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帮我联系Haver的母公司，让他们把榜单撤掉，如果不答应就采取法律投诉，走司法路线。”
唐纸挑起左眉，把手里的便携式电脑扔到沙发上，页面上是加载到一半的Haver视频。
他伸出手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眼神也不断变化，眉眼里全然都是严肃。
“走，陪我去一趟老宅，”他对着自己身后的助理说道，“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情也别放下，时抓紧时间。”
“嗯。”助理微微点头，在心里送了口气。
他还以为按照小少爷的脾性，会自己喊上MIT的校友把Haver直接给黑了，幸好，没有惹事，看来小少爷真的长大了。
三个小时后，两个人到达老宅。
老宅四周都是山景，即使已然接近正午，也没有半点燥热气，葱郁的树木遮蔽住精致奢华的宅子，如同母亲般把所有的建筑包裹自己的怀里。
“你小子今天终于来了！平常喊你来吃饭你不高兴来，今天是出了什么喜事儿你要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唐老爷招呼唐纸坐下。
唐家老宅每个星期的星期二和星期五中午和晚上都是家族聚餐时间，唐家所有的人基本都会参加，小辈里也只有唐纸仗着唐老爷对他的宠爱，偶尔才来一次。
自从唐纸上次拒绝加入唐家企业后，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参加家族聚餐了。
唐大哥、唐二哥、唐叔叔、张舅母都抬起头，好奇地看向他们的唐小少爷，小少爷今天看起来有点严肃，没有带他那个标志性的青蛙眼镜，瞬间成熟了不少。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爸爸一件事情。”唐纸等到所有人都吃完饭后，这才缓缓开口，“我可以答应加入唐氏企业，也可以去学习管理公司...”
“果真？！”唐家人都惊喜地看向他们的小少爷，尤其是唐老爷，高兴得整张脸发红，像极了富士山红苹果。
“果真。”唐纸抬起眼，“只要你们让我去主持明天的谈判会。”他补充了一句，“跟H国的。”
“可以可以，你就是要个小公司我都给你！”唐老爷继续富士山红苹果，“王管家，来来来，把家里的好酒都拿出来，我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唐纸微微抿唇，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
隔天，唐氏总部迎来了他们的跨国合作商——Horin、Object Move、Tournone，简称HOT，是H国的三大公司，和唐氏一直有很紧密的合作。
HOT三大公司派出的都是四十岁以上的精英管理层，所以当他们看到坐在谈判主持位置上的、竟然是个少年，不禁都放松下来，态度松懈。
他们没把唐纸放在心上。
“项目合作性谈判会议现在开始，首先我来宣读一下会议纪律...本次会议议程总共分为五项...”
唐纸象征性地说完开场词后，抬起眼，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总经理，眼里像是有刀片儿似的，唇角却还保持上扬的弧度。
“Horin总经理？”唐纸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子，“听说你们公司底下的Haver软件很火爆？你们H国的社交软件，榜首却是我们华国人？”
Horin的总经理摇了摇头，“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网民们关心什么他们就说什么，我们也没有办法。”
“哦？”唐纸继续扣动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指，“Object move总经理、Tournone总经理，你们一个是手机产业、一个是医疗产业，可为什么最近都对我们华国的运动员赵黄昏这么上心？产品宣传的时候一定要踩一脚赵黄昏当反面例子？”
Object move是H国最大的手机生产公司，相当于华国的中为手机集团，赵黄昏丑闻霸占Haver热榜后，他们抓住机会在手机新闻里推送，赚取热度。
Tournone是H国最大的医疗产业，旗下包括传统医疗和旅游医疗，最近他们底下的一个整形医院摆上了赵黄昏丑化之后的照片，底下打上标语‘如何让自己变美，那就来Tournone整形所，连心灵都能给你整美的公司。’
其间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两个总经理耸了耸肩膀，“分公司太多，我们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不过唐小少爷既然说了，我们回去一定积极控制。”
说完后两个经理相视一笑，笑容中的嘲讽快要溢出来。
唐纸也跟着一笑，他鼓起掌，“我为H国三大公司感到开心。”
其他三个人不明就里，皮笑肉不笑地跟着鼓掌，就在那掌声延长了半分钟之后，唐纸陡然分开两只手，嘴角的笑消逝。“谈判开始吧。”他站起身，“我就一个要求，HOT三家的全球宣传大使都改成赵黄昏。”
“什么？”
“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吧？！”
