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赔偿,保二上前协商。
“什么玩意?”但青年沉痛地哀嚎,鼻孔因恼怒而呼扇呼扇。
显然是气狠了。
“赔钱有用吗?我纯洁的完美的媳妇破了相,我今天本来是去给哥几个炫耀一下新车。”
这车他高中就稀罕的紧,央求大哥很久,这次他成绩好,大哥才给他买了。
谁成想他妈还没开上两天,就天降横祸。
那一头特意打了蜡的头发都快炸开,青年眉毛倒竖:“太他妈操蛋了!驾驶证是租的吗?”
接下来他还炫耀个屁啊,答应的好好的也没用。
哥们还翘首以盼,这尼玛就闹心了。
“不要赔偿了?”莘烛眉头微挑,夜风吹拂拨开小卷毛,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准备开口的青年怔愣,所有大骂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儿,又咽回去。
他有个毛病,重度颜狗。
这长得忒好,他对着这张脸蛋,冲天怒火活像被塞子堵住发不出来,径自将脸憋得通红。
想起缺了一块屁股的跑车,青年捶胸顿足,几近哭天抢地。
倒不是说不能修,这稀有品种毁了,只能装上渡轮返厂,一来一回异常费劲。
光是海关那边的程序就繁琐而累赘。
青年唉声叹气,脸一阵青一阵红,活像是表演脸谱,滑稽而搞怪。
莘烛瞧的有趣,他没见过这种人。
“赔吧,今天肯定是去不了聚会了。”青年兀自气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后憋憋屈屈地道。
这车屁股都撞没了,去嘚瑟个屁,难不成等人幸灾乐祸和怜悯么。
他哥之前说今日不宜出行,他不信邪的。
对不起,哥。
深吸一口气,青年再瞟了眼莘烛的颜,反倒没那么心痛了。
“这事儿我也不想追究了,但你们坏了我的聚会……”青年眼珠一转,期期艾艾地道。
莘烛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嗯?”
“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呗。我是萧山,在家排行老二。”萧山自我介绍完,还不忘埋汰一下他们车的司机:“兄弟你这一届司机不行啊,太危险了换一个吧。”
“有点道理。”莘烛意味深长地扫一眼狐狸挂坠。
无脸鬼安静如鸡,不敢反驳。
呸。古曼丽鸡崽儿不忿,她才没这种同类。
“嘿,哥们你叫什么呀?”萧山心底余末的不爽消失,沉浸在拥有漂亮小伙伴的暗喜中。
“莘烛。”莘烛上下打量他,掩住一闪而逝的戾气,饶有兴味地勾唇。
诶朋友,活生生的一个。
系统:“…………”不是,谁家朋友也不是个死的呀。
“小心心啊,走走走,哥请你去撸串喝冰啤。”既然去不了高档酒吧,就去大排档呗。
撸串?莘烛好奇了,忽略了‘小心心’的昵称:“比小黄鸡烧鸡呢?”
“哎?你没吃过?真可怜,肯定比烧鸡好吃啊。”萧山震惊了。
这世上有这种乖小子。
看衣着打扮和那辆豪车,肯定是大家族出身。
他怎么就没印象呢。
这附近是海边,鲜少有车辆经过,出租车都不怎么绕到这里,等了会儿就非常尴尬了。
“咳,咋整。”萧山愁起来。
叮叮叮。
萧山的手机响起来,他正愁眉苦脸寻摸着,一瞧朋友打电话来,立即高兴了。
“喂?啊出了点事儿,我过不去了。”
“卧槽你再说一遍,我他妈不是怕,和人撞上了。”
“呃,不用不用,别找人过来,就是个意外不是碰瓷,嘿,你们派辆车过来。”
“酒吧?不去不去,我要和新朋友去撸串,你们几只狗爱来来啊。”
和对面侃了两分钟,萧山美滋滋地拍拍胸口:“放心交给哥吧,都办的妥妥的了。”
包括拖车,待会儿也一起过来。
莘烛瞥他,萧山额心的黑雾挥之不散,且有凝聚于双目的趋势。
双目微微眯起,他心中有了数。
“酒肉朋友?”
“啊?就是偶尔互相吹牛逼,我这不是得到了宝贝车去炫一炫,压压那孙子的气焰。”
但很显然,牛逼没吹就破了。
车没炫就撞了。
黄橙橙的灯光由远及近,莘烛一字一顿道:“公交车来了,一起上吧。”
至于保二,被莘烛义正言辞地要求留下看车和保一。
保二不太放心。
保二在被救后,血云已然悄然消散,莘烛幽幽道:“谁负责保护?”
