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床上时,闫子魏还在茫然事情怎么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而紧接着,他的双唇被用力咬住。对方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般凶狠地吻着他,闫子魏有那么一刻差点喘不上来气。
随后两人便在床上扭打起来。
闫子魏毫不留情地用膝盖袭击对方的要害,却被对方狠狠捏住膝盖,差点被捏碎骨头。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随后不得不用上另一条腿。雷尼帝斯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另一只手扯过他的肩膀就把他掀翻,将他面孔朝下地压在了被褥间。
随后他一个膝盖顶在闫子魏的后腰上,让他一丝一毫不能动弹。
接着他就以这个姿势,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之前还半真半假演着戏的闫子魏,此时被人像个乌龟似的压在床上,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可是他现在的姿势完全拿不出具有杀伤力的攻击手段,于是他便只能像个女人似的,回手用指甲挠对方的胸口,用以发泄自己的怒气。
雷尼帝斯不妨他能使出这么没品的招数,一下子被他挠个正着,脖子上立马冒出三道红痕。
随后他看着硬生生扭过上半身、凶狠瞪着他的闫子魏,发现那双黝黑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漂亮到令人心惊。
这么看着,雷尼帝斯不知为什么体内气血猛然上涌,一下子便彻底失控了。
他一把抓住闫子魏的两只手压在脑袋上方,随后便用力按住对方的脑袋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闫子魏不能否认,选择在床上与对方起冲突时,他不是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是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令他难以接受。
当对方的胸膛贴上的他的后背时,他脑中闪过很多想法。可当他转头看着窗外那灿烂星空时,他最终还是抬手紧紧握住对方架在他脑袋边上的手腕,闭眼轻轻喘息起来。
性这东西有时候在两人的关系中,确实能够发挥出一些微妙的作用。
尤其当两个人都并不存心想要与对方决裂时,它就能成为很好的粘合剂,让两人流汗的同时,将心中的不满与怒火发泄出来,留下的却是平日里难以正常表达出来的柔软情绪。
就像现在,过多激烈的情绪被排泄出来之后,雷尼帝斯侧躺在闫子魏身边,看着对方趴在床上、依旧倔强地不肯回望他的背影,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后的黑发。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对方,轻轻吻了吻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立我为后。”这时,闫子魏却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雷尼帝斯的动作一顿。
闫子魏却还在继续,“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这个,那么你为我的那些事,足够我用身体来报答你了。”
雷尼帝斯收回手,眼睛却依旧看着眼前那凸显的肩胛骨,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这样的身体,还不值得我为此做那么多事。”
闫子魏转过头,看着对方那在阴影中显得晦暗不明的脸。
良久,他忽然勾唇笑了起来,“没错,我竟然忘了,这里多的是等着您一顾的美丽少女。她们高贵又优雅,青春而美好。”
说着,他有些吃力的转过身仰躺在床上,却用一只手的手肘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
由于身后的不适感,他微微吸了口气,才继续笑着问道:“所以您还在等什么?还想从我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里获得什么?
“既然早就准备好将我丢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扔在那黑矿里?
“指不定我还能依靠那些蛇脸人的垂怜,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呢。”
随着闫子魏的话,雷尼帝斯却不由想起了两人初遇的那一幕。当时对方似乎也是处于与现在相似的境况里,而那凯奇拉人裸身的尸体便躺在边上。
现在想来,连他自己都不能确信,在他们抵达之前,那蛇人是否有得逞。一想到眼前这具令他流连的身体,也可能在他人身下喘息,雷尼帝斯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闫子魏看着他黑沉的脸色,轻轻嗤笑了一声。
这个笑声也不知道刺激到了雷尼帝斯哪根神经,他忽然上前一把将闫子魏撑起的上身再次压下,随后狠狠一口咬在的对方唇上。
闫子魏吃疼地吸了口气,可随后却又忍不住伸手在对方颈后交缠,把雷尼帝斯的脑袋往下压,与对方开始唇齿缠绵起来。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一吻结束,雷尼帝斯才沙哑着声音问道。
他看着对方那在卫星反射光下显得更为削瘦的双颊,大概是由于常年不见光照,对方的皮肤虽然不够细腻,却异常白净。
只有对方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双唇,才给他苍白的脸色带来了一点血色。
雷尼帝斯的手放在对方脸侧,拇指不由流连地抚摸着。
闫子魏却冷笑道:“我身边要是带上一队蛇脸人,每天晚上宠幸一个,你说你是不是就能很满意了?”