赵黄昏在H国的名声可谓是烂到泥潭里去了，H国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冷笑，网上全都是炮轰赵黄昏的言谈，如果让HOT的全球大使改成赵黄昏，这不是自寻死路，挑起民愤么？
“不行，万万不行！绝无可能！”
“贵公司这种要求是对我们国家的不最终，甚至也是对我们的不尊重，所以我们坚决否定且抗议这种谈判要求！”
三个总经理一脸愤怒地看向唐纸，听到‘赵黄昏’三个字后犹如被侮辱般激动。
“不行是吧？”唐纸接着说，“我再确认一遍，没有商量的余地是不是？”
“当然！”三人异口同声。
“好的，你们的意见我已经收到了。”唐纸的嘴角再次挂上原先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合同书，慢条斯理地——撕成两半，整个会议室只听见“嘶啦嘶啦”的响动，“我现在宣布，谈判正式结束，唐氏集团从今天开始和HOT的合作全部停止，将在一个小时之内撤资，并且要求所有的在H国务工人员于半个月内结清工资完成辞职程序，回到华国。”
“就这样。”唐纸说完后，没有给那三个人任何再发声的机会，拿起桌上的手机推门而走，会议室的空气瞬时变得荒诞而又僵硬。
剩下的三个人看着地上碎成两半的合同书，再互相看了看对方，足足三分钟后，他们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
要知道H国可是有很多大型企业一直觊觎唐氏的合作，得唐氏者得天下，华国其他不说，钱和市场是世界顶尖的水平！跟唐氏断绝合作，一定程度上就是跟华国市场绝交...
唐氏？唐氏要撤资？！
全球最大的合作方要撤资？！
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有这样的决定权？！
三人后悔不已，纷纷垂下头。
......
王俊朗把车停下，他摇下车窗，跟站在药店门口等待他的女人招了招手，那女人看到后，立马窜上了车，“啪”得一声把车门关上。
“俊朗，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儿，你先把我的东西给我，磨磨蹭蹭的，能不能男人一点？”
王俊朗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急？”他把信封塞到女人的手里。
女人急切地打开信封，把钱全部拿出来数了数，这才不耐烦地把手里的药扔到王俊朗的手里，“拿好，都是兴奋剂程度非常高的药，你自己挑。”
她把信封塞到自己的白大褂里，“你是不是又要拿给赵黄昏用？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呢？三年前那样还不够？你是真下狠心要把他推下地狱啊！”
“管你什么事？当初让你帮我拆散李云河和他你也没犹豫啊，说得您好像就干干净净似的？”
“切...”
“.......”
后视镜中倒映出后排人白大褂上的名牌，隐隐约约‘尚丽衡阳药房’六个字。
*
2020年1月1日，全球进入新年，灯火通明，无论是哪个角落都是欢庆的气氛。
H国迎来他们新年的大雪，街头上的人们纷纷用手机拍下雪景，发送到Haver上，所有的人都互相道贺新年。
宋明永也是街头拍雪景的一员，Object Move牌手机拍出来的场景就是好，但他拍摄完不小心摁了关机键，“叮咚”几声后手机关机，他重新摁下开机键。
‘叮咚——Object Move’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开机后要手动输入密码，宋明永抬起手正准备摁动键盘。
等等...Object Move 什么时候把输入密码的默认背景给换了？
宋明永眯起眼睛仔细一看，这不是...这不是赵黄昏么？那个在世锦赛上让他丢尽脸的赵黄昏？！
What the Fuck？！
宋明永一时怒火攻心，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这个bug，他要发个Haver宣泄一下，他点开Haver，第一个界面是‘Happy New Year’的Haver官方宣传图，第二个界面是可以跳过的广告。
宋明永刚想摁下右上角那个‘跳过 3s’的按钮，等等——这个广告图...广告图...
广告图上印的竟然是赵黄昏夺冠的照片，上面写着‘亚洲骄傲’四个字，下面还有几个方方正正的小字——‘Haver全球代言大使赵黄昏’。
？？？？？
宋明永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今天是怎么了，不仅仅Object Move疯了，连Horin都疯了么？
What the Fuck？！
宋明永气得心脏发疼，他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药房，准备买点定神丸压压惊，什么玩意儿，什么破玩意儿这是——
他推开Tournone药房的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偌大一个定制版广告牌，广告牌上，赵黄昏举着他想买的定神丸，正在朝他微笑。
宋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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