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评委开口的刹那，沈眠心中便了然刚才是有人干涉他的决定了，不然他的口风也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他很清楚的知道完美直播必然会选择他，如今打太极也是因为待遇的问题。
谁都想用最少的花销来获得最大的收益。
不过很可惜的是，完美直播这个愿景在他身上怕是要落空了。
沈眠从容不迫地勾起唇角，“完美直播的市场占有率很是惊人，并且也拥有最好的全息技术，甚至还有着A级机甲，的确很多人都想得到这个机会。”
听沈眠这么说，评委眼中满是得意，一副他很识相的样子。
可还没等评委嘴角上扬起来，便见少年唇畔的笑意骤然敛起，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不过直播效果却不是平台能够保驾护航的，有的人能把A级机甲驾驶成B级机甲的样子，也有人驾驶级B机甲操作却形同驾驶A级机甲，这两者的直播收益可是截然不同的。”
沈眠轻轻地笑起来：“所以......您是想双赢还是想双损呢？”
他说的倒是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自己的猜想，但他沉着冷静的气场却是让在场的评委心中一凛。
明明看上去才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面对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分析的更是直击要害。
尤其是负责签合同的那位评委，沈眠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微微怔住，喉咙都有些干涩发紧。
他提供给沈眠的合约是普通签约主播的C级合约，而少年却要求签完美直播最高级的A级约。
要知道整个完美直播也就4个主播签的A级约，有3位的约还是一步步提上来的。
他们无论哪个都算得上直播业内的顶级流量了，完美直播有70%的流水都来自于他们的打赏分成。
而这个少年一上来就要求A级约，这主他可做不了。
以他的权限，最多将少年的合约改成B级。
就在评委苦恼着怎么让少年和赤霄都满意的情况下签下B级约的时候，在监控屏幕上注视着一切的西装男子紧盯着沈眠。
少年的仪态非常的优雅，还带着几分随意与漫不经心，但瞳孔中的疏冷却暗隐着攻击性。
犹如殷红诱人的带刺玫瑰，又如傲慢清冷的黑天鹅。
而他的能力更配得上他的容貌，如果能签下他，一定会成为完美直播的一张王牌！
西装男子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亲自用个人终端与评委通话道：“答应他的条件，和他签A级合约。”
评委诧异地开口：“啊？总经理......”
辛盛沉声道：“与他签A级合约，听清楚了吗？”
评委讷讷地回应：“清、清楚。”
被挂断通话后，评委沉默数十秒后拿回电子屏幕，调出了A级合约给沈眠。
他本以为沈眠如愿以偿后会满心激动雀跃非常，谁知少年拿到合约后竟是又仔细看了一遍，把合约条目全排查一遍后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评委心头一跳，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现在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内，全星际的人都觉得签下沈眠是完美直播捡到了绝世大便宜。
甚至合约期还没到，他就捧着刚写好的S级合约求着沈眠续约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评委将合约刚传到了沈眠的个人终端上，他便又收到来自赤霄的简讯。
[一直打对战还真是无聊......]
[那些面试者真的太蠢了，容忍他们继续驾驶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
[如果有个勉强不错的人过来和我交流一下就好了......]
赤霄顾左右而言他一阵子后，见评委还没有回它的简讯，登时恼羞成怒。
[不是已经签完合约了吗？我需要近距离接触一下我的合作伙伴！]
评委看着赤霄口是心非的简讯，无奈起身走向电梯，“既然已经签了合约，那我先带你去看下赤霄，你未来的工作伙伴。”
沈眠回想起之前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心情也愉悦起来，他能感觉到赤霄绝对是一台实力强劲的机甲。
赤霄见沈眠跟着评委进了电梯，才心满意足的没有继续发简讯，但当它察觉到这评委竟按下了地下的楼层时，顿时有些慌张起来。
[该死，他竟然想把892号带到这里来！]
一旁的深渊对赤霄的脾气见怪不怪，冷淡道，[不然呢，难不成还再见你的全息投影一次？]
赤霄沉默了半响，[可这也太快了......]
[你说，892号看到我真实样子这么破破烂烂的，会不会嫌弃我，然后反悔？]
深渊听它如此患得患失，冷言着，[如果他厌弃你，说明他不懂得也不珍视你的价值，这种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嗯，我刚才就随便说说罢了，我才不在意这种小事呢......]赤霄小声嘟囔着。
其实啊......
它非常在意来着。
赤霄已经记不得它战损后有多久被缩成原型囚在展览室一隅了，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了，迎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无比低劣的人来驾驶它。
那些人的精神力脆弱的如同蝉翼一般轻薄，意志力更是微乎可微。
机甲的实力如何绝不仅仅是自身硬件水平的体现，更是要看驾驶者能否扬长避短，最大限度发挥机甲的能力。
而它的全息投影被那些人所驾驶时，它只觉得愤懑与厌恶，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怀着龌龊的心思竟然也想拥有它？
有那么一瞬间，它甚至都有些绝望。
直到它遇见了892号。
那种精神与之共鸣，他的每一个指令都能让它中枢产生颤栗的感觉实在是让它如鱼得水。
甚至让它产生了留恋感......
可是，万一等会儿892号见到它的时候，发现它和全息投影里那个光鲜亮丽的形象完全相反后......他不想驾驶它了怎么办？
没有人愿意驾驶一个永远不能再实战只能靠全息投影来虚拟对战的机甲吧......
都怪那个评委，明明它只是想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再见见892号而已......
它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阻止评委。
毕竟它这幅不堪的样子892号是迟早要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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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速下降，就好像要坠进最底层一般。
数字跃至B2的时候，电梯门徐徐开启，正对应着一片空间非常开阔的训练室。
里面并排摆放着两架机甲，一红一蓝，正是沈眠之前在全息投影里见过的赤霄和深渊。
不过不同的是，全息投影里两架机甲身上的涂层就像是有光芒蕴在其中游荡一般，而今在眼前的两台机甲却灰扑扑的，外壳上既残破掉漆又有无数个巨大的豁口。
沈眠绕着赤霄走了一圈，细细地打量着它机体的每一处。
评委站在旁边说道：“这两架机甲早已有着不可逆的战损，如今也只能进行虚拟对战了，如今它们实体这幅模样你也不要太过于嫌弃。”
沈眠却是微笑着说：“它身上每一道伤痕，都是它在战场上的功勋。”
本是心中忐忑的赤霄听到少年如此温柔的说出这句话，难以置信地悄悄抬起了头。
训练室内柔和的灯光此刻映在少年俊美的容貌上就像是镀了一层光晕，有那么一刻，他恍若神祗。
深渊将赤霄的雀跃都看在眼里，最终还是沉默了。
这个少年的确和它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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