雷尼帝斯听到对方这么说,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去把凯奇拉的母星给炸了?”
“关我屁事!”闫子魏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蛇脸人一个种族可以用,我看伦勃朗就不错,要不你把他给我吧!”
雷尼帝斯简直气笑了,“伦勃朗孩子都有两个了,你能不能歇歇这心思?”
闫子魏抬了抬下巴,挑衅般地说道:“不能。”
这么说着,他黑金石般的眼眸却在窗外柔和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看着他这个样子,雷尼帝斯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反而低下头将脸埋在对方脖颈间轻轻笑了起来。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好了,你放心,我不会碰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的。”
闫子魏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对方会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可这时雷尼帝斯却抬起头,忽然又说道:“我看你倒是挺喜欢她们的,今天下午还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闫子魏翻了个白眼,“你想把人留下就别拿我当借口。”
说完,他不满地推开了雷尼帝斯,起身找衣服穿上,“我无非是看着她,想起了我妹妹。我才不像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雷尼帝斯脸色一顿,随后才有些失笑地起了身。
只是听着对方的指责,他顿了顿,似想开口解释,不过最后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你今晚还去参加宴会吗?”
闫子魏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却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以什么身份去参加?”
雷尼帝斯起床走到他身边,弯腰替他捡起之前的那套礼服,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是未来的皇后陛下。”
闫子魏嗤笑着说道:“后冠都还没戴上,身边就围拢了一批继任者的皇后陛下?”
他转身接过了雷尼帝斯手中的礼服,却并不穿上,只抬眼看着他,“你是想让他们接受我,还是围在一起嘲笑我呢?”
雷尼帝斯这回并不让步,却冷静说道:“希尔,如果我把人都送回去,对你没有好处。”
说着,他伸手轻轻理了理闫子魏的鬓角,才接着说道:“皇后和亚后之间是没有冲突的,只要一天亚后人选没有定下来,他们就会努力争抢这块仅剩的肥肉——而你也会更安全。”
闫子魏闻言抿了抿嘴,却依旧抓着那衣服不肯穿上。
好一会儿,他才低着头看着手中精心裁制的礼服,开口说道:“那起码也得在我答应之后。”
雷尼帝斯看着闫子魏那低垂的眉眼,将平日的锋芒遮盖,留下的却是对方少见的示弱模样。
良久,他才无奈叹口气,“好吧,确实是我太着急了。”
想了想,他打开手上的光脑,接通了内务大臣韦斯利的通讯器,直接当着闫子魏的面开口命令道:“奉我之命,今晚就将送进宫中进行教导的贵族少女全部遣回。”
通讯器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接到这样的命令,顿了一会儿才回道:“遵命。”
随后雷尼帝斯关上光脑,转头看着闫子魏,却笑着问道:“我的陛下,需要我服侍您换上礼服吗?”
