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降落在法国巴黎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李云河领着三个运动员往下走,赵镇鹤和唐纸走在最后面。
自从赵镇鹤赢了王俊朗、代替王俊朗来比赛后,李云河已经好几天没有摆好脸色给赵镇鹤看了。
‘渣攻好感度’也一直在70上下循环跳动。
【系统友情提醒:您对于渣攻前任的垃圾处理进入滞慢状态,有很大可能没办法完成任务。 】
‘怎么样算是把这位垃圾处理?是让他被车撞死?还是被大缆车吊死?还是喝药喝死...’
【打住..打住!】
要是系统有个脚,现在已经揣向赵镇鹤了。
【杀人犯法...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按照赵黄昏的夙愿,让渣攻前任认清真相、后悔莫及,抱憾终生。】
‘就这样?’
赵镇鹤在心里一皱眉头。
【我承认你智商高,但你的情商真是让我...放心吧,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敢保证这位渣攻会永远爬不出阴影...有的时候,生不如死比一枪毙命痛苦多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感情的利刃,啃噬他的余生。】
系统看着这样的赵镇鹤,不禁想起了《厚黑学》里的一句话——喜怒哀乐皆不发谓之厚,发而无顾忌,谓之黑。厚也者,天下之大本也:黑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厚黑,天地畏焉,鬼神惧焉。
这老干部真是又厚又黑。
赵镇鹤的神情转为平日里的沉稳,眼神中有惋惜。
‘赵黄昏这孩子早已经被啃食殆尽了。’
【所以,你更要认真对待这件事,不要厚此薄彼、一直想着比赛的事儿忘了赵黄昏的另一个夙愿。】
‘好。’
赵镇鹤想到自己在找黄昏卧室立发现的一本笔记本,笔记本里只围绕两件事,一个是乒乓球,还有一个就是对于李云河的爱恋。
从笔记本里可以窥见,李云河当初对赵黄昏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直是亲手提携,亲手教,私下里嘘寒问暖,最后打动了赵黄昏。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李云河性情大变,不仅转身就和白莲王俊朗在一起,更是对于赵黄昏的退队狠踩一脚?
赵镇鹤一边想一边呆,一群人在机场里走向行李拿取处,他一闷头撞上身前的人。
‘砰’的一声,赵镇鹤自己听了都觉得脑壳儿疼。
他抬起头,是李云河。
李云河一脸愕然地望向他,伸出手好像要摸他的脑袋帮忙揉揉,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及时收手,咬住自己的嘴唇。
“云河...”
赵老干部决定主动出击一把,抱着恶心自己的想法说出‘云河’两个字。
比起‘云河’,他更想说‘孙子’。
李云河的眼神很闪烁,但当他看向赵镇鹤身后的唐纸时,脸色又陡然转差,冷冷地从唇边哼出一声‘走吧。’
赵镇鹤:“......”
‘不行...系统同志,请问真的不可以直接下药吗?我觉得这样比较简单,要不然我们折中一下,买个凶,列宁同志曾经说过,非常时期...’
【......】
【不行!不可以!不能够!】
系统声嘶力竭。
在赵镇鹤和系统都没有注意到的身后,唐纸小少爷单手插兜,眼神明明暗暗,在夜色钟看不分清。
他抬眼看向李云河,微微皱起眉,露出普通十八岁少年绝不会拥有的肃杀表情。
*
到了国外,这才能清晰地认识到华国乒乓是多么得不受世界招待。
其他国家上场的时候,场地上发欢呼声一片,掌声和口哨声齐响;可当华国上场的时候,全场如同被消音一般,喝彩声瞬间消失,一顿沉默后,几个白人开始发出‘嘘’声,逐渐所有人附和起这‘嘘’声,负能量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把华国队伍包裹得严严实实。
赵镇鹤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披着毛巾,当他经过欧洲席的时候,有个金发大汉冲出座位,对着他大声嚷嚷口齿不清的西班牙语,竖起中指大声叫唤。
几个孩子作势要用手上的水砸他,最后被保安拦了下来。
华国队伍里所有的人都非常尴尬,但这种尴尬带来的怒气被他们全部归咎在赵黄昏的身上,其他人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就不给赵黄昏好脸色看。
运动员候场的长椅上,三个运动员和李云河坐在第一排,就赵黄昏坐在第二排,被嫌弃得远远的。
赵镇鹤抽到的编号是最后一场,离他上场还有两个小时多,他深呼吸一口,用毛巾包裹住自己的脑袋,在脑子里不断重复演练乒乓球的基本备战动作。
整个赛场都很哄闹,周围的喊叫声被毛巾隔绝,成了逐渐远去的背景声。
这种吵闹声在45分钟后又重新在赛场后达到了极点,观众席上的人们举起国旗欢呼。
H国金敏秀对战华国周年,5-1,毫无悬念。
美国Daniel·K对战华国于明明,4-3,一场啃咬战之后,最终落败。
败给夺冠大热门H国似乎面子上还过得去,可谁也没想到,华国一上场就丧失两门大将,连对战美国都输了。
于明明汗如雨下,整个衣服都是湿透的,眼睛全都是血丝,他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直都在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华国的比赛队伍如同蚕蛹般把自己包裹在茧中,灰头土脸地埋在‘嘘’声之中,周年和于明明回到座位上后,一直低着头。
周年把自己的脸埋在手心,身体一直在颤抖。
周围的观众席的人站起来,对着华国队伍的方向叫嚣,骂着一些类似于‘Fuck’‘Garbage’之类的词语,队伍里没有一个人敢回应。
赵镇鹤则是在毛巾的包裹下一动不动,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应。
这时,一个人从H国的等候席上走下来,走到华国的等候席之前,他用英语询问,“Who is Zhaohuanghun”(谁是赵黄昏?)
