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小夜子一直对时间没有概念,过的太久了,时间什么的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还是小夜子第二次看到天空飘着雪花时,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两年过去了。

    葵枝和炭十郎的第六个孩子也降临在了这个世界,是个健康的男孩,取名六太。

    小夜子再一次对炭十郎竖起了大拇指。

    这两年里,五个孩子们与小夜子越来越熟悉,显然是真的把她当另一个母亲。

    炭十郎的身体越来越差,小夜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炭十郎逐渐消瘦,生命流逝。

    她试了许多办法,炭十郎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终于,在一个冬天。

    等小夜子赶到时,炭十郎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炭十郎的眼神不同于往日一样没有情绪波动,他看向小夜子的眼神多了一丝乞求。

    她知道炭十郎想对她说什么。

    好好照顾葵枝和孩子们。

    即便炭十郎没有提出,小夜子也会这样做的,因为葵枝和孩子们都是她的家人。

    孩子们依偎在她和葵枝身边不停流泪,一向稳重的炭治郎鼻涕都已经流下来了。

    说到底,都只是孩子。

    连葵枝这个年龄在小夜子眼里就是个孩子。

    葵枝握着炭十郎的手,强忍着眼泪,一言不发地看着炭十郎的眼睛慢慢闭上,他的手从葵枝手里滑落跌在床铺,这个小小的声响像是唤醒了什么。

    先是灶门茂大哭出声,接着就是花子,五个孩子们瞬间哭成了一团。

    缩在小夜子怀里的六太,也开始大哭大闹。

    葵枝低着头一直看着炭十郎,小夜子只能看见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炭十郎脸上。

    过了一会儿,葵枝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泪水充满坚定的光芒,只有还在红着的眼眶和鼻子在告诉小夜子她刚刚哭过。

    “小夜子,炭治郎,祢豆子……”葵枝一个接着一个点名。

    小夜子率先“是”了一声,五个孩子跟着她学起来。

    “我们要把爸爸埋葬在一个好地方哦!不然爸爸会不高兴的!”葵枝用着轻松的语气和大家说话,如果忽略过隐隐的哭腔,这个语气确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好!”五个孩子齐齐应声。

    小夜子则沉默地拍着葵枝的肩膀,告诉她还有我在。

    等埋葬完炭十郎后,小夜子为大家打气:“即便爸爸不在我们也要好好过日子哦!”

    “是——”

    就这样,小夜子和葵枝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慢慢长大的炭治郎成为了家里第三个顶梁柱。

    小夜子作为鬼,虽然钱财对鬼没有很大用处,但是小夜子就爱钱,还爱囤。

    为了补贴灶门家,小夜子掏出了很多钱,弄得葵枝不好意思。

    小夜子一边洗着六太的尿布,一边笑嘻嘻道:“都是家人啦!不必在意这些钱。”

    看着小夜子甜甜的笑容,葵枝心里暖暖的。

    又一次春天,那时候的炭治郎已经有十二岁了。

    小夜子决定带大家一起出去玩,比如东!京!

    当她说出来这个提议的时候,葵枝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抹布都掉在地上。

    小夜子弯腰捡起来:“小心一点啦。”

    葵枝接过抹布,使劲摇头:“不行的!太花钱了……”

    小夜子拍胸脯表示:“放心!我剩的钱够我们出去玩的!”

    葵枝早期还会把双方的钱算清楚,弄了好几次之后,小夜子气极了,跟葵枝起了争执。

    小夜子的观点是,我们都已经是家人了!钱都是一起的!

    葵枝的观点是,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可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吵架失败的葵枝无奈之下,只能每次良心难安花着小夜子的钱。

    每次花掉小夜子给的钱,葵枝还会想各种办法补上。

    这次如果真的去东京玩,她真的补不上这个钱的。

    上次小夜子给祢豆子和花子买的和服用的钱,她还没有补上。

    “啊?妈妈和义母要带我们去东京玩吗?”一直偷听墙角的灶门茂冒出来,脑袋圆溜溜的。

    葵枝还没有来得及摇头,小夜子抢先一步答道:“是啊!我和葵枝要带你们去东京玩!”

    “哇!”灶门茂长大嘴巴,东京哎!那可是大城市!

    他还没有看到葵枝一脸着急的表情,就已经兴高采烈转身跑出去向亲人们传递这个消息。

    过了没几秒,外面就出现了孩子们的欢呼声。

    “啊……”葵枝无望地看着小夜子,然后低下头继续擦家具,“那麻烦小夜子了……”语气要多痛心有多痛心,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小夜子在一旁笑出声,得意:“不麻烦!我们是家人啦!后天就出发吧!”

    见小夜子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葵枝只能无奈点头。

    吃完午饭之后,葵枝就招呼孩子们洗衣服,明天收拾行李,后天出发。

    家里也上上下下重新打扫了一遍。

    “义母不收拾行李吗?”祢豆子在整理弟弟妹妹的行李,小小的年纪,做这种事已经手到拈来。

    小夜子也在帮祢豆子收拾行李,闻言答道:“帮你们收拾完我就去。”

    “到时候我可以帮义母忙。”祢豆子欢喜道。

    小夜子揉着她头,笑道:“好啊。”

    终于到了要出发去东京的那一天,孩子们兴奋到半夜都没有睡着,还是葵枝忍不住说了他们几句,这才安静下来。

    小夜子这是第一次在灶门家留宿,她不需要睡觉,披着薄被子,坐在屋外发着呆。

    半夜,突然醒过来的炭治郎看见了小夜子。

    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义母不去睡吗?”