保二:“…………”
给烛少爷当了多年保镖,今天才知道他可能没什么用。
莘烛想了想,在狐狸玩偶身上画了个神秘的符号,将狐狸和鸡崽递给他:“保护你。”
他警告狐狸:“暂且饶你一命。”
“谢谢大人。”狐狸忙摇晃了毛茸茸的尾巴,求生欲很强了。
保二:“…………”
萧山看不懂这些,在一旁嚷嚷道:“小心心,什么公交车啊,这条道新开的不可能有……”
话音未落,一辆写着301号的公交车停在了他们身前,门“嘶”地打开。
萧山:“…………”
“上。”
萧山被提溜着袖子,诶诶叫唤:“等一下等一下,待会儿我朋友就来接咱们了……”
真等来了,那就是迎灾星了。
“不等,上。”莘烛轻飘飘一巴掌,将人拎鸡崽儿似的塞上公交车。
上了车,莘烛扬了扬下颌,对保二挥了挥手指。
意思是,办完回去签收。
被硬塞上公交车,萧山一脸空白,很是懵逼地眨了眨眼:“小心心你力气有点大啊!”
他刚刚就跟个十斤大西瓜似的,囫囵就被扯着走了。
幸好莘烛盛世美颜,他没直接动粗。
看着已经平稳行驶的公交车,萧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妥协地点了个头。
“行行行,算哥服了你。”他出生就基本没坐过公交,这算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萧山环视一周,眼中疑云陡升。
这晚上的公交车有规律的晃悠着,车把手也咯吱咯吱的响,车上除了司机,便是六七个乘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面无表情的人脸色惨白,死气沉沉。
几双眼睛黑漆漆,直直望过来,一打眼,还挺渗人的。
莘烛轻飘飘一眼,忍不住愉悦地舔了舔牙齿。
他拉扯着倒霉运的青年做到倒数第二排,“肌肉僵硬,放松点。”
不是,放松不下来了。
萧山坐下来一抬头,就倒抽一口气,彻底吓疯。
七个乘客依旧在凝视他们,只不过不知何时,他们的脑袋全都扭了过来,身体却没动。
他前面那个更是将脖子都拧成麻花了,一定超过了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
这他妈,这他妈是个鬼公交啊!!!
萧山吓到几乎昏厥。
站在豪车边等待的保二浑身僵硬,鬓角冒汗。
在一秒钟前,他眼睁睁见证了那辆公交车消失在了道路上,一切悄无声息。
就仿佛从没出现过,一如它出现的离奇而诡异。
保二嘴唇蠕动,他给保镖界丢人了。
烛少爷会不会遇险?!面对有形的敌人,他义不容辞,但这些怪力乱神,他几乎无能为力。
“嗤,怕甚,遇见大人算那辆公交车倒霉。”狐狸摇晃尾巴。
公交车还在咯吱咯吱匀速行进。
莘烛在萧山胸口拍了一巴掌,立即叫这没喘上来的气顺平,引来萧山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声震天响,萧山要将肺叶咳出来,脸憋得肿胀爆红,狠狠凿了两下。
“意志太弱。”莘烛中肯评价。
“啥?”萧山猛然缓过神,抬头一瞥险些又一次晕眩。
莘烛扯着他的衣领将人坚强地拽起来,一字一顿道:“不用怕,他们没法害人。”
不是,哥不是怕,哥已经一佛出窍了。
萧山欲哭无泪,面对着真正的鬼公交,他真心没法淡定啊。
对不起,大哥。
他今天就他妈不该出来!
但好在和他处于同境地的还有小伙伴,且小伙伴很冷静,这给了他些许勇气。
莘烛环视一周:“你们看什么。”
萧山一个哆嗦,他偷偷扯了扯莘烛,希望他别出声引起鬼们的注意。
但显然晚了,他急的不轻,用力地摇头。
“猜猜车上有几人?”
“猜猜车上有几人?嘿嘿嘿,嘿嘿嘿。”
坐在他们前座的中年男人咧开嘴,嘴巴直接咧到后脑勺,吓得萧山快哭出来了。
笑尼玛呀,吓死老子了!
像是开关,车内其他乘客也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卡顿的重复着。
萧山吓尿。
如果今天他能活着出去,肯定跟大哥一起拜神。
之前大哥说要找大师看阴宅风水,他还嗤之以鼻,对不起是他过去太孤陋寡闻。
但显然萧山觉得他今天必死无疑,死之前有太多的放不下。
不该虚度光阴,更不该故意和大哥作对。
绝望的泪水困在眼中含而不散,他看向了莘烛,也还好有人陪着,下黄泉也不至于太可怕。
即便是莘烛拉着他导致险象环生,萧山也没记恨他。
莘烛满意地道:“放心,没事。”
随后,他在萧山小脸惨白的震惊中开了口:“公交车夜游不休,快递地址怎么写?”
剑拔弩张的时刻,莘烛掏出手机:“连个站点都没有,外卖小哥也不会给送的。”
鬼乘客:“………??”
萧山:“………???”
你他妈仿佛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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