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魏无羡一脸餍足的伸了个懒腰,连昨日觉的一个荒芜单调至极的空地都不由多了一份赞赏。
见到他的蓝氏子弟门生都道:“魏公子早!”他也笑着回应,道:“早。”他也今日可是和不归一起醒的,比平日里早了一个时辰,如今也可以说这个‘早’字了。
不归去了江枫眠的帐篷议事,魏无羡则是转悠到了薛洋那里。
薛洋早醒了,身上那么多伤能睡好才怪!蓝氏子弟依旧守着他们,并未换岗,见是魏无羡过来恭敬的行礼后,就将人放了进去,那可是家主唯一的知已好友,必须得敬着。
魏无羡蹲在了薛洋的不远处,道:“你叫薛洋?”
薛洋嘲讽的看他一眼道:“哪来黄毛小子,就你也配和爷说话?”
魏无羡忽的一笑,看的薛洋背上冷汗直冒,他道:“记得昨天吗?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你这一身的伤就是小爷我打的,开心吗?”
薛洋低下头,又忽的抬起,眼中凶光一闪,道:“ 我薛洋记住你了。今日我若是死不了,常氏的昨日,就是你的明日。 ”
魏无羡呲笑道:“少扯那些没用的,说,你和晓星尘道长怎会在一处?”
薛洋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想知道,我偏就不说。 ”
魏无羡当即转身就走,和这人耗上一个时辰,他也决不会透露一个字出来。
从这离开,魏无羡又四处乱逛,没想到会见到江澄,江澄正在一处山坡上练剑,见他此时过来了,便道:“是你小子,正好你带了剑,接招。”说完便向魏无羡攻来。
魏婴不慌不忙的提剑格档,手腕一转便向江澄的肩窝刺去,蓝湛说过‘剑术大开大合之人,弱点在肩部,肩部一伤,剑法自然无法施展。’他这刁钻的一剑让江澄连连向退,等出了魏婴的攻击范围,江澄才吼道:“你小子,一上来就这么凶?这么阴的招数谁教你的?”
魏无羡暗道:“阴?蓝湛说过,有用的才是最好的,平日的剑法只是用来提升对剑的掌控度,真正去杀人或邪患,能用的才是这样直接有效的剑招。”
魏无羡与他在空地上交手了数十回合,江澄就停了手,太难了,魏婴一动手不是杀招就是卸胳膊卸腿的,没法打!
江澄喘着粗气道:“不来了,不来了,你还没说谁教你的呢?你以前的剑招才不是过样的。”
魏婴收剑归鞘,一挑眉,满脸得意道:“我夫人。”
江澄瞪大眼道:“谁?你背着蓝湛有女人了?”
魏无羡道:“什么女人,我说的是蓝湛!”
江晚吟神色怪异,道:“那你说名字就行了,叫什么夫人!”
魏无羡:“……”白痴!
江澄又道:“他家的剑招也不是这样的啊,你真的和他学的?”
魏无羡无奈道:“谁说练习了剑招,打架就要用那死板的套路了,直接有效的剑招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多了好吧!我这几招可是和蓝湛对打练出来的,厉害吧!”
江澄听他这骄傲的语气,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他牙酸。
过了一会,江澄严肃的问道:“你真打算和蓝湛就因为那个原因,过一辈子吗?”
魏无羡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个原因是个什么,强压下嘴角的弧度,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做了就要负责。况且他对我是真心好,我也心悦于他。”
江澄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那以后子嗣怎么办?他是家主,继承人当如何?”
魏无羡道:“当然是珠珠了,他是今后蓝氏唯一的继承人。等他成年了,能挑得起蓝氏的大梁,我们俩个就去云游天下。看看朔北的风雪,南海的波涛,寻一寻神话中的蓬菜仙岛,等到走不动了,就回到姑苏。在后山的竹树里砍些竹子,搭个竹屋,煮酒烹茶,下下棋,那时珠珠的儿女应该也长了,可以来扯着我们的胡子玩了。”
江澄哑然,比时的他虽不理解男子为何会对男子产生感情,但也再生不出什么反对的心思了,那样的场景似乎也很美好,自在潇洒,魏无羡也会很喜欢。
不归来找魏无羡时,正好听见了魏婴对未来的规划,脸上笑意顿现,他不禁喊道:“魏婴。”
魏无羡听到是他,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与不归亲密的凑在了一起,笑靥如花。
江澄:“……”我还没吃饭,为什么饱了?
不归道:“找你半天了,饿了吗?去吃早饭吧。”
魏无羡道:“早饿了。”又转头看向江澄,道:“江澄,走,吃饭去!”