    “是啊。”小夜子笑眯眯的。

    炭治郎四肢并用很快地坐到了小夜子身边,小夜子见状打开薄被子把炭治郎裹起来。

    冰凉的温度让炭治郎觉得有些奇怪,大起胆子握住了小夜子的一根手指,还是凉凉的。

    小夜子的身高很高,炭治郎在她的眼里简直小小的一只。

    察觉到他的疑惑,小夜子问他:“是不是觉得太冷了?”

    炭治郎点头,然后紧张问道:“义母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小孩儿对自己的关心,小夜子心里暖极了,她摇头:“不是哦,义母的身体一直这样,你是不是有些不喜欢?”

    炭治郎连忙摇头,握住小夜子的一只手,小表情非常认真:“义母什么样都是最好的,我很喜欢。”

    看他一脸着急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小夜子被他逗笑,然后伸出手揉他的头,毛绒绒的头发在她指尖里窜来窜去。

    “开玩笑的啦,炭治郎竟然还当真了。”说完,还不给炭治郎面子,一直在笑。

    炭治郎猛地涨红脸,手忙脚乱,竟然教导起小夜子:“骗人是不好的!”

    “是是是,灶门老师教的好。”小夜子刚开始还一脸正经,最后还是忍不住破功笑出声,“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炭治郎同手同脚爬出小夜子的被子,回头认真说道:“那义母也要早点睡!”

    “好!”小夜子承诺。

    即便小夜子不需要睡觉,但她还是躺回了床铺,开始闭目养神。

    还没过一会儿,她的怀里就蹭过来一个毛绒脑袋。

    小夜子一看发现是花子,开始轻拍着她的背,快要醒过来的花子因为小夜子这个动作,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睡中。

    非常神奇的是,小夜子听着周围人安稳的呼吸声,奇迹般的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除了怀里有花子,背后还有抱着自己腰睡觉的竹雄,还有个祢豆子缩在她的腿那里睡觉。

    已经醒过来的葵枝有些不好意思:“孩子们的睡相,有点差。”她之前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也就还不会很会使用自己身体的一岁六太最乖了。

    小夜子表示她懂。

    又过了一会儿,六个孩子一个接着一个苏醒。

    六太一醒就开始大哭,葵枝连忙喂他米汤喝。

    众人虽然起的很早,行李也在前一天收拾好了,但还是磨蹭了好几个小时才出发。

    小夜子雇的马车已经在山下等着了,因为人多小夜子租了两辆马车。

    就这样七人一鬼浩浩荡荡驶向去东京的路上。

    过了差不多一天两天,他们已经到了东京,到的时候是晚上。

    东京灯火璀璨,亮的像白天一样,人来人往非常拥挤,还有快速奔跑的火车。

    除了小夜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东京,一个个眼睛长的极大,到处看来看去。

    小夜子又给孩子们买了苹果糖,还强硬地给葵枝塞了一个。

    葵枝只能哭笑不得地接下来。

    因为人太多怕孩子们走丢,小夜子和葵枝小心地照看着。

    小夜子在东京也有一个宅子,现在他们就是去小夜子家里的路上。

    可还没到小夜子家时,小夜子一拍脑门悔恨:“哎呀!我忘记带钥匙了!怎么办!”

    “啊……”孩子们可惜,好像看看义母家是什么样子哦。

    看着小脑袋一个接着一个耷拉下来,小夜子觉得有些搞笑。

    当小夜子还在苦恼时,葵枝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带孩子们去住旅馆?”

    小夜子左思右想,还是这个提议最好。

    当即带着葵枝和孩子们去了一家最豪华的酒店。

    看着泛着金光的酒店,孩子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竹雄咽了咽口水:“这是金子建的吗!”

    “这也太豪华了。”炭治郎也在咽口水。

    “对啊!”花子附和点头,“太漂亮了!”

    “看起来好贵,小夜子我们要不要换个普通旅馆住啊?”葵枝有些后悔,她以为小夜子会带他们来个普通旅馆的,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个豪华酒店,实在是太破费了。

    “没关系,没关系,走走走!”小夜子连忙把“人质”花子抱在怀里,大步地冲向酒店前台申请入住。

    又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搞好了。

    一共两个四人间,小夜子和祢豆子、竹雄和灶门茂住在一件。

    剩下的孩子和葵枝住在一件。

    到了很晚的时候,小夜子跟三个孩子们玩累了,这才哄他们睡觉。

    看着三个孩子们恬静的睡颜,小夜子从床上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荼白的和服、纯白的油纸伞、美丽的花朵和嫣红的眼尾。

    她直接从窗户台跃下,脚尖轻飘飘地点在地面稳住身形。

    是时候去接待不邀自来的客人了。

    她的白瞳冒出浓浓的杀意染红了眼眶,插在发间的花儿越发娇艳,握着伞把的右手猛地青筋暴突。

    她的仇恨铺天盖地袭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鬼、舞、仕、无、惨……”

    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徒留下浓浓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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