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事,郑氏的脸上总算有些笑意,可她生的不好,颧骨较高,人又瘦,一笑起来有些刻薄,想那林惜兰也是这点随她。
“那大房的总算有点用,要不是大房那丫头过来提了一句,我还真想不起来,曾贱人身边那金婆子家里子孙孝顺的很,那时候金婆子在扬州老家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想问我讨个恩典,让金妈妈回家中休养,现在他们要是知道金婆子到了京城,肯定巴巴的跑过来要人。”郑氏给林亦华擦擦嘴,自己随口吃了点,冷笑道:“她林惜香算什么东西,贱人的女儿也是小贱人,就她还配有人伺候?”
王妈妈叹气,别家的庶子庶女虽说不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也不会苛责,如此行事,不给三小姐留一个伺候的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点。
就看那大房,共有两子一女,长子长女为嫡妻康氏所生,二子是妾室刘姨娘所出,虽说康氏不待见二子,但面上该有的什么都有,四季衣裳,上课学业,一样不落。
大房的嫡长子平庸,庶出二子却颇有才华,大夫人康氏虽然不满,却也并未刻意打压,如此一来,那二子对康氏也是恭恭敬敬,哪个不说好。
若是二夫人能有大夫人半点心性,三小姐也能好过许多。
女孩子是娇客,若是三小姐嫁的好了,未必不能给二夫人带来荣光,以后华哥儿也能多个依仗。
但做奴才的做好奴才的本分就是了,反正说什么二夫人也是不会听的,只是这次平白又被大房当了刀使,也不想想,人家大房没事来二房嚼什么舌根,还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王妈妈的一番腹语别人自是不知。
林惜香此刻正在揉膝盖上的伤,雪白的膝盖上青青紫紫,看起来触目惊心,林惜香咬咬牙让金妈妈直接将药膏涂上。
“金妈妈,你跟巧儿也快去休息吧,我们屋子也没什么事,昨天跪祠堂肯定都累的很。”林惜香说道。
金妈妈摇头:“咱们带的行礼还未规整,总不好让小姐的闺房这样简陋。”
三月的天还有些凉,刚来的那天晚上窗户还是用宣纸随意糊了糊,榻上的被褥还算干净,屋里只有桌上上放了套茶具,看着冷清清的,比之下人都不如,金妈妈想早点把屋子收拾好。
林惜香劝道:“这东西不在一时半会,金妈妈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话,巧儿送完碗筷回来,林惜香道:“巧儿你跟金妈妈去休息吧,将这伤药膏拿上,一会涂仔细点。”
巧儿答了声哎,搀扶着金妈妈出去,金妈妈眼看着疲惫,林惜香怎好再让她收拾东西。
林惜香瞧着时间还早,自己也不算太累,起来将带来的箱笼打开,将其中的器皿用具一一取出,索性自己动手收拾房间。
好在房间不算大,林惜香收拾起来不算费事,她这会才有空看自己住的这个小院子,来的时候天黑的很,根本看不清楚全貌,别的时候又是心里装着事,根本来不及打量。
这方小院子,只有三个房间,自己住的算是大些,剩下略有些狭隘,金妈妈跟巧儿住在一起,剩一间屋子空着,暂时还没打理。
院子更是逼仄,只有周围略略种了些花草,太久没人打理,显得残缺衰败,梁柱上的彩漆已经剥落,斑斑驳驳,实在不算雅观。
这就是她未来要生活很久的地方,林惜香倒是不觉烦恼,屋子可以整理,花草慢慢修饰就好,然而这院子在林府算是偏僻冷清,正好合了她的意。
院子的东西不算着急,屋中的东西规整好已经到了中午,厨房的小丫鬟估摸着得了刘妈妈的嘱托,带来的菜色不算差,只是那脸色难看的很。
林惜香早知人情冷暖,除却今日早上林惜兰辱骂生母曾姨娘会让她动怒之外,根本不会为这点脸色有什么计较。
林惜香刚坐下,金妈妈就走了过来,看着精神好了许多,林惜香问道:“正好起来了,厨房送了午饭过来,金妈妈你拿去跟巧儿用吧。”
厨房送来是两份饭食,一份是主子林惜香的,另一份是金妈妈跟巧儿的,菜色不大相同。
金妈妈没着急去吃没,过来伺候着林惜香摆好碗筷道:“老奴怎好先去用饭,小姐吃过我再去吧,小姐让我们去歇息,怎地自己把屋子收拾好来,还不如等着老奴起来来做。”
林惜香知道金妈妈的脾气,不再多说,只是吃饭的速度快了许多,金妈妈看着好笑,知道小姐是怕她等的久了。
食不言寝不语,林惜香吃饭斯文优雅,金妈妈感慨道:“小姐生的这样好,一定能许个好人家。”
林惜香手一顿,她差点忘了,这次家中让她回京,为的就是给她说亲,可她无生母,父亲也不在世,祖母更是不亲近,指望嫡母她们,恐怕也没甚好人家让她嫁过去。
金妈妈只是感慨一句,林惜香匆匆吃完饭,等着金妈妈收拾好碗筷,自己往外走走,刚吃过饭有些犯困,心中却在想着金妈妈的话。
父亲还在时经常说,我的两个宝贝女儿以后无论嫁谁,恐怕我都不会满意。
曾姨娘那时候还笑话父亲,当时谁都以为,父亲能平步青云,他的女儿们自然是千金小姐,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谁曾想到,如今她跟林惜兰两人却是不尴不尬,极难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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