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早已经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慵懒的半眯着眼睛休息。
男人的呼吸正好喷在她耳后,痒得卿卿连忙缩回了肩膀, 侧过脸去,便对上了他的脸。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胳膊漆黑瞳孔之中,各自清晰映出对方完美的轮廓, 久久凝视着挪不开眼。
卿卿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白嫩如葱根一般,还染着艳红蔻丹的指尖, 在男人的脸上划过, 划过那精致好看的眉眼, 削挺的鼻梁,纤薄的唇瓣。
以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卿卿心下一股暖流,现在总算再也没有了顾虑和疑惑。
她现在知道了, 在建业城外,她身处险境, 惊恐至极,以为自己都快死了的那次, 救她的那个男人就是姬行云。
他们早就见过,可是她惊吓过度, 已经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忘记了, 报恩还报错了人, 是姬行云一直记得她,还在千方百计的找她。
他们在南阳相遇之时,她先入为主,将他看成了罪大恶极的敌人,可是一路走来,他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反而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保护她的周全。
他杀了宋易,是因为宋易先杀了他的手下,并且,他已经给了宋易归降的机会,是宋易自己不肯服软。他杀了孙英,是因为孙英欺负了她。
他知道卿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沦为俘虏的身份,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只能放了她离开,宁愿自己深陷险境,只身跟着她去到建业,企图扭转她的心意,想方设法的要出去他们之间的矛盾和隔阂,想要与她终成眷属。
卿卿都无法想象,男人背后到底为她做了多少事,那健壮的肩膀上,扛着多重的担子,背负了多少重任。
可是他选择抛弃所以,只求于她在一起,愿意给她最安定的生活。
卿卿喜欢安定的生活,喜欢守着自己的一小片天地,有亲人和朋友在身边陪伴。
姬行云为了她,不知如何压抑着自己,可是他却从来也不说。
在今日,卿卿总算都明白了。
娇柔的身子,缓缓靠在男人怀里,卿卿眼眶还是湿润的,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涌了出来。
她娇滴滴的嗓音,道“郎君,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姬行云轻哼,“你这么厌恶我,告诉你,你会信么。”
卿卿还试图辩解,“我,我没有厌恶你”
姬行云质问,“没有你每日背地里骂我什么狗贼”
“”卿卿咬住嘴唇,瞬间就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了,其实除了狗贼,她还偷偷骂了他很多坏话,还时常诅咒他
姬行云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幽幽问道“卿卿,你就这么讨厌我”
卿卿摇摇头,她现在,早就不讨厌他了。
姬行云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询问,“那卿卿可喜欢我”
卿卿红着脸,还有些又羞又臊的,“你表现好才喜欢你,你可别忘了,刚刚才答应永不与我阿兄为敌。”
“自然不会,我答应的必能办到,卿卿大可相信我。”
卿卿娇笑了一声,带着余温的脸上,那笑容明明是无意为之,却透出一股入股的媚意,只叫人不尽沉沦。
她还带着眼泪,笑起来却甜甜腻腻的,一头撞进姬行云怀里,算是对于姬行云的恳求,总算应允了下来。
“那明日,便开始筹备婚事可好”姬行云询问。
卿卿想了想,还有些担心,她身无分文,就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连嫁妆都没有就这么光秃秃的成亲吗
姬行云好歹也是北魏的三军统帅啊,朝中权势滔天的人物,就算卿卿用了姜家女儿的身份,如何才能嫁给姬行云啊
姬行云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只是薄唇轻抿,保证道“一切我都安排妥当,就不必你操心了,你等着备嫁就好。”
卿卿自然是答应了姬行云,“那好。”
得到了卿卿的首肯,姬行云欣喜若狂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两条手臂将卿卿搂紧了,紧得仿佛想将她融入他身体里去。
因为他实在太用力,卿卿都快喘不过气,感觉快要被他勒死了似的,扭了扭肩膀,道“快起来吧,外头这么多人等着你”你却在这里苟且之事,真的合适么
“让他们等着去”
姬行云却不以为意,不慌不忙的,埋头下来,又落在了那盈软诱人的唇瓣上,压制性的啃吻,今日什么也不想做,就想一直与她陷入这浓情蜜意之中,再也不出来。