闫子魏看着对方的样子,忍了忍,最后还是轻轻笑了起来。
礼服的上身当然最后还是由经验丰富的侍从们完成的。
当雷尼帝斯将一条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绶带,跟肩膀上的装饰不小心打上结。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解不开,面面相觑许久之后,只能无奈地向侍从们求助了。
随后闫子魏便站在更衣室中央,由侍从们围着帮他打理身上的衣物。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地被装扮起来,以白色为基调的类似军装的礼服外,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这套礼服柔中带刚,倒是不算难看。
只是此时的他,眼角依旧残留着刚刚那场情事带来的红晕,可神情中却已经带上了一丝冷肃。
见状,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对着镜子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
可他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当他微微抬起下巴,让侍从替他整理衣领时,那种从骨子里不自觉透出来的冷硬,却依旧让身后的雷尼帝斯看得目不转睛。
闫子魏在镜子中扫了一眼,发现身形高大的雷尼帝斯正靠在门边上,将门外大半的灯光都遮住了。他半个身体处于阴影中,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这时察觉到闫子魏的眼神,雷尼帝斯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来到他身后,雷尼帝斯从背后伸手替他将腰带稍稍松了松,最后才低下头,眼睛依旧看着镜中的闫子魏,却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尖——
当两人在护卫和侍从的护送下抵达圣尼阁时,闫子魏退了半步走在雷尼帝斯身旁。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声的打量,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动地接受质疑。
众人迎接到两位主角的到来,再在雷尼帝斯将闫子魏介绍给所有人认识之后,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由于之前不可测的原因,宴会被延迟,现在晚宴临时变成了舞会加自助的形式,氛围显得更自由。
大厅里依旧等候着的贵族大臣们,早就已经得知了今天刚被送入宫的那些贵族少女们,被遣回家中的消息。
获知这个消息之后,有不少人脸色十分难看。
只是另有一些反应快的人,已经将这场晚宴两位主角迟到的事情与这个消息联系在了一起。
看着闫子魏依旧略显红肿的双唇,之前开口询问的那个艳丽女人不由轻轻嗤笑了一声,“还真没看出来,那黑奴不声不响的,倒是有些手段。”
她旁边的那中年贵妇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还小声与她说道:“小心你的用词,那可是我们未来的皇后陛下。”
那艳丽的女人闻言嘲讽般地看着闫子魏的唇色,勾了勾唇角,倒是没有再多说。
不过她身边另一个长得十分貌美的金发女人却嗤笑了一声,“看看他那样子,就是多米蒙斯最好的制衣工作室做出来的手工礼服,也遮盖不住他的低贱出身。他就跟偷穿了公主衣裙的女仆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贵妇闻言又瞥了眼场中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一起的两人,随后拿起扇子遮住了自己嘴。
事实上在贵妇看来,这个从黑矿中出来、不知道怎么获得了这份好运的猿人,那古怪五官确实不太符合奎塞拉审美。
而且他由于身形削瘦,即便设计师已经努力遮掩了这一点,穿上礼服之后也确实显得有点空荡。
但是这些外形上的不足,并不能掩盖他逐渐锐利起来的锋芒。
此刻他站在帝国权力最高的男人身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显得从容不迫。好像他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五级文明中最大政权的权利中心,而是他自家客厅一般。
而那些动动脚就能让整个帝国震荡一番的实权大臣们,则更像是客人般,小心观察着主人的神色,揣测着他的想法。
