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但抓念一想,陆遏是猫啊,肯定喜欢老鼠, 他自己喜欢老鼠, 然后觉得老鼠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然后送人东西也送老鼠。
逻辑满分, 没毛病
于是出于礼貌的,她接过了这个黑乎乎的巨丑的大老鼠“谢谢啊。”
陆遏见她没拒绝,也挺高兴, 顺势问“你喜欢老鼠吗”
白小湖很违心地说“喜欢啊,老鼠长得挺可爱的, 吃起来也不错。”对猫来说, 确实老鼠和小鱼干一样是美味吧。
陆遏定定看了看她,白小湖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就听他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还有你这一言难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白小湖把这个毛绒玩具工厂里的东西能用得上了也都收进空间里, 然后大家继续往回赶路, 一路上反正是遇到什么觉得有用的, 全都叫她收进去, 等回到白首基地的时候, 她空间里的东西多到基地里根本放不下,必须在基地外面弄出一个巨大的空地来放置。
然后白首基地外面就开始轰轰地作业,白小湖收来的什么推土机、装载机、吊机这些东西, 一拿出来就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 基地里外都十分忙碌。
此外, 因为这次实在是满载而归,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不少,于是白首基地里一家家工厂、作坊、百货超市这样的东西开始出现,甚至因为她收了不少饲料什么的,基地里的养殖场也大肆发展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养殖场十分奇葩,专门养田鼠。
还是陆遏专门交代的。
白小湖知道了之后就叹息,当一个基地的老大真不错,即便是喜欢老鼠,也能发话下去叫人养一大窝。好在他让人养的是田鼠而不是家鼠,多少照顾到了普通大众的感受。
总之这次行动的收获,一下子便利了白首基地人们的生活,也了很多工作岗位。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些收获,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发现而已。
这一来一回,白小湖每天都会把小魔鸡偷偷放出去,让它自己去搜寻感染者,还真给它找到了一些,于是在人们不知道的角落,一些自觉已经走到末路的感染者们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不仅没有变成丧尸,连腐烂的伤口都一点点地愈合。
于是当这些人回到他们的队伍、组织、基地之后,一个流言流传开了,说感染者自愈例子出现了。
之前江城基地出现感染者痊愈的病例这事并没有传开,只有距离最近的白首基地有所耳闻,所以其他地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于是这次那些“自愈”的感染者这么一传播,立即引起了轰动。
结合这些自愈感染者的经历一看,竟然都是在江城附近活动室被感染然后自愈的,接着进一步打听到江城基地竟然在此之前就出现了感染者痊愈的例子。
一时间许许多多人都涌向了江城基地。
江城基地的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只什么鸟,真的就找不到了吗”徐将军这么问手下的人。
“找不到了,基地里外都找遍了,这几天,新出现的感染者都尸化了。”
徐将军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说“那就把真相告诉大家。”
手下满脸为难“可是基地里人们已经对基地研发出疫苗深信不疑,大家情绪高涨,这个时候告诉大家疫苗不存在众怒难犯啊。而且那么多外来者都是奔着疫苗来的”
“那你能凭空变出疫苗给他们吗”
手下人不吭声了。
徐将军仿佛苍老了许多岁“马上去澄清,就说疫苗不存在,一切都是误会。”
如果不是基地某些人想要名声,说什么那些痊愈的人是注射了基地研发的疫苗,此时又怎么会难以收场
徐将军似乎已经能够预见这个声明发出去,人们会这么议论基地高层了。
果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疫苗的消息传出去,江城基地的人们和冲着疫苗而来的外来者都懵了,继而是被愚弄的怒火。
白首基地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也就是说,疫苗根本不存在,之前那些痊愈的例子都是偶然,江城基地想要名声,才说他们研发出了疫苗”
