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荣郡主去宫中求了馨贵妃之后, 馨贵妃立马就应了下来。
随后, 清荣郡主去了太医院, 把正在喝茶的曹老太医叫上了。
曹老太医的脾性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非是其他太医都不在, 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请这位。
曹太医已经两个月没出过诊了,如今清荣郡主主动请他,他自是愉悦,兴奋地跟着清荣郡主上了马车,准备大施拳脚,好让世人知晓, 他才是太医院医术最厉害的。
“你这丫头眼光不错。”曹老太医称赞。
清荣郡主笑着说“多谢曹太医夸赞,愧不敢当。只是, 婆母病了几日了,不得已之下才敢过来劳烦您。”
清荣郡主带着曹老太医到府上的时候,福远侯世子谭岭川正急匆匆带着侍从往外面走。
看到清荣郡主出现, 顿时松了一口气,说“你终于回来了。”
清荣郡主见事情跟自己所料不差,也猜到相公此次出门定是要去找她,便按照好友的交待,着急地说“我刚刚见母亲脸色不好看, 急忙去宫里请太医了。”
谭岭川没料到自家夫人会如此, 异常欣喜, 握着夫人的手, 说“多谢。”
曹老太医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年轻卿卿我我的样子,顿时不悦“我说你们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家里有人病了吗,还不赶紧带我去瞧一瞧。”
谭岭川连忙松开了清荣郡主的手,恭敬地说“抱歉。里面请。”
“哼,这才像话。”说着,曹老太医带着药童往前走去。
一行人到了正院之后,福远侯夫人邱氏见着清荣郡主,立马说“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给儿子娶了你这么忤逆不孝的媳妇儿。我这还生着病呢,让你端茶倒水你都不肯,还冲着我摔茶杯。”说着,就要抹泪。
清荣郡主见邱氏这副模样,气得就要跟她吵。
一想到好友的交待,又瞬间冷静下来,缓了缓,语气温和地说“母亲,儿媳刚刚见您脸色不好看,急着去给您请太医。没想到走得太急了,撞翻了桌上的茶杯。此事都是儿媳的不对,您要是想怪,就怪我吧。”
“你胡扯分明是你故意摔碎的,这会儿见着我儿子了又开始装了。”
清荣郡主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谭岭川,委屈地说“我我哎。母亲病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
谭岭川握了握媳妇儿的手,看着邱氏,说“母亲,郡主也是心急您的病,她知道您病了,专门给您请了太医。”
“我不用她假好心”邱氏吼道。
这时,福远侯从外面回来了。
他刚刚在外面听了几句,此刻见太医在场,蹙了蹙眉,说“行了,你少说几句。郡主今日专门去宫里给你请了太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邱氏想到儿媳早上冲着她摔茶杯的样子,又看着此刻儿媳脸上委屈的表情,心中那个气啊。
清荣郡主侧头觑着婆母脸上的神色,心里却觉得舒坦到不行。
她头一次发现,让对方生气比自己生气爽多了。
曹老太医在京城多年,见惯了里面的污糟事儿,此刻见众人还在吵吵嚷嚷,他也不理会,直接来到了邱氏床边,让药童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行了,都别吵了,来说说病情吧。”
邱氏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来心虚的表情。
一旁的老嬷嬷看了一眼邱氏,连忙跟曹太医回话“我家夫人也没什么大碍,就不必劳烦太医了。”
“没什么大碍我怎么听说躺了五六日了看你们俩这神情就不对赶紧的,说,什么情况。”曹老太医道,“把胳膊伸过来。”
然而,不论是邱氏还是她身边的老嬷嬷,都不太配合。
福远侯看着这情况,不悦地说“生病了就得看病,曹太医都过来了,赶紧把情况说清楚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等着你呢,整日躺着像什么话。”