尤其在陛下与其他重臣说话的期间,他们尊贵的未来皇后陛下似乎正无聊地打量四周——是的,他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无聊,甚至还转头与身后的护卫队长伦勃朗小声说话,眼中带笑不说,态度显得十分亲昵——直到陛下再次回头,看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贵妇轻轻吸了口气,以为这个他们未来的皇后陛下会有些惊慌,但是她发现她太天真了。
他们未来的皇后陛下竟然似笑非笑地与陛下对视着,不闪不避。直到陛下伸手拦住他的臂膀,将他榄在自己身旁,他才重新满意地靠在陛下身边,听他们聊天。
贵妇很快就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心中却对自己的猜想笃定了起来。
即便这个男人曾经是一个这厅中随便什么人都能轻轻捏死的小虫子,那他现在也已经长成为能够跻身多米蒙斯权利上层的庞然大物了。
更即便陛下至今还没有定下婚期——所有人都觉得这很有可能是陛下与彭德列之间的博弈,而这个猿人仅仅是一颗棋子,最终也不可能坐上他们头顶上的那个位置——但是现在,站在赌桌边观望许久的她,终于看到了该上桌的时候了。
她这么想着,心中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大厅中的其他角落,类似的交谈却没有停止过。
只是无论这大厅中的所有人,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当两位主角真正出场之后,大家依旧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节与热情。
尤其是那些被带领着参加这次宴会的少女们,早就已经忘却了那批被送回家中的姐妹们遭受到的耻辱,依旧双眼放光地看着这场中最耀眼的那个男人。
只是在此之外,明眼人却依旧还是在那两人无意识的互动间看出了些什么。
有些人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有些不耻闫子魏的行径。
但这似有若无的信息还是让在场的一部分人露出了踌躇神色,却又让另一部分人对闫子魏开始趋之若鹜。
于是这一次闫子魏的待遇比当时在航空港是好了许多。
前半程雷尼帝斯一直陪着他,将他介绍给了一些在场重要的大贵族。
闫子魏认识的那个白发老头怕格拉斯,和在航空港见的那个柯萨奇都在此之列。
柯萨奇对他表现得十分友好,只是那帕格拉斯老头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在这段时间的教导中,闫子魏已经知道了,实际上一直臭着脸的怕格拉斯才是雷尼帝斯支持者中的中流砥柱。
而这个老好人一般的柯萨奇·彭德列,却是雷尼帝斯最大的政敌。
据说当初超光速舰队的全军覆灭,也有这个笑面虎的手笔在里面。
不过这些都是帕格拉斯家的那几个老师跟他说的,事实到底如何,闫子魏自己也不确信。
只是想来雷尼帝斯既然让怕格拉斯家的人来对他进行教导,显然他对他们还是有一定信任的。
所以即便老怕格拉斯脸色十分难看,闫子魏也并没有生气。这毕竟是他至今为止所拥有的唯一的支持力量,他又哪里敢拉下脸来?
但是闫子魏这段时间接受的礼仪教导中,依旧让他没有办法熟练的掌握蒙德塞上层贵族宴会中的那些舞蹈。
于是他只能与雷尼帝斯站在一块儿,看场中的少男少女以及中年大叔大妈们尽情舞蹈。
期间他还看到不少少女们含羞待放地时不时看向他身边的男人,只是雷尼帝斯对这些眼神都无动于衷,一直待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至于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被触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闫子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想到,他可还没有忘记,今天下午对方在庭院中的表现。
当时那猛然连接上的两条线,以及那少女逐渐闪亮起来的身影,依旧让他记忆犹新。
想到那被他带进治疗舱的坠子,以及其曾经发挥出来的功效,闫子魏很怀疑这些东西很有可能跟所谓的命运有关联。
那么这些现象就多少能够好理解一点了。
这么想着,他垂眸想了想,随后微笑着对正在与几位重臣说话的雷尼帝斯说道:“我有些累了,想去旁边坐一会儿。”
他一开口,正在侃侃而谈的财政大臣立马停了嘴,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雷尼帝斯低下头看着他,右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腰上,却问道:“要我陪你去吗?”