卿卿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还欲求不满吧人家腿都还在打颤呢
好在此时外头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大长公主在找姬行云前去说话。
迫于无奈,姬行云也只好起身,一个吻落在卿卿白皙细腻的额头上,柔声说道“睡一觉吧,我忙完了就回来安顿你。”
卿卿经常被他折腾,已经渐渐习惯了,可是由于今日太过猛烈,还是让她承受不住,浑身动弹不得,双腿发软的使不上力气。
怕是出去也会被人看出来,也只能缩在被子里,眼睁睁看着姬行云,自己一件件穿上衣裳,然后开门出去了。
本来卿卿也很累,现在她信得过姬行云,知道他可以依靠,能处理好一切,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于是累得筋疲力尽的她,就这么在书房里,身上只穿着件薄衫,沉沉睡去。
姬行云整理好了仪容,前去见了母亲襄城大长公主。
萧芜君高坐上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从善,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就应当成家娶妻,为姬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你爹早亡,就留下你这一条香火,你又常年带兵打仗,危险重重”
她的意思,战场上刀剑无眼,任凭姬行云再如何百战不殆,说不定也有失去控制的时候,早日留下香火,一直是萧芜君期盼的事情。
萧芜君以前也趁着姬行云不在洛阳的时候,给她收纳了许多美姬在府上,可是每回姬行云一回来就将人都送走了,至今油盐不进。
她是软磨硬泡,就想着早日让姬行云成家,这姬行云离开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回来,这次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了,必定要将婚事订下。
萧芜君道“阿婉你也早就见过了,我觉得她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是洛阳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你常年不在,这侯府有她打理,我也能少操心一些,若是你没异议,改日便让人去谢家提亲吧。”
她这次是下达命令的语气,毕竟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做主,所以萧芜君这次就是要做这个主。
然而姬行云沉默得听完了她的一番话,才淡淡启口,道“其实从善此番回来,便是有婚事要与母亲商议,去年我只身前去南齐办事,身陷险境,幸得姜家相助才得以脱困,当时我已经答应姜家,会娶姜家的女儿作为回报,此番姜九郎带着他妹妹来洛阳,便是将想他妹妹许配给我,完成当日承诺母亲今日应该已经见过姜家的小娘子了,还望首肯。”
萧芜君听闻这番话,顿时皱起了眉,“那个姜家十七娘”
好啊,当时萧芜君看见姜氏女的时候,心下便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那少女娇娇软软,柔枝嫩叶的,一张脸生得过分美貌,在一群少女之间着实扎眼。
当时萧芜君还在想,姜家把她带进洛阳来,必定是想要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没想到还当真被她给猜中了,她要嫁的不是别人家,正是她容陵侯府姬家
那少女如此娇柔得跟一朵娇花似的,萧芜君实在想象不到,她若是嫁给自己儿子
萧芜君突然有点怀疑,姬行云与姜家素有来往,莫不是早就看上了这姜家的小娘子,所以才至今不娶吧
虽然有所疑虑,可姬行云用的这个借口,实在让人无力反驳,总不能让他违背了与姜家的婚约吧虽然是口头的,可毕竟姜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在给个世家贵族都说得上话。
萧芜君也只是有点犹豫,“可是,我早就相中了阿婉,阿婉也时常来侯府陪我,若是就这么辜负了人家小姑娘一番心意,传出去难免落人话柄,我看不如你就收了阿婉做侧室吧。”
姬行云自然是拒绝的,“母亲,谢四娘子与阿妹是同族姐妹,与我也算是兄妹了,她若嫁进了姬家,岂不是有违伦常母亲若是觉得有愧与她,可以另外寻一户好人家,也总比给我做妾要好。”
萧芜君不知,姬行云竟然能说出“有违伦常”这种话来,一时根本无法反驳
姬行云又道“从善这两日便会安排前去姜家提亲,姜家的小娘子既然来了怕是也不好再回去。
“外头还有宾客要应付,从善先行告退。”
随后高大的男人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地上渐渐拉长的背影。
萧芜君看着姬行云离去的背影,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那姜氏女,就是长得太美貌太娇弱了,看上去就是个红颜祸水,让萧芜君极为不满,与她心中的儿媳人选相差甚远,谢婉那样的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闺秀,才是萧芜君合心意的对象,怎么看怎么满意那种。
不过萧芜君从小就没有管过儿子死活,现在想管,什么都晚了。
姬行云出门之后,便撞见了谢婉正要往院里走,二人擦肩而过。
