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院正:“……牛痘的毒性小很多,牛还能成功染上天花吗?种人痘的时候都要特别调制痘苗。” 满宝道:“试试呗,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痘苗,就缺几头牛。什么方法都试一试,不行再说。” 萧院正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毛病,于是点头,在拨款上又添了一笔,不过添过后他迟疑,“我们好像没有西域那边过来的牛了。” 满宝就叹气,“是啊,草原上的要不要?我家庄子里有一些从草原上带出来的牛。” “草原的牛和西域的一样?” “不太一样,但它们总比我们离得近,说不定是亲戚呢?” 萧院正:“……天下的牛都是亲戚。” “那不一定,就好比我是人,您也是人,但谁能说我们是亲戚呢?” 这话好有道理,萧院正一时不能反驳,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后道:“买两头。” 满宝就大手一挥道:“行,回头让管事联系我五哥,让他去庄子上把牛送来。” 剩下的三头萧院正还是打算用本地的牛,总不能一直用外地牛试不是? 正好,今年太医署那边也有一批学生要毕业了,可以把他们拉过来,两种试验可以一并进行。 他们不能进病区,但可以做一些打下手的活儿,这样周满和卢太医也轻松些。 萧院正在心里计划着,再一次觉得搞掉那些禄蠹正确无比,钱都宽裕了好多,便是多养了三百人花的钱也是差不多的。 萧院正摸着胡子欣慰起来,和周满道:“等牛一到,你和卢太医就先挑两头牛出来试试手,一头我们这儿的牛,一头草原上来的牛。” 满宝应下。 萧院正又叮嘱卢太医,“这一次接种六号和七号牛痘的二十人要盯紧了,看与其他牛痘相比如何。” 卢太医也应了一声“是。” 萧太医这才准备离开。 满宝就热情的去送他,顺便提了一下过几天请假的事,“也不久,就吃午食和午歇的时间出去就行。” 萧院正就瞥眼看她,“周太医,你日常碰见的都是病人,怎能往外走呢?” “出去之前我会从头到脚都洗一遍的,穿我从没穿过的衣裳。” 萧院正见她这么坚持,好奇,“怎么,白县子也要开封爵宴了?不是说等过了吏部考试才开吗?这还有一个多月呢?” 满宝就小声道:“我出去看一个病人。” 萧院正就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接私活?” 满宝道:“我不接,她就要死了,就算外面的大夫能暂时保住她的命,那底子也坏了,将来也没多少年寿。而且又是亲近之人的家眷,哪里能推却呢?” 萧院正就不说话了,作为太医,这就是他们的工作特殊性,和别的官员不一样,亲朋求上门来,不想帮可以找各种理由推却,他们转过身可以去找别人帮忙。 可他们不行。 一般找上他们的,都是病,能治不能治都要给准话,不能治也要想办法找能治的人,要是和别的官员一样敷衍的找借口推却,落在亲朋的眼中那就是草菅人命。 那不是生隙而已,那是结仇,还有可能是死仇。 所以对上门求医的人,除非是实在走不脱,不然他们都会给看一看,能不能治,怎么治也都会真心诚意的说出来,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对方的事了。 现在皇庄这边的确不是不能操作的,毕竟是一条人命,萧院正就问她,“你有把握能治好?” 满宝点头,“有的。” 萧院正便也不问是什么人,什么病,挥手道:“行,不过你速度快点儿,就一个时辰,多的没有了。” 满宝立即应下,快乐的将萧院正他们送到关卡那里才回转。 萧院正回头看了一下她的身影,哼了一声,“用得着的时候就热情,用不着就弃之如敝屐。” 郑太医很好奇,“周太医要给谁看病?” 萧院正瞥了一眼刘太医,“谁知道呢?” 刘太医的确知道的,不过不是他孙女告诉他的,那孩子很少与他讨论病例,倒是周满拿着脉案与他请教了一下药方。 宫中这种病症也有过的,外面的方子到底没有宫中的好,刘太医根据脉案回太医院斟酌的给她找了两个方子。 满宝的时间紧,所以唐夫人一早准备好,她一出皇庄就可以上马车,快马加鞭的到唐府。 满宝连饭都是在车上用的,等到了唐府更是一路顺畅,到的时候刘三娘已经提着药箱在了,并且已经提前看过,她一到刘三娘就禀报,“师父的药很好,前天下午止住的血,昨天确定不再出后就告诉的您。” 又道:“只是脉还是很虚,我也不敢大补,怕她虚不受补。” 满宝点头,摸过王瑞乐的脉后欣慰的颔首,“有些成效了,你放宽心,再多扎两旬的针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后面也要精心调养。” 她照例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然后指点着徒弟扎针,就在刘医助把针袋拿出来扎针时,满宝就好奇的从袖子里掏出才在路上唐夫人给她的信,打开一看,厚厚的一沓纸,却不是写给她的,而是写给王瑞乐的。 满宝挑眉,看了一眼床上的王瑞乐,又看一眼屏风上印出来的人影,觉着世家就是顾虑多,要是他们家,哥哥们几个直接打上门去,该怎样就怎样,好比当年她大姐…… 满宝收回思绪,就将信交给王瑞乐,和刘三娘道:“先扎后背吧,今日行三套针,明日……算了,连着行三天的三套针,第四日再减为两套。” 刘三娘对师父和王瑞乐的行为假做不见,应了下来。 满宝睁眼说瞎话道:“这其中的一套针可是我的绝学,你要认真的扎,记在心里,不许外传,知道吗?” 刘三娘看了一眼师父,应下,心中明白过来,以后她再来扎针,也可以让下人们都退下去了。 刘三娘看了一眼王瑞乐,师父倒是为她付出良多,要知道师父在太医署中一直有“众师”的名号,就是不论是谁,不论提问的什么问题,她能回答上来的都会回答,她会的针法,对方只要到了可以学的地步,她都会教。 和对家学有所保留的众太医相比,这才有了“众师”的名号,今日师父这话传出去,太医署的同学们听了,只怕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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