福远侯一发话,邱氏和老嬷嬷都乖乖听话了。
老嬷嬷道“夫人夫人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就是最近有些头晕,身上没力气许是,躺几日就好了。”
曹太医没做声,一直在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蹙着眉头,又问了几个问题。
把了许久之后,突然冲着邱氏说“你这丫头怎么还跟从前一样,没病你装什么病啊你还当跟小时候一样,能装模作样躺个几日你如今年纪大了,整日躺着又吃些大鱼大肉的对身子不好,赶紧起来多走走。真不知道谁惯的你这个毛病”
曹太医突然说这种话,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邱氏脸上那叫一个难看啊
她如今四十岁了,是一家主母,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然而,曹太医七十多岁了,一直在太医院,算是她的长辈,她哪里敢反驳。
曹老太医嘟嘟囔囔说了几句之后,又给邱氏开了副消食的方子,一脸不悦地带着药童离开了。
福远侯指着媳妇儿许久,气得一个字说不出来。
想着要给夫人留面子,便对着儿子和儿媳说道“你们母亲病了需要静养,你二人这几日不用过来了。府中的事情就先交到你手中。好了,都回去吧。”
“是,父亲。”
见儿子和儿媳离开了,福远侯指着夫人说“你可真行,这下好了,你就等着丢人吧,我看这几日你也别出去了。”
说完,甩甩袖子离开了。
邱氏眼前有些黑,她已经可以想到曹老太医出去会怎么说她了,可她堵不住他的嘴。
清荣郡主却激动到不行,嫁过来两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跟婆母的对战中胜利。而且,还是大获全胜
她已经忍不住要把这个好消息跟母亲和好友分享了。不过,世子还在,所以她忍了下来。
“我素来知道母亲对你有意见,却没想到她为了折磨你竟然会装病。你待她这般孝顺,她竟然还这般”
“岭川,你快别说了,今日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不跟母亲说一声就冒然去给母亲请太医。我真的是太忧心母亲了,才会做出来这等糊涂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错怎么能在你你莫要自责。这几日你不必去母亲院里了,想来出了这事儿,她心里也不痛快。”
“可是哎,好吧,我都听你的。”
等谭岭川一走,清荣郡主立马给长公主府和将军府各递了一封信。
杨槿琪看着信上的内容,也放下心来。
隔了几日,她便收到了长公主府送来的两匹上好的布料。
据悉,布料是邻国进献的,一共十匹,后妃留了六匹,长公主独得四匹。
这四匹布料,给了清荣郡主两匹,又给了杨槿琪两匹。
用长公主的话说,就是在宫中看到了布料,觉得颜色适合小姑娘,就要了一些回来。
清荣郡主跟杨槿琪关系好,便想着跟小姐妹平分。
这料子极好,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众人渐渐发觉,杨槿琪虽然嫁入了将军府,但长公主仍旧跟她交好。
一方面高看了清荣郡主几分,另一方面也觉得杨槿琪真是命好,有这么好的朋友不离不弃。
黄氏刚刚解除了为期两月的禁足,听了这个消息,脸色阴沉得难看。
杨槿琪越是厉害,她就越担心。公爹本就不喜他们家相公,喜欢的是林绍璟。她生怕公爹把这个家交给了老三一家。
当她去跟周氏说这件事情时,周氏却难得的没跟她站在一条线上,而是说“蠢货没见着吗,你父亲把管家的事情交给了老二家的。若真实看中老三,管家的权力就交给老三家的了。”
“可之前父亲分明给了三弟妹那么多聘礼”
周氏抬了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父亲的确给了老三家的许多聘礼,但,白姨娘的事情,定然是柳姨娘在背后所为。而你父亲,把管家的事情也算是变相交给了她。且先不说聘礼的事情,那件事情处处透露着怪异,如今看来,老二那边才是最棘手的。”
黄氏虽然心中依旧最讨厌杨槿琪,但也深知周氏说得是实情。
“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月,高氏在外面可没少说你的坏话,把你多年来维护的好形象全都给破坏了。”
