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一阵虞紫鸢实在体力不济,道“我知道现在莲花坞还乱着,你们将我送回栖紫阁,就自己去忙活吧。让金珠银……,罢了,随便找个侍女来伺候我就行了。”跟随她多年的金珠银珠早就在抵挡温逐流的时候被他杀死了,哪里还能来继续伺候她呢。
江澄道“阿娘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你在这儿休息吧。”
虞紫鸢白了一眼江澄,完全不见送他上船离开时的温柔,骂道“这里是能休息的地方吗?你让我蜷缩在这榻上怎么休息?你姐一不在这家里就没个会照顾人的,滚滚滚,看你们就烦。”
江枫眠一手搂着虞紫鸢肩膀一手穿进她膝盖处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我送你去休息。”说完扔下江澄和魏婴两人就走了,留下的两人呲牙咧嘴的对视一眼纷纷笑了出来。
江枫眠一路抱着虞紫鸢回到她的住所,轻轻将人放在床上,仔细掖好被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
虞紫鸢与他成亲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样过,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她没了金丹之后。从前她渴望得到江枫眠的怜爱,可如今她不需要!
“江枫眠你可是同情我才这样对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江枫眠沉默片刻,道“这不是同情!三娘子,我曾经以为我们就这么相敬如宾的到老就很好,从没想过哪一天我们其中哪一个会突然离开。今天我见你在我面前受伤,心里很害怕。”
虞紫鸢微红着眼睛问道,“怕什么?怕我死了?”
“没错,就是怕你死了。我害怕失去你!”
虞紫鸢“……”
江枫眠继续道,“在救下你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什么是什么是失而复得,什么是后怕。三娘子,我不敢想象从此没了你我会是怎样,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虞紫鸢微微低下头,道“别说了。”
江枫眠拉起虞紫鸢的手,道“三娘子我们以后好好的好吗?”
虞紫鸢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又看着江枫眠脸,扭头道“你现在这样真不是因为我灵力尽失可怜我才说的话吗?那你一直藏在心里的藏色呢?你就能忘了她?”
江枫眠搂住她让她靠在左侧的怀里,正色说道,“我曾经确实喜欢藏色不假。”
“你!”虞紫鸢没想到能听到这话,气的挣扎着就要离开这可恶男人的怀抱。
江枫眠不可能让人离开,牢牢的搂住她继续说道,“可那都是在碰见你以前。藏色是个活泼的性子,我自然会被她吸引,可是她后来与长泽走在了一起,兄弟妻我是不能再想的。那时虞氏要和江氏联姻,我当时只觉得没了藏色那么谁都可以,娶回来我尊敬她不让她受欺负就是了。谁知在你家后山看见了你,那时你穿着一身紫色衣裙,手里拿着白玉剑穿行在蜜源花里,你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就笑了。我当时想,这女子不笑的时候清冷冷的,为何一笑起来这么让人离不开眼,比蜜源花蜜还要甜还要吸引人。”
虞紫鸢听着这话惨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江枫眠继续道,“后来你嫁给了我,初时我们两人也柔情蜜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们有了阿离。你给她起名厌离,就是希望我们永不分离。本来一切好好的,直到你听说我喜欢过藏色。我一开始想向你解释的,谁知你却赶走了长泽还有藏色。也是年少气盛,我觉得你对我毫无信任,又间接的造成他俩去世,种种原因让你我原来越疏离。只是三娘子,我们都老了,阿澄阿离她们也马上就要娶亲嫁人,我们还要继续怄气吗?”
……
江澄从没见他爹娘如此这样过,道“我爹,好像对我娘不一样了。”
“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只是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他俩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突然这样,有些怪。”
魏无羡把随便抗在肩上,似是很有心得的道,“你啊,不懂。”
“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谁还不知道谁啊!童-子-鸡。”
“嘿,江澄,我看是你是欠打!看招!”
“谁怕谁。”
两个少年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大厅,加入了收拾残局的江氏子弟那里。
刚从外面进来的擎空看着充满活力的魏婴和江澄,笑的十分欣慰。
看见这样的魏婴,真好。
打闹中的魏婴率先看见擎空的身影,忙停下大闹和江澄一起拱手行礼,“前辈。”
“免礼。”擎空受了这一礼叫两人起来。
魏婴想到这位不知名的前辈从外面而来,问道“前辈刚才可是去追温晁他们了?”
