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略的大妈,看着就是一撇嘴。同时心里不断嘀咕,这些年轻人就是仗着年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胡乱折腾,以后……就知道痛苦了。
“谁说你明天就能出院了。刚醒过来,就出院,简直就是胡闹。”
这时旁边突然插来了一道严肃带着冷意的声音,是之前给顾风止做过检查的晏主任。他正准备进来查房,无意中就听到顾风止明天要出院的话。顿时房也不查了,直接就走到顾风止的床边。
之前他还特意嘱咐顾风止的主治医生要特别照看她,结果这头明天就想着出院。这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吧!作为一名有着职业道德的医生,晏度是最看不惯这类的人。
挨了批的顾风止,有些无奈的垂下嘴角。
虽然她外表看上去惨烈,但其实只是折了只手,受了一些皮外伤,真算不上严重。
在末世她受过比这重好几倍的伤,都只是靠自己就熬了过去。而现在不仅有足够的药物,还有专业的医生进行治疗与处理,她是真的不需要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与精力。
要知道离末世的第一场大灾,只有三个月,她有太多的准备需要去做。现在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能比时间更重要。
她不需要,也根本不可能把宝贵的时间耗费在医院 。
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医生并不了解,而且对方语气虽然不怎么和善但也明显是一番好意。对人好意最抗拒不了的顾风止,不可能跟他对着干,只能低下头保持沉默。
只是心里却更加坚定,等明天爸妈来了,就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顾风止左耳进右耳出,身材高大的晏度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她黑黝黝的头顶,看不到底下她心不在焉的态度。就以为是年轻女孩,面子薄,已经不好意思了。
再训了两句,认为已经打消了她念头的晏度,就准备继续查去房。
不料,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像是砸门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就是一惊。
医院住的都是需要治疗静养的病人,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病房都会保持着一种安静的环境。
此刻这突然的一声,在安静的住院回廊不断扩大,就犹如凭空霹雳,不仅惊了医生和陪护,更多苦了那些好不容易摆脱痛苦进入睡眠状态,此刻又被惊醒的病人。
有“哎……哎……”的□□声响起。
医生护士和家属都齐齐皱起眉头。
有些脾气不大好的家属,还在低声抱怨“这是哪个,这么没有道德。我家老三才做完手术睡着,就被他吵醒了。”
本以为这一声,就够闹心了,众人却没想到这还只是开始。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但在安静的环境下,他们还是能清晰听到病房外面大吵大闹的声音。
“那个庸医在哪里。”
“我们家儿子好好的交给你们,结果就被截了一条腿。他才二十多岁还没娶媳妇,就成了残疾。……以后该怎么办……”
“我可怜的儿子啊!”
“把那个庸医交出来……”
“交出来……”
……
…………
“你们请冷静点,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休息。”
“不要吵了。”
“请等一等,我们院长就要过来了。”
……
“冷静,我们怎么冷静,你能陪我儿子一条腿吗?”
“你们这些医院,官官相护,就会欺负我们老百姓,我不要等,我只要你们陪我儿子一条腿。 ”
……
“家属,家属,不要激动。不要动手。”
……
听这语句很明显是一则医闹。病房内的家属,都眼神怪异的看着病房中间的医生和护士。
这年头,医生和家属的关系是真的敏感。
“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
为头的晏医生敛眉,对着旁边护士低声嘱咐道。
但岂知他还没走出病房门。病房走廊外,一个身材肥胖的妇女就激动的指着他道:
“小妹,大哥,我找到了。”
“那个庸医在这里,你们快来。”
噼里啪啦,一阵凌乱又快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护士医生焦急的声音:
“你们干嘛!”
