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和他讲那么多废话,动作顺溜点行不行?”
周衍生再次不耐烦地催促。
“你闭嘴,老子又没在和你讲话!”
胖子凶神恶煞地瞪了周衍生一眼,脸上肥肉好剧烈地一抖,吓得站得过近的焦娇身子也是一抖。
周衍生可能估摸着自己在吨位上比不赢这个人,真干起架来只会处于下风,于是一时间也没有再多嘴。
胖子啐了一口,很不爽地重新将头扭向单纯。
“再好毕竟也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对象这种东西呢,下一个会更好的嘛。” 他不顾满脸“我早已思想放空”的单纯,画风突变地做起了开导工作。
“实在不行二次元的老婆也是不错的,你看我家蕾姆,就可爱温柔又贤惠……哎嘿嘿~”
温声细语,表情那叫一个温和。
单纯:“…………”真是永远也猜不透胖子的脑回路。
面对以多欺少的局面,单纯的情况彻底陷入了被动。
于是他现在如同咸鱼一样,被一个熊掌给按在了地上。
虽然那只熊还很贴心地拿胖乎乎的胳膊垫在自己的脸和地板之间,避免他直接瘫地上和蚂蚁大眼瞪小眼,让他很感动……个鬼。
换作是几个星期前,单纯大可以招来他四个小号前来救驾,可是现在的他也就只有主系统能够依靠了。
于是他呼叫了对方几次,还紧急地朝主系统发了十几个抖动和二十来个电光波动阵。
可结果这个不敬业的家伙竟然以“主线任务,无法跳过,无法求助”为由,压根就没有理睬他。
“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焦娇绕着自己被烫得严重分叉的卷发,眼神像是个弄到好玩玩具的死小孩。
“有了,不如把你拖进女厕所吧?好想看你被追着打出来的场景哦~嘻嘻嘻……”
单纯内心一串呵呵。
心说她们这些小说里的女生怎么总喜欢把人往女厕所里拖。
厕所是你家还是怎么地?
“别玩了,娇娇,”周衍生走过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先把他弄晕交给那个小子吧,等一会有人过来了我们就惨了。”
“别命令我!”
焦娇甩掉了周衍生的手,不屑地一挑眉。
“哼,我才不会惨呢,”她声音听起来语带骄傲,“我家里有的是钱,侯老师不会那么没有眼力劲,把这件事算在我头上的。”
周衍生沉默,对方说的有道理,反正到头来背锅的只会是他。
他已经收到过两次处分警告了,若是再有第三次的话,怕是会要停学观察。
“而且我长得这么可爱,”焦娇妩媚地甩了甩她那鸡毛掸子般的长发,骚姿弄首地继续又说,“老师们怎么也不可能认为我会和欺凌这种邪恶的事情沾得上边呀?”
这女的最后还抛了个媚眼,害得单纯冷不丁地破了功:
“噗——”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笑!笑!再给我笑?”
见那边有人偷笑,焦娇不满地倒竖起她那被蹭掉了半边的残眉,将口红涂出界了的小嘴一撅。
“不,我只是觉得……”
受过严格训练的单纯见稍带愠色,立刻将脸上的笑意敛得干干净净。
他抬起眼正色道,“女人,你很可爱。”
自信的女人最可爱。
嗯,没毛病。
“啊?谢……谢谢。”
焦娇愣了片刻神,然后羞涩地底下了高贵的头颅。
众人:“???”
单纯:“:)”她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靠!等等!不对!”焦娇琢磨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我可爱是事实,关你这个勾引男朋友的家伙什么事?”
“不要以为你夸我两句我就会放过你了!”
随后,她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翻出一块手帕。
并且,那面手帕,看上去好像被什么液体浸湿了一大块。
“胖子压好了,我要把他弄晕交货了!”
焦娇贼兮兮地笑着,步步逼近。
“好嘞。”
胖子闻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单纯立刻感觉自己是被大象给地咚了。
巨大的压迫感让他连一个脚指头都动弹不了。
……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就见焦娇带着那沾着不明液体的手帕渐渐靠近,手帕最终是猛地捂上了他的口鼻。
来不及反抗,单纯顿感一阵上头。
某种熟悉的气味顺着口鼻直往脑袋顶上钻,他的表情逐渐变得苦涩了起来。
一阵子后,焦娇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依旧精神百倍的单纯,自言自语道:
“奇怪啊?他怎么还没有晕过去?我记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单纯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
周衍生也疑惑地摇摇头,他蹲下来,问:“你帕子里加了什么啊?是不是量不够?”
焦娇:“酒精啊?不可能不够,我用了整整一瓶的!”
胖子:“你确认电视里要弄晕一个是用酒精?我记得是用乙……啥子来着?”
杀马特一号:“乙.醚吧?”
焦娇:“笨蛋啊你!酒精的学名就是‘乙.醚’!化学老师在课堂上说过的!”
单纯:“……”他妈酒精那叫乙醇啊!化学老师不背这个锅!!
杀马特二三四号:“不愧是娇娇姐!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那么好!”
焦娇:“哦呵呵呵呵呵~”
单纯:“……”你们开心就好
“草,搞得那么麻烦干嘛。”
周衍生站起来,左右巡视了一番,然后随手拎起了一个板砖就过来了。
“一砖头敲上去,是个人都得给我晕!”
