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清犹豫了, 她看了眼肖通, 张嘴,说“茶苓”
肖通看着跟小山一样高的人堆,再不解决, 他公司死这么多人要完了此时此刻他着急得如热锅蚂蚁,方道长都发话了, 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立马说“喊她来,价格随她开。”
恶鬼冷冷地哼了声“喊天皇老子来都没用。”
话是这么说, 却也没阻止他们。
他是对怀表有所忌惮,但也仅仅是忌惮, 不代表他不能毁了它,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力气罢了。他上次在帽子店里见过那个叫茶苓的女孩, 并不像肖通季悦那样,浑身散发着让他无法靠近的气运, 只不过是个长得漂亮的普通人而已, 并不像能做出仙草的大师。
他就喜欢看着人类绝望的模样, 以为找到了希望, 殊不知是更深的绝望, 知道希望破灭的那一瞬间, 露出来的痛苦表情,是他的最爱。
于是, 在恶鬼的盯梢之下, 曾琦清颤颤巍巍地拨通了茶苓的电话, 开了扬声器。
方道长竖起了耳朵。
扬声器里,是一道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跟普通的姑娘没什么区别,可能要更为软糯一些,像是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
“是吗”
“可以的呀,你们肖总这个事呢有点棘手,两千万,不二价。”
“行,那我等会过去,我先换件衣服。”
电话挂掉。
剩下两人一道长一鬼,情况有点尴尬。
曾琦清还是很害怕,尽量地往肖通那边躲。恶鬼似是想到了什么,慢吞吞地对他们说“你们以为找到救星了吗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她未必有能耐破掉我的鬼阵说不定连电梯门都进不了。”
恶鬼话很多。
身为一个反派,他此刻无比理解反派为什么会话多,因为胜券在握,所以享受着语言对正派带来的折磨。
他怪笑道“多久了,她还能没来”
曾琦清见识过茶苓的厉害,忍不住说“她会来的,她很厉害”
恶鬼又笑了“凭什么厉害,就因为你脖子上这根草”他操纵着千千的身体,步步逼近,直到曾琦清背贴着电梯门时,他才停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怀表。
“你真以为我怕它”
他一伸手,操控千千抓住了怀表,一扬手,直接破了十七层的玻璃,高空抛了下去。
曾琦清惊恐极了。
恶鬼又在笑“现在还觉得我怕它吗呵”
也是此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下,电梯门缓缓地被打开。
曾琦清往后一仰,摔了过去,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条纤细修长如玉般的腿肚,再往上是缎面布料的旗袍。
腿肚主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抬头打量了下周遭。
不远处是一座人山,再近一些有个道士,肖通一副被过的模样待在了角落里,而被恶鬼俯身的千千则在电梯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她。
茶苓把手里的小坤包递给了卢兴安,跨过地上的曾琦清,出了电梯。
她这一大胆举动令恶鬼都愣住了。
她看向了肖通,问“肖总,说话算话两千万定金两百万。到账后,我再开始干活。服务周到,包你满意。”
她拨了拨帽檐垂下来的网纱,双眼似有流光。
她说得轻巧,可看这幅模样,这副打扮,对比起方道长的做派,实在难以让人信服,然而事已至此,肖通也没有别的选择,立马低头用手机操作,给茶苓转钱。
恶鬼见状,感受到被忽略了,怒气顿生,腾地就招呼办公桌上的键盘电脑椅子往茶苓身上砸去。茶苓单手结印,那些物品在离茶苓半米的距离内便立马停住,通通落在地上。
恶鬼说“有两把刷子。”
茶苓却拧了眉,指着地上的半杯咖啡“你知道我的衣服多贵吗弄脏了,你有钱赔吗你在阴间就是个黑户,你哪里有钱给我赔”
恶鬼又开始桀桀怪笑“夸你一下别蹬鼻子上脸,你”
话音未落,恶鬼直接被泼了一脸的水。
茶苓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杯,说“以后不要随便拿水泼人哦,电脑键盘椅子也不可以砸人,当然,夺舍更不对了”
她眯眯眼一笑,一道符篆迅速窜出,贴到了千千的额头上。
