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鸥和雁西楼经纪人的夺命连环call杀过来的时候,两人各占据了床的一边,正睡得死死的。
不止的手机铃声二重奏终于吵醒了睡眠不足的岳棠鸥,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循声到处摸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目标,将其抓起来,用力地往外一掷,碰的一声重响过后,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岳棠鸥将被子往上一拽,埋头继续安稳地睡了过去。
而之前都没有被刚刚持续不断的铃声影响的雁西楼在那声重响后却倏地睁开了眼睛。
作为演员,他平时睡在酒店的时间可能都比睡在他自己家里还要长,但是今天在这个酒店房间醒来的那一瞬间,雁西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来不能容忍他的床上出现多余的“东西”的雁西楼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眼睛一睁开,床上多了一个人。
他缓缓坐起身来,转头往那个隆起的“大包”看去,还没等他细看,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他四处环望,在扔在地板上的一条西装裤上发现了那个不停叫唤着的手机,不是他的,雁西楼如是想。
他沉默着,掀开被子下了床,按了按宿醉后还有些泛疼的太阳穴,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回想着杂乱不堪的昨天的记忆。
昨天是宋煋让和宋翕的婚礼,他跟宋煋让关系不错,是昨天的伴郎之一,替他挡了不少酒,然后——
想着想着,忽而脚步一顿,退了一步,他低下头,看到的是被自己不小心一脚踩在脚下的手机,他俯下°身捡了起来,皱着眉头盯着屏幕上那道裂纹看。
他尝试着按了下开机,发现手机还没摔坏,屏幕亮了起来。
因而他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那个“小山包”动了两下,又两下,被子底下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掀翻了被子,“谁他妈在老子睡觉的时——嘶……操!”
岳棠鸥一坐起来就觉得浑身上下被车碾了似的的难受,他心想,老子昨天是来参加婚礼来了,虽然喝多了些,但宿醉后遗症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抬手揉按了两下,先是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痕迹,他顿了一下,缓慢地低下头……
沉默,又沉默后,他徐徐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两三米开外雁西楼的视线,昨晚的记忆慢慢地被唤醒,他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什么玩意儿,就砸了过去,“雁西楼我c你大爷!”
伴随着岳棠鸥的怒骂声的是同时响起的雁西楼的手机铃声,二重奏再度在房间里交杂起来。
扔过来的东西擦着雁西楼的肩落到了地上,雁西楼的视线微微一动,看了眼地上瓶装的东西,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接通电话的同时走进了浴室。
见他跟没事人似的,岳棠鸥更是气急败坏,嘴上叫嚷着c了雁西楼祖宗十八代。
“闭嘴!”浴室里传来雁西充斥着怒火的声音。
岳棠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发火,“你让老子闭嘴,老子就闭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信不信老子告你强j?!”
回应岳棠鸥的是浴室里传来的一声重响,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重重的声音像是砸在了岳棠鸥的心上,也吓了他一大跳,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岳棠鸥紧紧咬着唇,抓着被子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把雁西楼当被子撕了。他、他妈的,参加个婚礼,还吃了个大亏,雁西楼这人模狗样儿的狗°东西。
不知道在床上呆坐了多久,门铃响了。他下一刻就见一直呆在浴室里的那个狗°东西施施然走了出去,去开了门。
“哥,这是你要的衣服,琳姐说——”
雁西楼接过袋子,连话都没让人讲完,就砰得关上了门。
慢条斯理地换上让人送来的新衣服,用手扒拉了几下头发,雁西楼瞬间从昨晚的那个狗°东西变身成了以往镁光灯下完美男神的模样。
“衣冠禽°兽!”岳棠鸥看着这狗比居然还洗了个澡,再对比自己惨兮兮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一眼瞪过去,这狗玩意儿就翘了辫子。
见雁西楼看了过来,岳棠鸥更是不遗余力地继续叫他“禽°兽”。
雁西楼拉了拉袖口,缓步走到床边。
岳棠鸥攥着被子,出声道:“你他妈离老子远点!”
雁西楼不但没有离远,然而单手撑在床上俯了下来。
岳棠鸥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却被雁西楼用手紧紧扣住了下巴。
下一秒,这个被广大网友和媒体评为娱乐圈最好脾气的男人用冰冷的语气对他道:“搞清楚,昨天晚上是你先扑上来的,需要我再帮你重新回忆回忆吗?”
