?”
“反正就是听人家说的!你别不承认啊,平时你和牧然坐在一起,两人还非常亲密……”孙盈露在一边大开嗓门,生怕其他人听不到的样子。
江鱼舟不动声色,到一边的自来水笼头接了一点水。
孙盈露还在喋喋不休,“你们真没恋爱?呵呵,估计是你用花言巧语来蒙骗了老师……”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边打好自来水的江鱼舟突然冲到她跟前,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一手将水杯里的水直接往她的嘴里灌!
江鱼舟的气势汹汹,这一瞬间的突变太快了,所有人都看懵了。
孙盈露只觉得一股凉水直接倒在她说话的嘴上,她想大呼,但被水呛得狂咳不已。
江鱼舟双目冰冷,“孙盈露!你的嘴这么脏,我给你洗洗!”
黄浅薇趁乱也凑过去,在别人将注意力放到江鱼舟、孙盈露身上的时候,伸手将孙盈露口袋里的那封信给扯了出来。
信掉落在地上。
孙盈露还浑然不觉,她狂咳一番脸都红了,“江鱼舟……你是不是疯了?你弄湿了我的衣服了,你……”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到老师那里去,我们说个清楚!”江鱼舟的气势依旧不减,吓得想打开水的人都不敢上前。
孙盈露的几位同学也呆在原地,哪里敢上前给她说好话?
“呀,这里有一封信,孙盈露,这是你的信,我刚刚看到了!”黄浅薇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封信。
孙盈露的脸色猛然一变,她正想阻止,黄浅薇已弯腰拿起了那封信了。
“哦,写给牧然的信啊?不会是情书吧?”黄浅薇笑道,孙盈露的脸泛了红,她现在不敢上前抢回信了。
抢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掉的吗?
要问来源的话,那可麻烦了。
“不是我掉的信,是江鱼舟掉的!”孙盈露虽然被江鱼舟这么一弄,也非常的恼火,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乱来。
“你说谎,明明就是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黄浅薇虽然平时看起来容易被人洗脑,但是关键时刻也不含糊,指着她大声说道。
“不是,不是我……”孙盈露气呼呼地说,“黄浅薇,你含血喷人!”
她的上衣前襟都被刚刚江鱼舟弄湿了一点点,现在自己的证据被弄了出来,吓得她都没有时间跟江鱼舟计较了。
江鱼舟抢过了那封信,打开,看了一下落款,竟然是她的名字!
“呵呵,这是我写给牧然的信?不对,这是冒充我给牧然写信吧?浅薇,你有没有看错,这信真是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江鱼舟咬牙切齿地看向了孙盈露,“孙盈露,好歹邻居一场,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孙盈露恢复了理智,冷静地说:“你乱说,我没对你怎么样,这信明明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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