江澄僵着脸道:“我不饿,你们去吧。”
魏无羡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就和不归一起向营帐走去。
江澄:“……”你再问一遍我就去,为什么不问?昔日好兄弟为新欢抛弃他不顾,这是没兄弟爱了!
江澄只好饿着肚子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才回了营帐,结果却让他更加怨念了!人太多,饭都吃完了,没了……
众世家审判后决定让二十人同薛洋一起就地处决,他们每人身上竟都有几十条人命!薛洋在义城横行,竟连小童一句无知之言都不放过,在其父母找上门时也是嘲讽着‘不会教就别往出生’,一剑割喉,更别说什么白雪观血案,常氏血案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人中竟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后续的事情不归没有参与,所以他也不知道薛洋在被拖去行刑的峡谷时,嘴里喊着要见道长一面。
行刑的是聂氏门生,每人被灌了一碗酒下肚,醉了大概就不疼了。
二十一人均被斩去头颅,随便的挖了二十一个坑埋了,连个木牌都没有立。
事情顺利解决,一行人各自分别,回归本家,江澄却赖在了蓝氏的船上,说着他可是珠珠的大舅舅!
聂明玦说他回聂氏交代一下事情就去姑苏,与不归他们在云梦便分开走了。
晓星尘道长和阿箐也坐在船上,没坐过船的小姑娘晕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十几艘船顺流而下,破开江面的浪涛,浩浩荡荡向姑苏而去,船外的天气难得的晴朗,魏无羡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向远去望去,同不归道:“若世上没那么多可怜人就好了。”
不归道:“世人各有各的缘法,有人贫穷一生却突然乍富,有人本为帝皇也能沦落为奴,更有人活了三年五载就已夭折。”
魏无羡怔了怔道:“对啊,世事本无常,想让世上无灾难,人心永端正,不就是在痴人说梦吗?”
不归点了点头,魏无羡握住他的手道:“冷不冷?”
不归叹了口气,道:“有你在,不冷。”
两道月白色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人冷不冷又如何?心不冷就够了。世间有物千千万,唯愿得一人相伴,足矣。
很快,姑苏便到了,小姑娘晕晕乎乎的下了船,便被温柔的景色治愈了,秀丽的山川,平坦的小路,树叶堆积在地上,天空明亮,空气中带着花香,和义城比起来,仿佛身在仙境。
阿箐问道:“道长,你来过姑苏吗?”
魏无羡也好奇,侧耳听着。
晓星尘笑道:“并未,听闻姑苏风景秀美,温宛雅致,但我已无缘欣赏了。”
阿箐‘哦’了一声,不归道:“阿箐姑娘可愿让道长看看这里的风景?”
阿箐也不装瞎子了,点了点头道:“当然了,阿箐一直都想让道长能看到一切的。”
不归笑了笑,道:“那阿箐姑娘可愿与道长建立精神连接?见你之所见?”
阿箐忙问道:“什么?真的可以?当然愿意!”
不归点了点头,看向晓星尘道:“道长可愿?没有什么的负作用,也一点不麻烦。”
晓星尘手捏紧的手松了松道:“本就是为了我,我有何不愿的。”
不归道:“好,道长牵着阿箐姑娘的手。”
阿箐立刻就握上了晓星尘的手,期待的看向不归,魏婴一直都认为不归无所不能,但也不知他连眼肓都能有办法。
不归在两人眉心一点,划了个小阵烙在了两人的神魂空间,便收了手。
晓星尘只觉四周一亮,一道白色的人影站在前方,眼上蒙了一道白色的布条,他伸手摸了摸自的眼睛,那人影也摸了摸。
阿箐问道:“道长,你能看到了吗?”
晓星尘看着人影同他一样,嘴唇动了动,道:“看到了,是我自己。”
阿箐闻言兴奋的扭头,看着魏无羡道:“道长,这个是你的师侄,他叫魏无羡!”
晓星尘仔细的打量着魏婴的眉眼,道:“果然和师姐很像,都长这么大了。”
魏婴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师叔能看到了就好,这位是蓝湛,蓝氏的家主。”
晓星尘便随着阿箐的视线看向了不归,一行人走在前方玩的不亦乐乎,后面跟随的蓝氏子弟也看的新奇。
江澄道:“万一阿箐姑娘要洗澡怎么办?”
不归无奈道:“只要松开手就没有了,下次想看再牵着。”
晓星尘试了试,果真如此,便放下了心来。
这时他又想起一事,道:“阿箐,你一直都能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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