说完雁西楼也不等看岳棠鸥有什么反应,就松开了他,还似乎有些嫌弃地攥起床单的一角抹了抹刚刚扣住岳棠鸥下巴的手指。然后再不多看他一眼,径自离开了房间。
岳棠鸥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在听到关门声后,狠狠地将被子全部都掀到了地上,胸膛起伏不停,“雁西楼我他妈c——c死你个狗比东西!”
被子下,他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响个不停。
两分钟后,岳棠鸥终于颤巍巍地下了床,捡起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是经纪人的电话,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喂,魏哥。”
·
十几分钟后,岳棠鸥按照经纪人的指示坐电梯直接下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视线扫过一辆辆车,不知道魏秦说的接他的车子是哪一辆。
这时候,一辆车从外边开了进来,停在了他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是一张岳棠鸥并不眼熟的脸,“呃,哥,上车吧。”
岳棠鸥防备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冲他笑笑,“我是雁哥的助理……”
说着还降了一下后座的车窗,露出了雁西楼那狗比的半张脸。
雁西楼的助理继续道:“你经纪人让我顺便也接上你,先上车再说,这附近都被狗仔围住了,实在不太安全。”
岳棠鸥不得已,只好上了车。
刚坐上去,他就忍不住“嘶”了一声,眉头瞬间皱得死紧,往下一捞,捞到一个袋子。
坐在副驾驶上雁西楼的助理这时扭头说道:“以防万一,我买了点伤药,哥……雁哥说他用不到,所以他就放在——”
“废话那么多,还走不走了?”雁西楼冷冷地打断助理的话。
“哦哦。”助理反应过来,忙让司机开了车。
岳棠鸥的手攥紧了袋子,低声道了声谢。
雁西楼不咋样,他的这个助理做事倒是挺贴心的。之前在酒店房里洗了个澡后,正要捞起旧衣服穿的岳棠鸥突然发现那个送上来的袋子里还有另外一套衣服。
车子一路开到了某栋楼的后门才停下,两人一路上一人望着各自边上的车窗,别说交流了,就是眼神都没对上过一次。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雁西楼迅速下了车,动作快得一刻也不愿多呆。
半个小时的车程,让上车时脸色就不太好的岳棠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没有血色。
他缓了一会儿,忽然干呕了一声,脸色猛然一边,翻手将药膏从袋子里倒出来,自己对着袋子呕了半天。
慢一步下车的助理吓了一跳:“岳、岳哥,你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岳棠鸥的又一声呕。
助理翻了半天翻出来一瓶水,等岳棠鸥这阵吐完,赶紧递了过去。
“谢谢。”岳棠鸥接过来漱了漱口。
助理一点不嫌弃地要接过岳棠鸥手里的袋子,“哥,交给我去处理吧。”
岳棠鸥迟疑了一下,在袋子上打了个结,才递给他,又道了声谢。
助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助理应该做的事,哥你一连谢了我三次弄得我都不敢再帮你做什么了。”
助理就近找到了垃圾桶将袋子一扔,转回头就见岳棠鸥已经下了车,不过行动不怎么便利,他连忙小跑回去,扶了他一把。
“谢……”岳棠鸥感谢的话说到一半顿住,问他,“你叫什么?”
助理说:“岳哥你真厉害,都能猜到我姓谢哦。”
“小谢。”
助理挠了挠头:“我叫谢咚咚,哥你喊我咚咚就行啦。最好别喊我小谢,因为聊斋里有个女鬼就叫小谢,嘿嘿。”
岳棠鸥在谢咚咚的带领下进了楼,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过来雁西楼的工作室。
他的经纪人魏秦早就过来了,这会儿工夫,已经跟雁西楼的经纪人将公关的最佳方案商讨出来了。
他刚到会议室的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雁西楼尖锐的一声:“我不同意!”
随后又是一道对岳棠鸥来说很陌生的女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还敢说不同意,昨晚怎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会议室里起了一番争执,最后岳棠鸥听到他经纪人魏秦的声音:“我家小鸥怎么还没上来?”
岳棠鸥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魏秦本来看他来了,还挺生气,但是看清他毫无血色的脸,脸色就是一变,“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快过来坐。”
岳棠鸥摆了摆手,拒绝了坐下,刚刚一路过来过了好几个减速带,滋味实在太销魂,就算身体再不舒服,他也不愿意坐了。
“你们准备怎么弄,直接说吧。”
两个经纪人都还来不及开口,就听雁西楼冷声道:“他们打算让我跟你谈个恋爱,有意思吧?”
最后四个字还带上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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