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的日子对嘉月与润玉而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住在偏僻的璇玑宫也乐得自在,也没什么人来打扰他们夫妻二人,何乐而不为呢。
锦觅与旭凤极穗禾纷纷下凡历劫,天后让缘机仙子给旭凤安排个好身份,最好让旭凤与穗禾成为一对,而锦觅的身份就相对而言有些惨了,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
“你回来啦!”嘉月招了招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盘子递到润玉面前,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落落今日做的糕点很好吃。”
嘉月有些不好意思,“昨天的咸了些。”
没错,是咸了些。怎么这厨艺点就没有被点满呢,幸好今日她没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无论甜咸都很好吃。”润玉夸赞道,“你这几天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等有空闲时间我陪你好好去玩,要不然我们可以去神都看看长生他们,或者回妖族看看?”
“我总觉得父王和母后有事儿瞒着我,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有点儿担心。”嘉月蹙眉,她这几天趁着作弊都卜了一挂,卦象中显示出的并不太好。
“我们回去看看。”润玉见她忧心忡忡,也想嘉月宽心。
果不其然嘉月的直觉是对的,魔族趁着白帝最虚弱之际,侵入白帝城,一方面偷袭长生,一方面带着红铜伞举兵围攻白帝,准备将妖族一举歼灭,以除日后进攻人族的后患 ,白帝宫中,黑袍借着红铜伞的威力将白帝的隐卫都消灭了,白帝的屏障都失去了,白帝只能亲自上阵一会黑袍。
嘉月与润玉抵达宫中便是看见白帝受伤的一幕,她来不及反应直接拿出长舒剑对准黑袍刺了过去,润玉也拿出剑配合着重伤了黑袍。
白帝有些责怪道: “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了。”
“父王,妖族出这样的大事您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刚刚来得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嘉月急切的说道,怎么说也是真心疼爱她这么多年的人啊。
润玉扶起受伤的白帝,“父王,落落这几日心神不宁,想来是与您和母后心灵相通,我们也十分担心。”
“你也是个好孩子。”白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温柔的看着嘉月,“父王没事,你母后也没事,不用担心。”
尽管白帝说自己没事儿,但嘉月与润玉还是留下待了几天,如今妖族有些混乱,还要重振家园,以安民心,只不过南客她们手伸得太长了。
在妖族布下一个阵法,保证黑袍无法入侵后,嘉月依依不舍的跟着润玉回到天宫,这还没来得及去神都看看陈长生一行人是否安全,却没有想到有接二连三的出事了。
这日嘉月正在研究一道新菜,就差点将厨房炸了,虽然有些夸张,但有些混乱也是真的。
润玉嘴角带笑,拿出手帕擦拭着嘉月脸上的污渍,说:“落落,厨艺这事不必勉强自己,不必苛刻自己。”
嘉月一听这话就倔了,“我偏偏要学会。”她就不信搞不定厨艺这项技能了。
就在两人争论这道菜还有没有学习的必要时,邝露带来一位特别的客人,名为彦佑,只不过润玉与嘉月都与他不太熟悉,他此来的目的似乎也十分确定。
“大殿若想知道所有事情就请随我去一个地方,天妃也可一同前去。”彦佑表情严肃,最近义母簌离越来越疯魔,这关键就在于润玉,或许只有他能解开义母心里的疙瘩。
嘉月与润玉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彦佑要做些什么,思量了片刻也答应愿意前往。
随着彦佑来到洞庭湖,润玉有些踌躇的看着平静的水面,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嘉月轻轻牵着润玉的手,没有说什么话,却是在默默的支持着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事情,但她都会与润玉携手共同面对。
润玉闭着眼睛,叹道:“落落,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跟着彦佑去往洞庭湖底,嘉月感觉有些新奇,她还从未见过湖底的景色是什么模样,打量着四周却心里有了些想法,润玉握着她的手越来越近,隐隐还透出细汗,可见他内心并不平静。
润玉在湖底突然间忆起往日的种种,朋友的欺辱、娘亲的责骂,还有当初被亲娘拔掉龙鳞的场景,这些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他的手也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嘉月察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轻轻说道:“润玉,别怕。”
来这洞庭湖底真的好吗?可若是逃避过去也不行,这让嘉月有些两难,她不想润玉受伤,却也不想让他将过往的事情遗忘,那样其实很残忍的。
“没事。”看见嘉月眼底的挣扎之色,润玉反握住她的手,坚定的向前走去,像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洞庭君不敢与润玉相见,可润玉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笔直的跪下行了一礼,吓得嘉月也连忙行礼,红衣美人却背对着两人,似乎在躲闪什么。
嘉月似乎知道她是谁了,应当是簌离,润玉的亲身母亲,嫁人前母亲将这些事都与自己说了个彻底,想来还是很有用处的,只是不是都说簌离仙子死去了吗?怎么会在此处?
