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没说话,只是盯着明媚的天空望了几眼,却莫名的被阳光闪了眼。
他双手搭在眉上,遮了遮太阳。
蓝忘机瞧了他一眼,长臂一伸,宽袖遮住了阳光。
“可是热了?”
“不热,”魏无羡一晒,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不是有蓝二哥哥你挡着阳光的吗。”
他的身子像没骨头一样,都快沾到蓝忘机身上去了。
那身形,那声音简直没眼看。
日头正盛,阳光很足。
燥热的天气压的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江澄摸了把汗,越加烦躁,“魏无羡,你要发嗲回姑苏再去发,随你怎么喊怎么说话。站在这大街上呢就浪上了,丢不丢人啊你。”
魏无羡刚欲回话,几名身穿衙服的人走了过来,手推搡道:“让让,都给我靠边去,衙门办事,别挡道。”
好不威风。
江澄本就站在路中央,被官差一推,火气就要压不住了,他摩擦着右手的紫电,微微低着头,道:“呵,好大的官威啊,我不让路你们能奈我何?”
“哪里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个领头的衙差生的魁梧,身板比江澄要宽上一半,他伸手揪住江澄的衣服,“干扰官差,来人呐,把他给我抓进大牢去。”
江澄半张脸被罩在阴影了,紫电隐隐透出点紫光,魏无羡暗叫一声不好,一把抓住他的手,挡在他的身前道:“这位大哥,这是我师……四弟弟,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领头的人得理不饶人,“呵,他今天敢阻挠我们办案,明天他就敢咆哮公堂。娇生惯养习惯了?不如抓到牢房里我帮你好好管教管教。”
江澄咬牙,手握成拳,紫电在右手食指嘶嘶作响,魏无羡死命的抓住。
领头人侧耳听了听,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身后人点点头,皆言听到了。魏无羡心中一惊,飞快的想着怎么办。他们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万一现在打草惊蛇,那些人做出点对金凌不力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身后的一名小官差动了动耳朵,“像是闪电的声音。”
领头人皱了皱眉头,张口就骂,“狗屁的闪电,我们这里多长时间没下雨了?大白天做什么青天白日大头梦?”
魏无羡捂住嘴巴噗呲笑了一声,趁着他说话的空挡,拉了拉蓝湛的袖子,小声道:“蓝湛,银子,给我。”
蓝忘机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荷包,什么也没问,伸手递了过去。
魏无羡掏出一锭银子,放进领头的手里,“这么热的天,各位也都不容易,小小银两不成敬意,跟兄弟们买点茶喝。”
这么一锭银子在阳光中折射出夺目的光来,领头人眼都看直了,默默把钱收进去,却还是端着架子道:“看在你们不是本地人,不了解规矩的份上,今天就先饶了你们。下不为例啊!”
“好!”魏无羡抓着江澄,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魏无羡,你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堂堂江氏宗主,还要被这等小人压在头上……”
那几个人走后,魏无羡松开了手,江澄几乎暴走,魏无羡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道:“嘘,别出声,你看他们拿的这些东西,像是要干什么?”
蓝忘机走近几步,神色平静道:“祭祀!”
最后面的几名官差抬着一头猪,还有几名手里抓着鸡鸭鹅禽,鸡飞狗跳,十分热闹。
看来这个祭祀活动跟盛大,肯定对他们意义非凡。
魏无羡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银子,接着塞进了蓝忘机怀里,他唇角一勾,对着二人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打听一下。”
说完,便向一侧溜去。
“给我来十个炊饼。”
这清水镇,街上最常见的就是炊饼,魏无羡走到离得最近小摊前,爽声说道。
“客官,稍等,马上好!” 小贩见这人笑的舒朗,出手大方,便有意搭话,“看客官的模样,是从外地来的吧!”
魏无羡故作惊讶,一手捂着嘴,十分夸张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贩瞧这年龄也不大,只是常年风吹日晒,满面风霜。他一笑,眼角皱纹如刻的一般镶在脸上,“这个都不用看,我们这穷乡僻里的地方,哪里养的出想你们几位这神仙般的人物。”
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蓝忘机和江澄。
“我们确实是从外地来的,” 魏无羡也笑,“方才看几官爷从这边过去,镇子上这是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小贩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低下头,手里飞快的装着炊饼,装若随意道:“也不是什么大型活动,我们这里常年干旱,所以年年这个时候,举办一次小型的求雨活动。”
魏无羡扫了他几圈,发现胳膊有些僵硬,他一眯眼,笑着问道:“求雨?我还没有见过这求雨活动呢,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外乡人能看吗?”
“不……不能吧,”小贩神色动作具是一僵,“若是有外乡人在,这求雨祭祀就不灵了。”这么一会时间,炊饼装完了,最后,补充了一句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求雨啊,祭河神啦,各个地方都一样。”
魏无羡接过炊饼,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
小贩干笑了两声,汗浸湿了他鬓角的发。
魏无羡提着一大包炊饼走过去,蓝忘机依旧没什么表情,江澄嫌弃的看了两眼,“这么一大包,你负责自己吃。”
魏无羡从里面掏出一个,一嘴咬了一口,“我不买这么一包,人能给我说这么多吗?江澄你当宗主当傻了吧。”
他这样说着,掏出一块递给蓝忘机,“蓝湛,很好吃的,你尝尝。”
蓝忘机接过,在上面咬了一口。
江澄瞥开头,冷哼一声,“你打听到了什么?”
“别慌啊,”魏无羡笑着又掏出一块,“放心吧,炊饼也有你的,兄弟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江澄很是别扭的歪着头,嘴里嘟囔着,“说谁稀罕这东西,我才不要吃。”
魏无羡深知他的脾性,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塞他手里,这才道:“你们猜他们这里要搞什么祭祀!”
蓝忘机眼皮一掀,嘴里没了东西,才淡声道:“求雨!”
魏无羡道:“蓝湛,你都听到了?”
这么远都能听到,什么耳朵。
蓝忘机看着他:“没有。”
“那你怎么……”
“猜的。”
魏无羡:“……”
早知道你猜这么准,还问什么问!还买了这么多炊饼,不知道能不能吃得完。
“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江澄瞪了魏无羡一眼,“赶紧说怎么回事。”
“这里举行的确实是求雨祭祀,”魏无羡看着街上的人道,“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江澄:“什么?”
魏无羡盯着路上的这些人,沉吟半晌:“这个镇子上一个孩子都没有。”
不,确切的说,自他们来到这个镇子,一个孩子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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