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含影凄厉的问道:“是绝症吗?这是你要推开云亦烟的理由吗!”
霍景尧的手,死死的扣住身下的沙发。
竟然……被云含影猜到了。
该死!
可是,他是不会承认的。
“你疯了吗?”霍景尧问,“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疯!我只相信我亲耳听到的!”
越是接近真相的时候,云含影的思绪,反而更加清晰。
她直起身来,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挪到了霍景尧面前,揪着他的裤脚:“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
霍景尧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我记得,你去过医院……”云含影努力的搜寻着当时的记忆,“你去了体检科,高端的私人体检,你一个人去的,还戴着墨镜,身边谁都没有……”
“我跟着你过去,但被护士发现,因为没有预约不是会员,被送进了电梯里。”
“那时候,你还没有和云亦烟离婚,你们感情还很好……”
“之后,之后你就开始亲近我……”
云含影语无伦次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霍景尧听懂了。
他的身份地位,不管去哪里,身边都是有人的。
保镖、司机,或者助理,总会有人陪着,保护着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何况……还是他去医院体检科,得知自己得了渐冻症的时候。
霍景尧记得一辈子。
就是那一天,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也毁掉了他的婚姻。
霍景尧弯腰,挑起云含影的下巴:“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见过……”云含影的思绪慢慢的清晰,得出了一个结论,“霍景尧,你得了绝症,你一定是得了绝症!”
她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也说出了……霍景尧隐瞒多年的真相。
可是,他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看着云含影,甚至,他还笑了笑。
“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想法。”霍景尧说,“继续。”
“肯定是的,”云含影已经确定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已经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霍景尧,你隐瞒这么多年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云含影瞪着眼睛,望着他,神色凄迷——
“你不想让云亦烟知道,你很快会死,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你才要和她离婚。甚至,你亲近我,就是要让她恨你。这样的话,你死了,她也不会难过。她还有聂铭,她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你太爱她了,爱到骨子里,比爱自己还要爱她。你宁愿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也绝对不想让她承受半分。”
“这几年来,你不让我进你的房间,是因为你的病,晚上会发作?还是,你的房间里,藏了很多的药?你每天都要服用?”
“霍景尧啊霍景尧,”云含影大笑道,“我知道了你全部的秘密!”
霍景尧还是挑着她的下巴:“说完了吗?”
“不管你怎么狡辩,我都已经认定这个事实了!”
“认定了,又怎样。”霍景尧的表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云含影,你敢说出去半个字吗?”
他像是威胁,可语气太过轻飘飘的了。
“你觉得我不敢?”云含影反问,“我不好过,我就要让你和云亦烟,都不好过!”
“呵,”他轻笑一声,“可是,你让我不好过的方法,只有一种,但是,我让你不好过的地方,却有无数种。”
“霍景尧你……”云含影正想说什么,忽然瞪大眼睛,“你没有否认?你承认了我刚才说的所有的话?”
“承认又怎么样。”霍景尧问,“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样。”
云含影叫嚣道:“你不怕我……去告诉云亦烟吗!这样的话,她也会痛苦,比你更痛苦!你五年来的心血和努力,全部都白费!你们都一起面对着死亡吧!”
霍景尧的软肋是云亦烟。
同时,他的盔甲,也是云亦烟。
云含影太清楚,怎么去打击霍景尧,怎么让他痛不欲生了。
“你试试,”霍景尧说,“但凡你跑到云亦烟面前,乱说半个字,那么,你的工作没了,你的前途没了,你所有拥有的一切,都会没有了。而且,你的父母,会怎样?嗯?”
云含影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无权无势,这几年也是靠着霍景尧的面子,才慢慢的爬上来。
她的一切都是依赖于霍景尧得到的,一旦霍景尧抽身收回,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像云亦烟,事业是自己一手拼出来的。
而且,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对霍景尧这样的权贵来说,想要对付她一家人,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云含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知道我不会说,是吗?”
“说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霍景尧回答,“你不会这么蠢的,是吧。”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用最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最让人胆寒的话。
“我可以不说,”云含影仰头和他对视着,“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配和我提条件,你也不敢去跟云亦烟说。”
“万一,我就想要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呢?反正我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云亦烟却那么的幸福,凭什么!”
霍景尧冷笑道:“你非要这么蠢,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云含影咽了咽口水,心里还是害怕的。
这舌头要是没了……
她怕疼,怕死,也怕丑,更怕别人看不起。
“你不配和我谈条件,”霍景尧说,“你最好就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过你的日子,做好你的工作。否则……后果,你心里清楚!”
“你都不听听,我要你答应我什么……”云含影痴迷的望着他,“你连听都不想听,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
说他无情,他对云含影,确实狠。
说他有情,他对云亦烟,确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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