闫子魏看着众人身旁那些大臣们身后贵妇人们,以及他们的儿女们跃跃欲试的神色,笑着摇了摇头,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雷尼帝斯没有回答,却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良久才放开。
只是在他的动作间,衣领下那三道鲜明的红痕,却让在场的许多人眼神闪烁。
告别了那些人,闫子魏顶着众人的诸多目光,带着塞希曼几人沿着大厅进入了一条宽大的走廊。
在这样宴会厅周围,都会有一些休息室,以供客人们休息或者其他各种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进行的活动之用。
闫子魏挑选了其中较大的一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调整了下坐姿,后背靠上沙发背之后,才轻轻舒了口气。
随后他看了塞希曼一眼,笑着对他说道:“如果我们有什么客人来访的,请一定请她们进来喝杯卡碧斯。”
塞希曼点点头,便带人几个护卫出去在门外守候了。
果然,闫子魏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敲门想要来拜访。
首先进来的便是几位贵族夫人,当然她们身边肯定是带着家中的女儿的。
闫子魏依旧没有背熟多米蒙斯所有贵族们的姓氏及其身份地位,但是他身旁的教导老师拉齐却对此如数家珍。
于是一边那几个贵妇自我介绍来,拉齐一边小声在闫子魏耳旁轻声说她们丈夫的家族,以及她们娘家的背景等等。
闫子魏发现,这批先锋军都是家中不算特别显赫、夫家也一般的女人。显然只有这样的人,才愿意第1批拉下脸来讨好他这个黑矿中出来的奴隶。
闫子魏对此倒并不在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处,这是阿其玛教给他的。
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捋着之前他与阿其玛制定的那个名单上的名字,将其中两位贵族夫人留了下来,安排坐在他的小客厅里,随后微笑着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他的这一举动,让之后的人都受到了鼓舞。
尤其是当他在与那两家夫人带来的少女聊过几句之后,在对方的热情的请求下,终于勉强答应让对方住到宫中,好陪他偶尔说说话。
至此,那些家中的女儿被遣回去的贵族夫人们,心思便越发活络起来。
有几个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的几位贵族夫人,也挤眉弄眼地小声说道:“这黑奴恐怕真的不太聪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将那些最优秀的少女全部送了回去,可是却是被人三言两语哄骗着,又接收了一大批。”
另一人闻言却笑着说道:“这不是更好吗?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呀!”
旁边坐着的第3个人朝着通往休息室的通道努了努嘴,说道:“那你们还不赶快去。再不去,估计连门都要挤不进去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可经活络的心思,却也再坐不住了。
很快就有人找了借口匆匆离开,至于去了哪里,大家心中都有数。
可是随后没过多久,人群中又传递了那么一个消息。
“据说那黑奴也并不真的蠢笨,见有这么多贵妇想将女儿送进宫陪伴,恐怕也看出了点她们的意图。可笑的是,他却并没有拒绝,反而开始明码标价地贩卖进宫的名额,直接在那小厅室里搞起了竞价!”
有人听到这一消息,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从来没有人敢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使用这样的手段获利。
怕格拉斯直接气笑了,随后挥挥手连告别都没有,就匆匆带人离开了大厅。
只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大的了脸子。柯萨奇从头到尾嘴角都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即便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也没有一丝改变。
不过厅中的其他人,却没有像他这么冷静了。
人们在私底下嘲笑着那黑奴见钱眼开、生性贪婪之余,心思却又不由活动起来。
之前送进宫的那些少女们都是被精心挑选的。
而甄选的第一个条件便是家世,随后才是她们的个人资质。
可是光家世那一道,就将大多数人都拦在外面了。现在大厅中有的是人家,根本没有获得甄选资格的机会。
只是如今那黑奴似乎什么都不管,只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样的价位来,就能直接买到这么好的机会。
这就让原本根本没有机会沾染亚后这个位置的其他家族们,内心火烫起来。
在这厅中的所有人里,说信用点,谁家没有呢?
有些人也许家世、名声、实权不如那些大贵族,可家底厚实的却不在少数。如果能用这种最简单的东西,便可以换来他们之前绝对无法碰触的绝佳机会,谁又不会心动呢?
亚后虽然称不上真正的皇后,但那可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陛下的生母的人,将会为他们家族的下一代带来多少荣光,看看彭德列家族如今的煊赫就能知道了!
彭德列便是前任皇帝陛下生母所在的家族,当年前任皇帝在位时,原本仅在多米蒙斯占有一席之地彭德列抓住了机会,差点连当时的皇后宝座都被他们家的女孩夺取。
可是他们在那次皇后后冠的竞争中败北之后,当时的皇帝陛下却因此对彭德列家感到愧疚,几乎出让了难以想象的权柄,才有了今日二姓鼎立的危机。
这么想着,大厅中得到消息的其他人更是骚动起来——虽然厅中大部分人不耻于彭德烈一族的行径,可更多的人眼馋于他们一家如今的地位与权势。
那艳丽的女人,便看了身旁那位中年贵妇好友带在身边的两个女孩,笑着对她眨眨眨眼说道:“爱丽,这不就是你们的最好的机会吗?”