猛地一下,千千倒地,一道接近实体的魂体被弹了出来,尚未反应过来,两条加了三层封印的绳子已然将他的手脚绑住。
茶苓与恶鬼打斗太精彩了
方道长看得目不转睛
瞧瞧那结印,瞧瞧那符篆高人就是高人。这姑娘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但道行恐怕已经到了天师级别了吧。
恶鬼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茶苓摁在地上摩擦。
方道长看得浑身热血沸腾。
天师道行之高,却大隐隐于世,实在是高高高
然而,就在此时,撒金币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机械女声
“支付宝到账两百万元。”
全场静默。
茶苓说“诶,来了”
她走到千千的身边,摘了她的手链,手链上正是一颗翠玉袖口。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翠玉袖口化作了齑粉。
地上被捆住的恶鬼发出一道绝望的哀嚎。
茶苓见方道长仍被禁锢,顺手解开了,解释说“这是他的藏身之所,他作恶多端,手里沾了不止一条人命了。他修炼的是一种夺舍邪术,他”
一顿,茶苓说“算了,背台词这种事我干不来。”
她敲了敲食指上的点翠戒指“翠花,你来吧。”
点翠戒指是茶苓找李老板借的。
那天,茶苓察觉到了千千身体内的恶鬼有夺舍过的气息,一路追寻过去,发现源头在风光霁月酒店里。她喊了不少酒店里的鬼来询问,最后他们都说翠花年纪大,可能知道得比较多。
而翠花正是蔡老太太的那套点翠头面里的点翠戒指的名字。
那套价值连城的点翠头面已经由蔡老太太的家人出面赠予了李老板。
茶苓去和李老板一说,李老板很大方地便把点翠戒指借给了茶苓。
翠花是个话唠,絮絮叨叨的把知道的与袖扣有关的事情和茶苓说了。
袖扣上的那块玉是老物件,兜兜转转的,在这天地间也不知待了多久,一日开了灵智,成了灵。没想到几百年后,却碰上了一修炼夺舍邪术的恶鬼,吞食了它的元灵,这些年来,也不知夺了多少人的舍,凡人一死,他就选取新的宿主身体,企图长生不老。
茶苓让翠花显了形。
一个娇滴滴的穿着青点翠色宽袖长袍的约摸手掌大小的小人儿便坐在了戒托上,给在座凡人上了一堂二十分钟的前情回顾课。
末了,还脆生生地对方道长说“我虽然八卦,爱啰嗦爱告状,但我不抽烟不打架不喝酒不烫头,我头发自然卷,我是个好灵,别收我。”
说完,翠花又溜进了戒指里。
茶苓又补了句“另外,千千是在电梯里捡到这枚袖口的。”
剩下的话,她没有多说,肖通自己可以领悟。
茶苓自认服务周到,两千万的服务里除了基本的捉鬼套餐之外,还包括了解释来龙去脉,甚至把罪魁祸首都交待出来了。
她说“它会我解决,保证不会再出现在阳间,肖总,剩下的一千八百万打我的卡或者支付宝微信都行,欢迎下次光临。”
她把绳子的另一头给了卢兴安。
“走了,收工。”
方道长“哎”了声,迭声道“大师,等等贫道,贫道和您一起走。”
肖通看着满屋狼藉,带着他被震碎得彻底的三观,呆在了原地,电梯里渐渐合上的门还隐约听到方道长用过分殷切热情的声音问“茶大师,师承何派”
他抬了眼。
电梯门里最后见到的是茶苓优雅地理了理脑袋上的小礼帽,面纱下若隐若现的脸庞如出水芙蓉。
卢兴安有点不高兴。
刚赶走了一个企图拐老板进娱乐圈的张导,又来了个劝他老板出家的道士。他挡在茶苓面前,说“道长,我们老板不出家。”
方道长看着他,瞥了眼他胸口上的佛牌,微笑“贫道许久未见卢先生了,最近生意如何”
听到这话,卢兴安就有点不好意思。
他招摇撞骗那几年,虽然赚了不少的钱,但也确实让不少有真本事的大师道长之类的给盯上了,但他做得不算过火,便也没人管他。
不过到底是不够光明正大,卢兴安觉得有些丢脸,轻咳一声说“我已经不干了。”
方道长说“不干是应该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方道长趁机到了另一边,又殷切地对茶苓说“茶大师有空吗我们道观亟需您这样的人才,就算不来我们道观,来我们道观喝喝茶下下棋论论道也是好的。”
茶苓说“你有需求可以和我的助理联系。”
方道长问“请问您的助理是”
卢兴安又挤了上来。
“方道长,我是我们茶苓老板的助理,卢兴安。”
方道长“”
蓝舟舟知道方道长见得到她,也咧嘴上前“方道长,您好,我也是老板的助理,我叫蓝舟舟。”
方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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