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桃花灼灼（下）
张云雷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卫生间浸湿拧干毛巾想要给她擦脸。杨小娴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张云雷拿了湿毛巾在手上要捧她的脸。
看着她垂下的眼眸，张云雷皱了皱眉，到底是心软了。他柔下声线，像是在哄孩子：“知不知道错了？”
杨小娴仰着头看着张云雷的脸，眼睛错了又错：“我……”
张云雷对杨小娴越好，她便越难割舍；他本就是她心尖尖儿上的人，现在对她这样好，她便会更加恬不知耻地不知所措。
其实很多时候你纠结很久的事，往往最后都是自己一瞬之间就敲定了的。
杨小娴踮起脚，搂了张云雷的脖子献上一吻。
她看得清楚，她越靠近，他的视线就越往下移，直到双唇含住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而后，是张云雷先推开她的。
这完全莫名奇妙。先是忘川的一通电话让小娴痛哭流涕，她为了不让他和忘川通话甚至还下了跪。他问她是不是知道错了，她却突然吻过来。
他伸手捧杨小娴的脸，觉得是她小题大做杞人忧天了：“没事的，不管是什么病，我陪你熬过去。”
他捧着杨小娴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得相信我，毕竟我们是夫妻，有我陪着你呢，嗯？”
杨小娴直摇头：“是我贪心，我不应该去找你，更不应该妄想和你结婚。”
她的表情痛苦不已，却在一呼吸之间变得面无表情：“我们……我们离婚吧。”
听了这句话张云雷皱眉，眼神瞬间变得尖锐：“杨小娴，你应该知道，这句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的。”
说着想要抽根烟，顺手掏兜却掏了个空，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坐在对面的杨小娴开口：“抑郁症。”
张云雷瞬间抬头，似乎呼吸都停滞了：“你说什么？”
杨小娴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抑郁症。感受不到快乐，活着净是痛苦。脸会麻心脏会难受，手会僵拿不住东西，脑子像是滞住了，谈不上治不治得好。”
他看着她的脸，怔住了。
“本来也算是好了很多吧，上次……算了。”杨小娴欲言又止，转了话题：“所以……还是离婚吧。”她低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想了想叹了口气斟酌片刻，末了狠了狠心底又加了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白月光。”
“杨小娴！”他气得发抖，随手拿洗手台上的不知什么就摔了：“白月光？我哪有白月光？倒是白燃，那天如果我晚上不回来你们打算做什么？你们打算做什么？”
下一秒只一句话，就把他的怒气浇了个透心凉。
她说，所以你为什么走了？
两个人的争吵，在现实中永远是这样犀利又伤人，他一句话能刺在你心里最软弱的地方，让你痛得死去活来反驳不能。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的争吵总不像是争吵，毕竟歇斯底里地吼出让对方不痛不痒的话，更像是在变相的秀恩爱。
而这一句话，噎得他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后来，两个人再谈起这件事，杨小娴问他：“你当时真以为我和白燃有什么？”
张云雷低着头看书，没吱声。
“哎，跟你说话呢。”她碰碰他，而他却如梦初醒：“怎么了？”
“我说，当时你真的以为我和白燃有什么？”
张云雷皱皱眉长出了口气，冲着他挑眉后继续看书：“这很正常。”
当时的杨小娴回他：“行，那我这就带着酥饼找他去。”
张云雷只好放下书过来哄哄老婆：“小娴，你想想如果是你半夜回到家，发现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和我一起在家，你会想什么？”
他圈住她的肩，顺便把下巴抵在她肩上。
杨小娴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嗯……”
杨小娴不做声，张云雷便知道她又在装傻好糊弄过去，于是便侧过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温柔道：“去接酥饼吧？他快放学了。”
注：酥饼，原名张慎之，小名儿酥饼。张云雷杨小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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