那个被叫**丽的贵夫人,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高攀的呢?”
那艳丽女人却轻轻嗤笑了一声,“连个从黑矿出来的奴隶都能当皇后了,咱们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难道还做不了一个亚后?
“再说在整个多米蒙斯,除了蒙德塞家的,就是你们彭德列家出生的女儿最为高贵。你又何必说这种话呢?”
爱丽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是与彭德列家有点血缘关系,却连个姓氏得沾不到,哪里敢自称彭德列家的女儿?再说还有蒙娜丽小姐的前例在那里,陛下恐怕不太乐意见到与彭德列有关道的女人。”
那艳丽女人却一脸不赞同,意有所指地说道:“要我说,正是因为有蒙娜丽小姐在,你的两个女儿才有机会。她们也算得上是蒙娜丽小姐的妹妹了,终归还是有优势的。”
爱丽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盼着能安安稳稳将两个女儿带大,今日参加这样会,也是想让她们多认识一些人。至于那样的位置,我可不敢奢望了。”
那艳丽的女人叹息道:“爱丽,你跟以前比可真的不一样了。我记得你当初说过,最崇拜的人便是艾蜜拉太后。即便失去了丈夫的支持,也能笑到最后。可是如今你——”
爱丽眼神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无奈笑了笑却不再说话。
那艳丽的女人此时却站了起来,一边拿着那精致羽扇轻轻扇了扇,一边却轻笑着低头露出自己丰满的胸脯说道:“既然你不珍惜这样的机会,那我可就要去了。”
随后她便转身走向了那个现在许多人趋之若鹜的走廊。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爱丽的小女儿才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裙子,小声问地:“可蜜莎小姐可没有女儿,她要去做什么呢?”
爱丽闻言笑了起来,收起羽扇轻轻点了点自己女儿的鼻尖,却是笑而不语。
随后她转头,看着场中那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投注目光的高大男人,心中忍不住叹息。
蒙德塞家的男人,其魅力可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再说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那些也特殊口味的皇帝,而且现今的皇帝雷尼帝斯·蒙德赛,在私生活上可称不上特别检点。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与他有段露水姻缘,恐怕场中的所有女人都没有办法拒绝。
只是爱丽比许多人都看得更为清楚,这些女人们最好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了。
曾经蒙娜丽小姐时代所传出来的那些瑰丽秘闻,恐怕是不会再在这位希尔阁下的时代出现了。
爱丽太清楚这种两个情人间氛围——当一个人时刻关注着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揣测深思着对方言谈举止间的深意时,无论他曾经有多少的其他心思,如今恐怕眼中都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再说雷尼帝斯·蒙德塞,这个从出生便浸淫在这最残酷的政治杀戮中的男人,又能有多少风花雪月的心思呢?
即便是以前的那些绯闻,其真实性都有待商榷,更何况是现在了。
那些冲着这些而去的女人们,恐怕都要失望而归了。
这天,闫子魏可说是满载而归的。
要不是雷尼帝斯派人去催,他恐怕要在那小休息室中一待到天明了。
拉齐原本是十分反对他这么做的,可是眼看着他卖出了近二十个名额,一个比一个价格高。到最后,那第20个名额甚至卖出了十兆信用点的价格。
看着那些拍红了眼的贵妇人们,拉齐简直被惊掉了下巴。
他不是没有见过有钱人,他出生帕格拉斯家,什么奢豪的东西没见过。
但是十兆星际信用点那已经不是奢豪能够形容的了,那位红着眼睛的夫人恐怕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嫁妆,还有夫家近几十年的全部积蓄了。
这次拍卖意味着什么?单单这笔十兆的钱,就够闫子魏建立一个十万作战单位的小型舰队了!
