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了一贯早睡早起作息极有规律的拓跋娴却坐在客栈的大厅里等着他们。
看到杨若晴一个人进来拓跋娴站起身又往杨若晴身后打量了一番。
确定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包括骆风棠时拓跋娴满脸惊疑。
“娘你先莫急棠伢子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咱先上楼我有重要事儿要跟你说。”
楼上客房里侍卫们在暗中将拓跋娴的屋子守了个滴水不漏。
客房内杨若晴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告诉了拓跋娴。
得知真相的拓跋娴早已是泪流满面到后面她整个人已经哭到透不过气来。
杨若晴看婆婆这副肝肠寸断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去描述公爹蛊毒发作时的惨状。
她起身给拓跋娴冲了一碗蜂蜜水端回来“娘你不能再这么哭下去了嗓子和眼睛会毁掉的。”
“来喝口蜂蜜水润润嗓子。”
拓跋娴双手颤抖着接过蜂蜜水身子还在因抽泣而轻轻颤栗。
“晴儿我、我、我竟误解了他那么多年每一天都在埋怨各种猜忌……”
“我竟不知他、他是为了我才受那些苦痛”
“我有罪我好悔啊!”
“娘这不怪你你别难过了咱要往前看往好的地方看。”
杨若晴揽着拓跋娴的肩膀轻声劝慰。
好了好一番劝慰拓跋娴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一点至少没再哭到抽搐了。
“晴儿那你公爹他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的拓跋娴抹干了眼泪抬起脸来眼中都是急切。
杨若晴说:“娘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
她把拓跋娴有些冰凉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搓着。
“娘因为公爹的蛊毒又发作了所以棠伢子连夜护送他回去解蛊去了。”
“这趟湖光县之行咱恐怕要提前结束我已给左家那边写了信说明情况等天亮咱就回长坪村……”
“等等!”
拓跋娴打断了杨若晴的话急问:“风棠带他爹去哪里解蛊了?”
“长坪村。”杨若晴说。
拓跋娴突然起身“不要等天亮了这便动身即刻动身!”
一想到那个人被蛊毒折磨得奄奄一息拓跋娴恨不得腋下生出双翅眨眼就飞到他身边去陪着他守着他。
就算她分担不了什么至少能陪着他在他痛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给他擦把汗在他难受的时候说话给他听唱歌弹琴跳舞……
她其实样样都精通当年也曾她抚琴他舞剑月下成双……
“娘你别急着一时半刻先听媳妇儿把话说完。”
杨若晴又劝一家子都是急性子现在就连最端庄气度最深沉的婆婆都破功了。
可见这世上并没有谁是生来就沉稳淡定所谓的沉稳淡定是因为你没遇到那个让你在意的人。
遇到了顿时方寸大乱这才是真正的至情至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一个一个的人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家’和‘家人’这个最温暖的港湾。
拓跋娴按捺着焦急道:“你说。”
“娘我公爹虽回了长坪村却不是安置在家里而是要被送进山里去找玉儿。”
“进山?玉儿?”
“是的”杨若晴点头。
“爹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能解蛊的高人大夫做不到的事玉儿行。”
“而这些事在村里做不方便所以进山更稳妥。”
“好你们安排的好!”拓跋娴说“玉儿的真实身份我不问但晴儿我想去陪他。”
杨若晴再次说:“还是公爹了解娘啊他临走前特意让我跟娘说”
“他叫娘不要心急给他一点时间他想要体体面面的再次出现在娘眼前。”
拓跋娴捂住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想到了他那瘦脱了相衰老得不像样子的样子他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曾经光芒万丈如今变成那样对他来说也是凌迟吧?
“好我不去我等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拓跋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末了她摘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根链子放到杨若晴掌心。
微微有点脸红的说:“这是我的贴身之物你帮我转交给他。”
让它代替我陪他。
杨若晴根本没有要笑话的意思相反她是真的被公婆的爱情给感动到了。
此刻双手接过这链子很是慎重的它收好。
东方渐渐露晨曦杨若晴知道拓跋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心思上床去躺一会儿的。
别说是婆婆就算是她自己也一样的心急如焚。
于是婆媳两个喝了几口粥勉强吃了两块点心为了确保归途不至于耗光体能就这样上了马车掉头返回望海县。
一路的颠簸拓跋娴喝了三壶茶来提神一个盹儿都没有打。
马车每行过一个驿站杨若晴心疼她想要歇一歇她都执意不肯。
“晴儿我没事儿接着赶路吧我想今日能赶回村。”
“那好吧!”
杨若晴只得命令车夫出发尽量让马车行驶得四平八稳。
日头落山的时候婆媳俩终于顺利抵达长坪村。
家里就王翠莲在院子里喂鸡一群鸡鸭围在她的脚边咯咯的叫两只公鸡为了争夺一只芦花母鸡正扑扇着翅膀掐架呢!
看到杨若晴扶着拓跋娴进屋身后是侍卫抬着行李箱子王翠莲愕住了。
“娴妹子晴儿你们不是去左家庄走亲戚了么?咋这就回来了?”
王翠莲手里装鸡食的小盆都顾不得放下赶紧迎上前来。
昨日早上出去的今个傍晚就回来了这是刚到左家住了一宿起床就回程啊?
拓跋娴勉强笑了笑说:“嫂子临时出了点小变故就先回来了。”
“啊?”
小变故?
王翠莲看到拓跋娴那有点躲闪的目光还有那苍白憔悴的脸以及红肿如桃的眼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到底发生了啥变故啊?娴妹子好像哭过的样子不过看晴儿好像又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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