润玉起身后扶起嘉月,他从袖中拿出天帝省经阁中的一副画,问她是否认识里面的仙子。簌离连连否认,润玉却说天帝修行火系术法,而作为天帝的儿子却修行水系术法,那就说明自己的生母是水族,而这幅画中的女子踏浪而来,这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天帝画中的簌离就是自己的娘亲,只不过有人抹去了自己儿时的记忆,润玉已想不起儿时任何事情。
润玉看着逃避的簌离满眼失落,说:“这几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嘉月抿了抿唇,如今她还插不上话。
簌离听闻身子摇晃了一下,后退几步说道:“上神请回吧。”她不敢认润玉,却要逼着他离开。
润玉质问簌离为何不愿与自己相认,他一直都以为娘亲是爱着他的,只是迫于当时的形势才会导致骨肉分离。
润玉让簌离看自己手上的伤疤,他扯开胸前的衣服,目含泪光的问道:“其他的鳞片已经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世人都晓得龙之逆鳞不可触。”
“索性这世间并不是无人爱我,有人在意我的,她不曾嫌弃我的出身,不曾在意我什么也不能带给她,不曾在意我的种种,我也是有人爱着的。”
嘉月忍不住哭出声来,龙之逆鳞是心脏所在,怎么能让当时尚且年幼的润玉承受此痛?
或许簌离内心很爱润玉,可是这般所为哪能不让孩子寒心,难怪润玉总是愿意与白帝白后待在一起的,他喜欢陪着两位长辈,应该也是体会着从未有过的爱吧。
簌离难言心中的悲痛, “你走,你走!”
润玉瞧着哭泣的嘉月,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对她浅浅一笑,随后平静的说道:“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
说完后润玉跪下给簌离磕头,今日就还了生母的养育之恩,随即牵着嘉月毫不留念的走出云梦泽。
润玉与嘉月一步步离开洞庭湖,在只有两人之时,他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告诉嘉月他的过往,安慰道:“落落别哭了。”
“我想知道那些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不哭了。”嘉月哽咽着说道。
润玉笑了笑,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自出生起就被藏在湖底最为幽深之处,暗无天日地活着。年幼时在太湖受尽欺辱,在一次反抗后,簌离居然将他的龙鳞和犄角都拔了下来。
嘉月听着润玉自述那悲惨的过往,很是心疼,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她总说润玉笑起来很好看,却不知这笑容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要她说整件事情最渣的就是天帝,这都骗了多少人的感情了?无论是天后荼姚还是先花神梓芬与簌离,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是可怜的,只有天帝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真是假模假样。
润玉没想到嘉月听完后哭的更厉害了,他将人轻轻揽在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说道:“如今很好。”
他遇见了对他真心真意的好姑娘,关心他、爱着他,这让他觉得以往受过的苦都没有什么好去计较的,现在的生活是甜的,每天他都是开心的。
嘉月抱紧他的腰,喃喃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
怕是就算润玉现在想造反,她都能给他递一把武器过来。
润玉浅浅一笑,轻声道:“好。”
两人平静些又回到洞庭湖底,润玉还是对生母有感情的。
润玉与嘉月携手跪拜在屋外,说道:“孩儿今日携妻落衡跪拜于此,不求母亲原谅,但求来日方长,总有咱们母子相认,得享天伦的那一日。”
嘉月也道:“母亲,咱们一家团圆的时候不会远了,以后都是幸福的日子,我与润玉会一同孝敬您的。”
簌离在屋内泣不成声,得知润玉要成亲时她曾观察过白帝与白后这位女儿,是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也是一心一意的对润玉好,她很满意这桩婚事,天帝这么多年来只做了这一件好事,只是可惜她不能参加两人的婚礼,这成为了她的遗憾。
簌离今日听着两个孩子真情流露的话语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心里也突然有了一丝心生向往,可是心中却无法完全释怀当年的事情。
“落落,我们回家做点心吧。”
“不是说不必苛刻吗?”嘉月疑惑的问道,这人还说让自己别专研厨艺了。
润玉笑着摇了摇头,“因着是甜的。”
甜的多好啊,心中再苦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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