“您说什么她敢”黄氏顿时愤怒。她一直把视线放在杨槿琪身上,还真没想到高氏敢做这样的事。
“哼,她什么不敢有柳姨娘在背后授意,又有你父亲护着。纵然老二不得你父亲喜欢,还不是把管家权交给了他们。你先把老二在府中安插的人手找出来,再再外面把你的形象挽回才是正事儿。”
黄氏连忙道“母亲说的极是,是儿媳之前想岔了。”
黄氏回去之后,就把之前高氏安插的人找了出来。
然而,这些人有些关系盘根错节,有些还是她的人,这倒叫她难以分辨,究竟哪些是高氏的人,哪些是不是。
她本想把这些人全都踢出去,却又怕踢错了失了人心。
顿时又把柳姨娘和高氏骂了个遍。
接着,给柳姨娘那边的饭菜就是残渣剩羹。
然而,黄氏显然是忘记了,她能这般对待杨槿琪,却不该这么对待柳姨娘。毕竟,林将军时常去柳姨娘处。
所以,刚刚拿回来管家权力的第一日,黄氏又被训斥了一番。
这将军府中别的院子过得好不好,向来不关杨槿琪的事,院门一关,就拿着布料欣赏起来。
这布料着实好,适合春秋天穿。
正看着呢,林绍璟从外面回来了。
他自是听说了布料的事情,见媳妇儿正摸着布料 ,摸了摸她的头发。
长公主这般喜欢媳妇儿,他也替她感觉到开心。
“长公主待我极好,清荣郡主也待我极好。清荣郡主就是脾气直了一些,但人特别好。”因着前世的事情,杨槿琪总是有些担忧清荣郡主的结局,所以找着空子就跟林绍璟说她们的好。
“嗯,那也是因为你好。”
杨槿琪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林绍璟的意思,这是在夸她
顿时,杨槿琪放下布料,扯了扯林绍璟的衣袖,满眼的温柔之色,笑着说“您待我真好,长公主还送了我几匹上好的布料,跟这个不一样,适合做里衣。我给您做一件可好”
“我是男子,没那么讲究。穿什么都好,不必如此麻烦。那些好的料子都留给你便好。”
杨槿琪摇了摇林绍璟的衣袖,说“可我觉得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想把最好的给您。”
这一番话,自是说的林绍璟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满心柔软。
“而且啊,咱们穿着同样的里衣,是一对儿,想想就很好。您觉得呢”杨槿琪歪着头问。
“你做主便好。”
“嗯。”
晚上,躺穿上没多久,杨槿琪就睡了过去。
林绍璟看着几乎沾枕头就睡的媳妇儿,微微蹙了蹙眉。
他总觉得,媳妇儿最近似乎睡得极快,在床上也跟他少了些互动。
难道白日里累着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亲了亲媳妇儿的脸颊,出门去了。
“肖嫔那边的事情进行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非常顺利。肖嫔这些年来虽然深居简出,但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舒妃娘娘又在宫中主位多年,很快便查出来肖嫔的事情。”齐少源笑着说,“所以,都不用咱们出手,舒妃娘娘一个人就能对付肖嫔。”
“嗯,注意着些,莫要生出什么岔子。”
“是,主子。”
皇宫
一位穿着暗绿色衣裳,头上仅戴一支钗子,打扮素净的宫妃仅带了一个宫女就进了馨贵妃的寝殿。
“见过贵妃娘娘。”肖嫔朝着坐在上首的宫妃行礼。
馨贵妃如今五十多岁了,一直掌管着后宫,身上自带着贵气和雍容。
而她一直保养得宜,虽然比肖嫔大上十来岁,可看起来却比一直低调的肖嫔还要年轻一些。
馨贵妃微微讶异“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几年,肖嫔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出宫殿,今日怎么会在这个时辰过来了
甚是奇怪。
肖嫔眼睛往旁边看了看,又看向了馨贵妃。
馨贵妃会意,道“都退下吧,本宫许久没见肖嫔娘娘,想单独跟她说说话。”
“是,娘娘。”
等宫人全数退下,肖嫔娘娘道“娘娘,当年的事情,许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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