擎空点点头,道“我对那位化丹手十分好奇,追上去研究研究。”
魏婴不知是如何个研究法,见她一人回来道“那前辈可是没追上去?不然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江澄也很好奇,被他爹称为前辈灵力应当不低,总不至于失手吧。
擎空摇摇头,“追到了,我好奇的事情也弄清楚了,他们俩被我废了灵力扔在那里了。你们派人去找就能找到。”至于为什么不带回来,她懒。
江澄听完立刻叫人沿着路去找人。
魏婴二人一起道谢道,“多谢前辈!”
擎空摇头,“不必多谢,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魏婴一想也是,那种作恶多端之人任谁碰上了都会出手的。“前辈高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晚辈们总不好一直前辈前辈的叫您,未免太失礼了。”
“吾名擎空,你可唤我太师祖。”擎空看着魏婴一字一句道。
轰一下子,魏婴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流入心脏物流如大脑,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好半天魏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太师祖?那您是我母亲的——”
擎空点点头,“没错,你母亲藏色是我徒儿抱山的弟子。先前你母亲说要下山我算出她有一劫不让她去,谁知你母亲性子跳脱执拗,认准的事情谁说也没用。有天趁我正在闭关就跑了,等我出关后抱山来告诉我你母亲已经去了。藏色从小在我身边长大,那是个小机灵鬼儿,从小就天资聪颖长的也是玉雪可爱。若不是抱山先收她为徒,只怕你母亲现在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你母亲在我身边长到十四岁,这十四年里她对我孝顺有加体贴入微,我亦对她爱若珍宝。你母亲是个十分细心聪慧的人,只是太过顽皮,总会嫌弃无聊捉弄他人。只是她做什么都从来不会触及他人底线,大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因此她的师兄弟们对她是又爱又恨。”
“当我听到你母亲出事的消息后悲怒攻心筋脉出现了逆转,等我稍微伤势好点便循着她的踪迹找过去,只可惜我去的太晚,你母亲确实已经没救了。当时我不知你的存在,还是后来替你母亲收敛尸体看到她身上有过孕育孩儿留下的痕迹,我才知道藏色还有血脉留下。”
魏婴从没听人提起过母亲藏色散人的事情,哪怕是泽芜君也只是说他十成十的随了母亲的性子,却也没说过别的。乍一听太师祖嘴里的母亲,魏婴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既然你们知道有我的存在,为何从来没人出现在我面前过?你可知道我直到最近才知道我母亲是谁,我曾经以为我是个没娘的孩子。”
擎空摸了摸魏婴的脑袋,道歉道“孩子对不起,我不该去的太晚,若是我去的早一些或许还能将你母亲救回。”
魏婴摸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这不关太师祖的事,我母亲离开您肯定更伤心。”筋脉逆流非大悲大痛之下才会出现,修复起来也是十分艰难。太师祖不顾伤势下山寻找母亲,只这点就没有他指责的份。更何况这是他太师祖,将母亲养护到大的人。他如何能去指责什么呢。
擎空擦掉魏婴脸上挂着的眼泪继续道,“后来我想凭着你母亲和你之间的血脉关系推测到你,只可惜我伤势太重稍一提气都做不到,只能耽误几年的时间才算到你在云梦不远处,于是便传信给了江宗主,告知他你会在何处出现身上穿着什么衣服。那时江宗主也在寻找你,得了信后立刻前往信中说的地方找到你将你带回莲花坞。”
魏婴这才明白为何江叔叔一次都没见过他却能准确的找到他,还十分确信他就是魏婴,原来是太师祖算到的。如此看来娘的师门真的十分厉害,千里之外就能将一个人算的分毫不差。
“不错!”江枫眠接话道。
魏婴回头看正是从虞夫人住所过来的江枫眠,“江叔叔。”
江澄道“爹,娘睡了?”
江枫眠点头道,“嗯,你娘已经睡着了。”说完看向擎空,行了一礼“擎空前辈。”
“你太师祖这些年虽然没亲自来见你,可你每年生辰都能收到她让人带来的礼物。”
魏婴惊讶道,“什么?我收到的礼物里还有太师祖给我的?”他想了想却全然没想到哪些礼物是太师祖给他的,每年收到的礼物除了个别感兴趣的剩下的他都堆在角落里生灰尘,要不然就是当回礼送给别人了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这些年送出去的东西数不胜数。天知道那里头可有太师祖给他的礼物,早知道他一定好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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