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锦袋
接下来昭家其他四兄妹都分别给薛氏和昭贵仁敬了酒,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气氛高涨,院子里都是昭家人的欢笑声。
云舒见大家都给爷爷奶奶敬酒,等了半天,也没人给她拿个酒杯,顿时不乐意了。
“我的酒杯呢?”云舒皱着自己的小眉头,有点不开心地道,“我怎么没有啊?”
“你不是有碗吗?”小姑指着她的小碗道,“你用碗喝酒就行了呀。”
云舒看看小碗,摇头道:“可是我要敬酒啊……”
其他人不都用酒杯敬酒的吗?
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昭四郎反应最快第一个道::“……哇,云舒你厉害了,你也要敬酒哇?”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表示是他们不对,竟然疏忽了云舒大小姐的请求,昭东博笑道:“阿香,你去拿个杯子给我们女儿,哈哈哈……”
云舒虽然觉得大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但是!她也要敬酒!
等酒杯拿来,云舒站到椅子上,端起酒杯对爷爷奶奶道:“爷爷奶奶,云舒给你们敬酒啦,你们最近太忙太累了,都瘦了还黑了,希望你们农忙之后能变回白白胖胖的 。”
她年纪小,不知道为啥语言天赋特别强,说起话来流畅的很,还能有自己自成一套的逻辑。
昭四郎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开口道:“阿舒,你不敬小叔叔一杯吗?”
云舒看了他一眼,想想,又倒了一杯酒,站起来敬他。
“祝小叔叔越来越好看,念书越来越厉害。”昭四郎应了一声,乐得慌。
既然小叔叔都敬了,云舒接下来果然要开始自己的表演。
给老爹老娘也敬了酒,特别恭贺老爹能乡试高中,娘亲越来越美。
被大人们调戏了一圈,敬了不少酒之后的后遗症就是,云舒打了个大呵欠,嘴巴能塞进一个圆圆的蛋,然后眼皮一垂,竟然困得睡着了。
昭东博起身把云舒包进去里屋,这边昭四郎可就惨了,被薛氏削了一筷子:“让你逗她。”
昭四郎委屈地很:“那不是她好玩嘛……娘你也没拦着啊。”
薛氏又削了她一筷子,昭四郎马上老实认错,保证没有下次——昭四郎向来是个识时务懂进退的娃,咳咳。
之后家里的女眷开始收拾碗筷,薛氏下午还想去田里割麦,被家里其他人给拦住了,都让她歇一歇。
昭东博尤其坚定:“我和灵香都回来了,还有大哥大姐帮忙,田里的事情娘你不用担心。不管怎样,你今天好好休息下。再说了……云舒睡觉,也得有个人看着她才好。”
薛氏见众人都坚持,云舒睡醒了也确实需要人照顾,这才勉强答应了。
其他人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顶着太阳出去继续劳作,薛氏拿了线框,坐在堂屋靠近门口的地方绣花。
屋后面的水杉树上蝉声鸣鸣,偶尔夹杂着几声青蛙的叫声,门口河里碧绿的荷叶已经舒展开来,给热闹的夏天带来了一丝阴凉。
薛氏一边绣着花,一边浅浅笑起来,今天儿子媳妇送的东西,她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在乡下,金镯子金耳环金项链是硬通货……自然是大家都喜欢的。
但昭家目前的经济情况,薛氏平日又怎么舍得买这种东西。
虽然昭东博是真的争气,自家儿媳聂灵香在钱财方面也确实大方不计较,但薛氏没想过图这些。
她穿了一根针线,心里想的是:怎么保证三郎今年秋季乡试的时候又足够的盘缠和花费。
也许应该把猪给卖了?
家里的大黑猪再养几个月,应该卖相也是不错的了,到时候约了镇上屠户卖掉,然后留点猪血和内脏自己家里人吃。
薛氏慢慢地想着,脑子里思路也清晰起来——据说这几个月三郎在书院还有拿优奖金的机会,灵香娘家那边也会支援一些,加上自己的刺绣和家里卖猪的钱,盘缠应该是够了,但在京都的花销肯定远远不够。
薛氏叹了口气。
若不是大周和诚王打的厉害,诚王又兵败,昭家败落了,否则几个孩子哪里会吃这样的苦,就连云舒也应该是有婆子丫鬟伺候着的呀……哎。
此时里屋里,正在被薛氏惦记着的云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此时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惦记着之前收到的锦袋,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衣柜附近,在里面鼓捣了一会,摸出一个小木匣子。
木匣子里面大都是云舒婴幼儿时期的东西,比如她刚满月那会佩戴的银项圈,抓周时候的小毛笔,一些不大但是有些价值的小东西,当然还有云舒自己悄悄塞进去的锦袋。
云舒打开锦袋,悄悄朝外倒,看到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子滚了出来,看起来还挺新的,像是一整块银子被人特意破开似的……碎银子中间还滚出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来。
这是啥?
云舒揉揉眼睛,手上动作却很快,将红布捞了过来,入手略有点分量,云舒慢慢拆开红布,发现这东西好像是个玉佩?
玉佩的颜色是一种温润的白,周遭透着一点浅浅的光晕,周围的几个角度都有一种天然圆润的弧度,像是有人长期佩戴磨出了灵性一般。
云舒把玉佩拿到眼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玉佩上还有字。
云舒的父亲昭东博虽然在外念书,不经常在家,但每次回来都耐心陪女儿玩耍,还教她识字,至于平时就让昭四郎代劳。因此别看云舒年纪小,现在识字比小姑昭乔琳都多。
有时候她贪玩,昭四郎就会板着脸扮演昭东博,让云舒老实默写,也是很虐了。
玉佩背后缭绕的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大写的徐字,而玉佩下方还刻着几个小字,用的却是另外一种字体,云舒看不懂。
徐字她倒是认得的。
小黑以前的主人,送锦袋给她的哥哥,不就是姓徐吗?徐弈晟,字容熙。那这块玉佩……应该跟他有关系吧?
云舒直觉上觉得这东西应该很重要,自己得收好。
屋外此时传来了薛氏走路的声音,云舒一惊,急忙把东西放回原处,蹑手蹑脚地跑回床上,趴在上面装睡。
等过了一会儿,发现奶奶没有进来,云舒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冲着屋外喊了一声奶奶。
“阿舒?你醒了啊。”薛氏正在屋外刺绣,听到声音暂时放下手里的绣品,对云舒道,“喝水吗?奶奶给你留了凉白开。”
“嗯。”云舒从床上溜了下来,到堂屋里,接过奶奶递来的小碗,一口气喝掉了一碗,“啊,真好喝。”
薛氏乐了:“白开水你也能喝的这么香!”
云舒擦了擦脸,隐藏起一个做贼心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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