白首基地每日的晨会上,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们也懵了,还有些觉得哭笑不得。
这样大的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疫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江城基地竟然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枉他们之前还搜集了那么多物资,就是为了到时候和江城基地交易疫苗做的准备,根本就用不上了。
虽然要对江城基地低头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但得知根本没有疫苗还是令人沮丧而失望。
陆遏也觉得这个消息有些匪夷所思,他本来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江城基地会有抗感染的办法。他摇摇头,这江城基地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幸好当初他选择了另立门户。
他突然一顿,为什么他会觉得江城基地会有抗感染的药不是所谓的疫苗,那个东西似乎应该叫抗感染套餐才对,是一个很玄幻的药水。
而且他又为什么觉得江城基地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这个从前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从前。
脑海里又隐约闪过一些画面,他下意识去看白小湖。
自白小湖装回几乎半个城市的东西,立了一桩大功,她在这基地里就彻底站稳了脚跟,像这样的晨会她也能参与了,虽然早起对她来说是有些困难的事情。
此时白小湖有些心虚,江城基地丢掉的“疫苗”在她这里啊。
蒙蒙一大早又飞出去找感染者填肚子去了,或许不用多久,白首基地就会发现他们的感染者开始不药而愈了。
结束会议,白小湖没什么要忙的,回到住处,她的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雪白,表情十分地邪魅狂狷的一只公仔,她到底是把这只神似自家老爸的公仔留下来给自己了。
不仅如此,她还从那个毛绒玩具工厂里发现了一大箱尾巴。
当然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尾巴,她从中挑了几条比较适合的,给这只公仔一一缝到屁股上。
如今是最后一条,她抱着公仔,对着屁股,眯着眼睛一针一线十分认真专注地缝着,缝完最后一针,她扯断线,满意地打量这只屁股上炸开九条尾巴的公仔。
看着是有点丑还有点不自然,不过没关系,她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的毛毛发带。
说来也奇怪,她发现自己这条宝贝的毛毛发带竟然有些地方秃了许多毛,越知道是怎么弄的,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的空间里竟然还多了几条红色的狐狸尾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上面依稀有着好朋友八尾的气息,但八尾有没有把她的尾巴拔下来送给自己,所以应该只是错觉吧。
反正那红色狐狸尾巴都挺厉害,年份不浅,虽然不如自己的九条脱落的焦黑的尾巴,但一样可以作为很好的炼器材料。
这会儿,她从自己的毛毛发带上拔下九根毛毛,放在手心里,对着毛毛轻轻一吹,九根毛就分别落到了公仔的九条尾巴上,融入不见,而那十分假的尾巴泛起一阵柔和的白光,白小湖闭眼施法,过了片刻,那九条大尾巴竟然抖动了一下,与公仔屁股连接的地方也变得更和谐完美,总之就像是假尾巴变成了真尾巴。
白小湖把公仔转过来,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它的两只黑眼珠里,两颗黑色的塑料眼珠子开始泛出红光,然后渐渐变成了纯粹的红色,接着这只公仔似乎活过来了一样,竟然眨了眨眼,扭了扭头,动了动爪子,甩了甩尾巴,还在床上来回走了走,乍一看完全就是一只雪白的大狗,还凑过来对白小湖呜呜叫唤了一声。
当然了,在白小湖眼中,这可不是一只大狗,大约是因为做工不太好,这只哈士奇公仔其实并不那么像狗,身体有些胖胖的,腿也没那么长,脸也没那么典型,总之白小湖眼中,这就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和她爸超像的。
尤其那个斜眼看人的邪魅眼神,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看着蹭着自己的手指呜呜低叫的红眼狐狸,眼睛有些湿润,摸了摸它的脖子,然后抱着它低低喊了一句“爸爸。”
她想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了,她想家了。