这个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名字牌‘’——宋明永。
宋明永是H国的小将,也是这次H国派来迎战乒乓世锦赛的王牌,可以说是世界乒乓体坛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赵镇鹤抽签对战的人,也正是这位宋明永小将。
赵镇鹤扒拉开毛巾的一个缝隙,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向宋明永。
“I just come to say, I\'m so glad to complete with you. ”(我只不过来说一声,和你比赛我真的很荣幸。)
宋明永对着赵镇鹤的方向微笑,举起大拇指,定住——
“garbage.”(垃圾)
宋明永的大拇指直接一个转动,用力朝下,他笑得前俯后仰,H国等候席上的队员们跳起来给宋明永鼓掌,一边发出‘ ’(打败垃圾)的呐喊声。
华国队伍里没有一个人帮赵镇鹤说话,赵镇鹤本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拉住毛巾,遮住自己本来露出的眼睛。
宋明永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耸了耸肩膀回到自己的位置,最后还丢了几个骂人的词。
VIP观众席上,唐纸站得笔直,墨镜底下的眼睛充斥冰凉。
他看向被毛巾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赵镇鹤,心里又闪过如同墨水般深沉的担忧。
一段令人窒息的休息后,广播里终于开始播放赵镇鹤上场的消息,甜蜜的法国腔英语一遍又一遍重复。
‘H国宋-明-永对战华国赵-黄-昏。’
华国两个字似乎对现场的所有观众有魔力般,所有人立马沸腾起来,朝着华国的方向开始喝倒彩,一时间‘嘘’声阵阵。
赵镇鹤就是在这片嘘声中站起来的,他直接掀开自己身上的毛巾,“刷”得一声丢在了身后。
毛巾在半空中划落。
豁然间,他浑身的气场都变了,包裹在毛巾中的傲气、才气和都被放出来,他的眼神从原本的温和变成锋利,他站直身子,背脊如同松柏般挺拔。
宋明永握住球拍,没有把赵镇鹤变化的状态放在眼里,嘴角都是不屑。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赵镇鹤先发球,他举起手,绷紧手腕,脑海中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分别是他本来世界的两个乒乓球巨匠,邓亚萍、王涛。
刚刚他把自己封闭在毛巾里,就是在回忆这些。
他来比赛前看过基本所有国家的队员视频,他记得H国的宋明永,也知道什么打法适合自己来跟这位小将对赛。
他在刚刚的回忆中,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想在最短时间内打败宋明永——那就采用邓亚萍和王涛都非常擅长横板快攻结合弧圈的打法。
哨声响起,银色的小球在半空中飞舞,如同小子弹般发射出去,宋明永接过赵镇鹤的第一个球后,脸色逐渐严肃。
怎么可能,这走位...怎么可能...
赵镇鹤今天的打法,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快且技巧多,你根本看不清他的线路,看不清他拍出乒乓球的旋转弧度。
上一秒你看着是横板快攻,下一秒就是弧圈球,让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同时应付。
以攻为主,以快为先。
第一局还没有结束,宋明永的脸色便完全暗淡下来,脖子上开始不停地流淌冷汗。
赵镇鹤打法凶狠到观众席所有的人几乎同时噤声。
随着“砰、砰”声的响动,赵镇鹤不断变换自己手中的动作。
正手快攻、正手快带、正手拉弧圈、扣杀!
正手挑、正手搓、正手摆、扣杀!
反手快拨、反手拉球、反手弹打、扣杀!
反手快攻、反手摆、反手拉弧圈、扣杀!
扣杀!
比赛快到让人惊诧,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屏幕上的一闪一回,似乎刚刚开始,就已经埋下定局。
观众席上的人几乎都屏住呼吸,一个一个慢慢站起身体,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被挤在角落里的华国支持队终于敢拉出华国的国旗,几乎都是含着泪水大声呐喊赵黄昏的名字。
“赵黄昏!赵黄昏!赵黄昏!”
“华国!华国!华国!”
广播里——‘华国赵-黄-昏对战H国宋-明-永,3:0’
“啊啊啊啊啊啊!”
华国人、甚至是东亚赛场都开始沸腾,就连周年和于明明都跳起来,嘴里叫起赵黄昏的名字。
赵镇鹤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欢喜,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站到大屏幕的镜头前,举起他的大拇指,定住——而后‘刷’的转朝下。
用无声来回应那些对华国、对他的鄙视。
他对着镜头——
“我,赵黄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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