“怎么拿我们的凳子。”
“哎呦……”
“赵彤你小心。不要挡着他们了,快通知保安,快报警。”
……
“庸医。”
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妇女,在兄弟姐妹没来之前,当仁不让的霸占住出口。
她犹如一只气势汹汹的大公鸡,不怀好意的打量为前的晏度。
“长得人摸人样,却净干一些不是人做的事。”
“当初转院的时候,你们明明保证能把我们家华子腿治好的,现在他整个腿都没了。”
“是不是怪我们没给你们塞钱。 ”
“你们也不怕遭报应。以后生儿子没p眼。”
“可怜我妹妹就这么一个儿子。”
……
“这位家属,你不要乱说。”
“晏医生是我们单位的优秀医生,一直以来对待病人尽职尽责。”
晏医生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后面一个年轻护士,就已经受不了中年妇女的满嘴脏话,大声反驳。
闻言,中年妇女的气势更加嚣张,她眉毛一竖,瞪着面色不平的小护士,嗓门大开。
“我胡说,我侄子是不是完完整整送到这里来的,出去是不是又少了条腿。”
唾沫在空中横飞,体型足有小护士两个大的中年妇女,咄咄逼人,梗着脖子几乎要将自己的脸贴到小护士的脸上。
年轻面薄,接受过高素质教育也一直呆在相对文明环境的小护士,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尖酸刻薄泼妇无赖,一张粉脸当即涨得像一个大番茄,气急又无措的道:
“做……做手术之前,我们都是拿到家属同意签字书的。”
“人都上手术台了,签不签字,那都不是你们说了算。”
说完中年妇女看了看旁边气度不凡,相貌俊美的晏医生。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用力的指了指小护士的额头,尖声道:
“小贱蹄子,你是这小白脸的姘头吧!所以才敢说这样丧良心的话”
“你……你说话文明点,不要动手动脚。”
中年妇女那一指是刻意用大力的,所以小护士的头当即被锐利的指甲擦破了皮,就是身子也朝后一晃。
稳过身子,小护士的眼睛就已经气得发红,她气急拍下中年妇女还有再动趋势的手。
“嗨哟,治残了人,还打人,这是什么黑医院,来啊!来啊!来打我啊。”
中年妇女见势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地板哇哇撒泼。
中年妇女原本就是个浑人,无理尚且三分横,现在有理更加毫无忌惮的嚣张了起来
人都有同情弱者心理,况且这些医生护士都是爱面子的文化人,大庭广众之下谅她们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中年妇女眼底露出得意的笑容。
被撒泼的小护士,脸红了白,白了红,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她被她打了,现在还被人倒打了一耙,她还从没看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眼看小护士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晏医生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紧抿着唇,脸色严肃认真的对着在地上撒泼的中年妇女道:
“您要找的是我,不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欺负她……”中年妇女嘴巴一歪,正要阴阳怪气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后面的大部队来了。
“大姐,那个庸医在哪。”
哗哗啦啦起码有七八个人,一下就把病房门堵个紧实。
这些家属们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更是哭天抢地,哀嚎不已,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搀扶着她,只怕早已经跌坐在地上。
“在这。”
这时中年妇女也不赖在地上撒泼了,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亢奋的指着为前的晏医生。
国人爱凑热闹的属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之前这边的大动静早就吸引了许多人注意力,现在主要人员凑齐了,远远近近一大堆群众也就围了过来,远远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声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
“听说是医院治残了人,家属来找晏医生讨要说法来了。”
“不会吧,外科的晏医生医术不是很高明吗?”
“哎,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还不会犯个错呢。”
“哦,说的也是啊。”
“现在就看怎么处理了,也是两个人都倒霉,哎!”
……
“晏度,你这个庸医,动手术之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一定能治好我儿子的,结果你把我儿子的腿给截了。”
一个一看就不好惹,腰粗腿壮满脸横肉的男人,手中还拿着把椅子,满眼凶光的瞪着晏医生,几乎要择人而噬。
“这位先生,没有任何手术是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我在跟许华动手术之前也明确的跟你们说过,以许华当时那种情况,要保住腿的成功率不高。”
“你们不是全省最好的医院吗?不是说有最厉害的骨科医生吗?怎么保不住我儿子的腿。”
男人的脸色狰狞得几乎扭曲。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围观的众人,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来评评理,当初我们把人送进医院,就是因为他们说能治好我儿子的腿。
现在一张嘴就把责任全推在我们身上,这些医院家大势大,我们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冤都不知道去哪里升。可怜我儿子今年才二十三岁,现在成了残疾不仅丢了工作,女朋友也不要他了,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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