拉齐比闫子魏更清楚,他成为皇后的障碍,不仅仅是那些大贵族们,还有一个便是枢密院。
大贵族们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当然是希望自己家族的人成为皇后,才能够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而枢密院则是考虑着,这位奴隶出生的皇后,能够给他们效忠的皇帝陛下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尤其现在对法利斯经济联合体的战争刚刚过去,陛下的超光速舰队全部覆灭,加上之前的那场大病中失去的对一部分资源星的掌控权,现在其在与彭德列的较量中完全处于劣势。
现在的他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皇后家族,来支持他对抗彭德列。
可他却偏偏选择了奴隶出生的希尔·雷瑟斯。
要不是他们帕格拉斯家一到多米蒙斯,就首先站出来表示了支持,恐怕这位未来的皇后陛下根本连普林狄瓦宫都进不去。
即便现在他看起来占据了优势,甚至能够逼迫陛下将所有亚后候选人遣回,但是只要枢密院一天不点头,他就一天坐不上皇后的宝座!
而只要一天不举行婚礼,他就仅仅只是希尔·雷瑟斯阁下——一个连如何行礼都无法确认的人。
这也是对方抵达多米蒙斯这些天,陛下却在公开会议中绝口不提婚礼事宜的原因。
因为希尔·雷瑟斯阁下根本没有能够让枢密院点头的分量。
而且拉齐自己也不清楚,他们的皇帝陛下是否真的想要让这位希尔·雷瑟斯成为皇后。这一点也是许多多米蒙斯上层想不明白的一点。
但是事到如今,帕格拉斯家族还有后路可选,他却是没有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一步步跟在他的新主人身后,朝着会场中央而去。
在那里,站着全蒙德塞权势最大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皇帝陛下,以及柯萨奇·彭德列大公。
而他的新主人却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果然如之前陛下所许诺地那般,没有行礼便站到了陛下的身边。
他一边十分自然地握住了陛下的手朝他眨了眨眼睛,随后却还还笑着对身边的彭德列大公打招呼道:“彭德列大公,你绝对想象不到那些女人们为了你们的陛下有多疯狂!”
说着,他便自以为幽默地哈哈笑了起来。
那一圈的人也适时地跟着一起笑着,好像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好笑的笑话似的——而事实上对方所说的女人们里,很有可能就有他们的妻子或者女儿。
“看来阁下今日所获颇丰。”柯萨奇也十分绅士地捧场道。
他们未来的皇后陛下此时显得可比进场时快乐多了,脸上满是洋溢着的笑容,一点不避讳地说道:“这大概是曾经的我一辈子连想象都不敢的一笔钱了!”
“那您想拿这笔钱做什么呢?”一旁有着大腹便便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拉齐脸色一紧,生怕他的主人说错话,现在的蒙德塞可不比以前在政治上对皇后那么宽容了。
但这里却实在不是他能够开口的场合。
他正犹豫着,这时,闫子魏却十分快乐地开了口:“我要给自己置办一份嫁妆!”
在场的人,包括拉齐都是一愣。
而闫子魏却还在继续说道:“我看了历史上那些皇后们,不管是奎塞拉人还是外族人,都有一笔不菲的嫁妆。虽然我的出身让我不能给雷尼帝斯带来任何助益,但是我希望我能够依靠自己,攒一笔不比别人差的嫁妆——起码在以后能够不给雷尼帝斯造成负担。”
他说着,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晶亮的眼睛中带着的快乐又满足的光芒,是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
连拉齐都要忘记他在休息室里那贪婪的模样,为他的真情所感动了。
而闫子魏却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曾经在地球时被人拉去为校庆准备一场戏剧时,有一位被请来的戏剧学院的教授跟他说过。
要扮演一个角色,如果没有特别过硬的技巧,那作为一个初学者,就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角色里——那便是所谓的浸入式表演。
催眠自己就是那个人,角色的情感便是自己的情感,角色的想要的便是自己想要的——这样便能让自己的情绪感染观众。
显然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那位教授也在那场戏剧表演之后夸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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