“让开。”
他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就过来了。
尼玛这个人是魔鬼吗?
单纯超级后悔刚刚怎么没有装作被酒精给迷晕。
这周衍生,长着就是一副分分钟会给人脑袋开一瓢地痞样啊!
“等等,这样太暴力了,”胖子沉吟道,“而且万一地上溅了血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会引起恐慌……”
单纯:“……”宁说得对。
“那你说怎么办?”
周衍生不耐烦地将砖丢到了脚边,砖红色的板砖顿时碎作不规则的两半。
“我在武侠里看到……”
“里面那些厉害的人要弄晕一个人,”胖子严肃地抬起了一只肥硕的巴掌,作刀刃状,“就要对着那个人的后颈削上那么一下。”
焦娇听过之后变得欢快起来,他拍着手称是:
“啊!是的是的,削后颈肉是吧?”
“我也在哪一部动漫里看过,后颈肉是最致命的。”
胖子豆豆眼里一样,仿佛发现了同道中人。
他朝女孩轻轻地点头,微微一笑。
单纯心说电视真是害这些人不浅,但是他这一次选择麻溜儿地装死。
于是,当胖子的手刀一落到单纯的后颈上时,他便和没骨一样软软地瘫到了地上。
完美地诠释了一条咸鱼是如何失去灵魂变成咸鱼干的。
周衍生一脸不敢置信:“啥情况?这也太灵验了吧?”
众杀马特则继续吹彩虹屁:“不愧是胖爷啊!果然精通十八般武艺,骨骼惊奇不可小觑呀!”
单纯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好了,他闭着眼睛静观其变,想看看接下来这些人会把自己弄到哪里去。
“呵呵~”
这时,嘈杂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声音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耳边脚步声顿起,声音的主人在朝着这边靠近。
单纯正好奇来者何人,刚想将眼睛打开一道缝偷瞄,就被着一双冰冷的手猛住了双眼。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骚动,是众杀马特交头接耳的声音,他还听到胖子说了声:“哟,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
是周衍生的声音,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耳旁离得最近的一个轻声的“嘘”给堵了回去。
单纯的眼前一片漆黑,弄不清现在的情况。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就在刚刚,这些不良少年之中混进来了一个显然与他们沙雕气场格格不入的家伙。
并且虽然看不见,但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此时正在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盯视着自己。
一种诡异的不安瞬间弥漫至全身。
你……是谁?
单纯险些这样脱口而出,但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装死。
可似乎这样的演技并没有骗过那刚来的角色。
耳边传来微乎其微的轻笑,再接下来,一块冰凉的手帕便冷不丁地重新覆上了他的口鼻。
虽迅速地屏住了呼吸,但那刺激性的、带点甜味的气体还是横冲直撞地钻入呼吸道,单纯立刻感觉意识涣散了起来。
哦嚯,完蛋,乙.醚石锤。
这回看来是真家伙!
觉察到这一点后,他很快陷入了昏迷……
*
周六一大早,简桀就被手机的来电给吵醒了。
铃声被他那便宜的姐姐调成了魔性的《神经病之歌》:
“噫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噫呀哈哈哈……”
还特么是整首曲子的高.潮部分,吓得简桀差点在睡梦中去世。
于是,揉着几乎缝合在一起的眼睛,他借着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迷迷糊糊地扫了眼床头柜上摆放的闹钟。
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
“淦了!”
简桀诈尸而起,捞起手机就是一个标准的掷铁饼者姿势,将其床尾砸去。
手机在空中打着转地起飞,最后和墙体来了个结实的拥抱,最终反弹到了地板上,再无动静。
床上的暴力分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猛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然而枕头还没有重新睡热乎,房门就传来了犹豫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一阵,紧接着是试探的敲门声。
“简……少爷?你醒来了吗?”
是经常来他们家做饭的女佣人翠姨。
简桀心说我醒了个鬼,没有理会,翻了个身接着睡。
这一回他没忘记用枕头将他那鸡窝似的脑袋捂个严实。
“那个……”翠姨踌躇了一下,嗫嚅着,“是这样的简少爷。”
“隔壁那个倪少爷说有事找……”
“叫他圆润地滚。”
“……”
少年沙哑中夹带着怒意的嗓音从被窝里远远地传来,翠姨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她扭头超客厅看了一眼。
随后,一阵“哐哐当当”、“噔噔DuangDuang”的凌乱脚步从客厅一路响到了房门口。
“翠姨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周末早上不用来的吗?”
“还有你什么时候觉醒了大白天在家里蹦迪的爱好?”
被噪声饶得忍无可忍的简桀猛地一掀被子,愤怒地坐起,一抬眼便看见了某颗熟悉的黄毛脑袋。
就听那颗脑袋弱弱地说:“桀哥,我有事……”
气不打一处来,简桀随手抓起手边揉成白面馒头似的抱枕,朝着倪姜毫不留情都砸了过去。
倪姜劈头盖脸地被砸了个正着,手忙脚乱地捞住了险些坠地的白面馒头。
“快放。”
简桀冷冷地凝视着他,还缓缓拿起了桌边一只硕大的台灯以示威胁。
“桀桀桀桀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倪姜惊恐地搂着抱枕躲到了翠姨身后,只露出一对惊恐的小眯眼。
“单纯小同学失踪了!”
“昨天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
他边跳脚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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