第一个发现白小湖屋里养了活物的是大盘。
这只背部有着浅灰色虎纹的大白猫天天往白小湖这儿跑,每次来都能吃到鲜美的小鱼,它老喜欢这里了,如果它的主人能够不每次都叫它叼一只或者几只老鼠或者田鼠过来就更好了。
同样的,如果它能不叼老鼠过来,白小湖也能更欢迎这只胖猫。
总之就是这只猫今天傍晚又跑来讨小鱼吃,嘴里还吊着一只肥美的灰色的田鼠,皮毛被某人洗得干干净净的那种。
刚跳上窗户,准备从白小姐特意给它留的窗缝钻进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
就好像一只小白兔侮辱了大老虎的领地。
它闻到了很强大的野兽的气息,顿时皮毛炸开,整只猫差点弹飞而起,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然而这股危险的气息中又有种熟悉的东西,就像白小湖身上的气味,所以这只肥猫勉强保持了冷静,战战兢兢地朝屋里看去。
只见床上盘着一只雪白的什么东西,骨架挺大,雄壮而威风,皮毛是毫无杂质的白,像是精心打理过,每一根都泛着光泽。
可怕的是那家伙竟然有着九条尾巴,有的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床铺、被子,有的竖起来,懒洋洋地卷曲起来,然后又放松开,还有的顺着主人的背慵懒地顺着,仿佛毛掸子在顺毛一般。
大肥猫睁大了眼睛,它从没见过长着九条尾巴的家伙,今天真是打开眼睛,吓得惊呆住了,牙齿都用力过大,咬得嘴巴里吊着的田鼠吱吱惨叫。
床上那雪白的东西听到动静,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一双赤红的眼眸锁定了窗台这只不速之客,那眼眸里几乎就写着懒得多看一眼的蔑视,那张邪魅的毛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高傲和睥睨。
大肥猫被这眼神吓得毛炸得更厉害了,吧唧一下脸田鼠掉了都没发现,惨叫一声转头就跑。
白小湖听到动静过来,就看到窗台上一只半死的田鼠正在挣扎,她立刻明白了“大盘来过了”
只是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啊
她看着皮毛沾血的田鼠叹了口气,她是不是该养只猫来处理这些老鼠之前大盘送来的还都被她养着呢,这么养下去,她这儿得成为基地养鼠场第二了。
把这只田鼠丢进鼠笼里,洗了手,她坐到红眼狐狸身边,摸了摸点睛“活”过来后变得油光水滑的皮毛,笑眯眯地问“还习惯吗要不要进空间玩一会”
这只红眼九尾狐自然不能成为真正的活物,但如今也算半个活物了,而且在她的设置下,有着比较单一的性情和浅显的智慧,都是照着她爸设置的。
就当是一个慰藉了。
狐狸看了她一眼,把头颅搁在她膝盖上,闭上眼任由她梳毛。
而另一边,陆遏见自己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胖猫夹着尾巴跑回来,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也是有些震惊。
在一通喵喵语后,他连猜带蒙弄明白是白小湖那儿出事了,当即赶了过去。
两人住得不远。
白首基地地方大,他们这儿是中心区域,居住条件更好,很多能够做到一人一户一院,两人住得都是独门独户,隔着一条街就走到了。
陆遏过去时正巧碰上白小湖带着一只白色的动物出门在院子里溜达。
他第一眼是觉得这只动物有些眼熟,再一看,白色的哈士奇但哈士奇不会有着红色的眼睛和九条尾巴,他诧异地看着这只动物,问白小湖“这是”
白小湖当然不会说这是我爸,这本来也不是,只说“我养的一只宠物,我就带它在院子里溜溜,不会出去吓人的。”
这有着九条尾巴,出去确实不合适。
陆遏也盯着那九条尾巴“这尾巴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白小湖眼珠一转,蹲下去摸着九条大尾巴,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这些尾巴是不是很好看”
陆遏点点头,心思却落到了这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眼睛上,那双红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盯视着他,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挑剔,莫名带着点敌意。
就像陆遏思考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就像一位老父亲在打量即将拐跑自家女儿的混小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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