谢婉一看见姬行云,便浑身紧绷,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行了个礼,“阿婉见过大都督。”
其实谢婉很害怕姬行云,她想嫁给姬行云,完全是图名利地位,毕竟能做大都督的夫人,就算是当朝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颜面,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反正姬行云常年带兵在外,她都不用见他,只要以后想办法弄个孩子出来,就能保证自己高枕无忧的侯府人身份了。
大长公主这么喜欢她,肯定是会让她进门的吧。
本来姬行云是没打算理会她,直接就要走的。
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与她直面相对。
姬行云已经听说了,就是这个谢婉,把画和替身的事情告诉卿卿的,也不知是她无意为之,还是有意透露。
更何况,现在姬行云都说了要娶姜氏女了,大长公主竟然还执意要姬行云娶谢婉做侧室
姬行云朝着谢婉大步靠近一步。
他那浑身盛气凌人,惊得谢婉腿软,差点退了出去,稍微有些心虚,一双手紧紧捏着手帕。
姬行云居高临下,阴沉的眼眸看着谢婉,冷厉低沉的声音道“今后少来容陵侯府,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姬行云便转身走了。
只剩下谢婉浑身僵直的立在原地,眼眶通红,却是不知错所,全然不知,她到底哪里得罪姬行云了
当时便忍着眼泪,谢婉走进大长公主的院子里,来到萧芜君面前,行了个礼,道“阿婉是前来与婶婶道别的,家中突然有事,唤阿婉回去,还望婶婶见谅。”
萧芜君颦眉,看着谢婉双眼含泪,顿时就察觉出来蹊跷了。
姬行云才刚刚离去,谢婉这么快就来道别,还这般委屈的样子
萧芜君询问,“是不是从善与你说了什么”
谢婉摇摇头,“没有。”
没有萧芜君能相信没有
当日,姬行云以大长公主的名义,留着卿卿等人在容陵侯府暂住一晚,因为留的人很多,所以卿卿也并不显眼,直到次日,卿卿休息好了才从容陵侯府离去。
就如姬行云所答应的那样,不过两日时间,襄城大长公主就亲自宣布了姬行云与姜氏女有婚约的喜讯,一时间整个洛阳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大家都说大都督为了报恩才与姜家订下了婚约,如今也只是履行婚约罢了。
别馆之内,听闻消息的燕雪柔急急忙忙冲进卿卿屋里来,惊讶不已的与她议论,“卿卿,果然,一夜之间,姬行云跟姜氏女早有婚约的事在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他还真是本事,这样也行”
卿卿自然知道传遍了,她长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往桌上一趴,说道“表姐,姜氏女始终是姜氏女,又不是阮氏女。”
真正的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卿卿不想披着别人的名字,所以,即使她同意了嫁给姬行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燕雪柔在卿卿旁边坐下,顺手就将一颗蜜饯送进了口中,轻笑道“这不是权宜之计么,除非,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卿卿想了想,她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她自然也想和姬行云能成亲,只是这种方式不是最理想的罢了,想要与他在一起也只有做出牺牲,退而求其次。
毕竟姬行云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退让一步也是应该的。
正说话时候,听见敲门声音。
两姐妹闻声看去,就见是姬行云身姿飒飒,立在门口。
燕雪柔瞬间提起了一口气,快速回想了一下,她刚才没说姬行云什么坏话吧
这个男人,这么恐怖,对别人的态度,跟对卿卿的态度完全是两样。
别看他在卿卿面前恭维得很,跟一条温顺的狗似的,一扭头看见别人,就是一匹龇牙咧嘴凶狠无比的恶狼。
自从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燕雪柔至今都不敢跟这男人直面相对,跟他说话都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我,我先回避了。”
燕雪柔起身,小心翼翼的,隔得老远绕过姬行云,急匆匆出去离去,屋里婢女也尽数退了出去,
姬行云这才一声不响的,迈步进屋,来到卿卿身边坐下。
他抿唇一笑,握住了卿卿的手,垂目看着她,“卿卿,婚期订在一个月后,四月二十,我给你安排了去洛阳姜氏旁支,暂住备嫁。”
卿卿抿唇,微微点了点头,“郎君辛苦了,什么都要你一人劳心,卿卿什么都帮不上忙,实在惭愧。”
姬行云似乎察觉她笑得有些勉强,渐渐皱起了眉。
将她拉过来,靠在他肩膀上,问道“你可是觉得委屈么”
卿卿摇头晃脑,“没有。”
姬行云垂目看她,“当真没有”
卿卿起身,过去依靠在男人背上,从背后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真的没有,能得郎君如此厚爱,卿卿哪里会觉得委屈只是在想,我都要出嫁了,此事应不应当让我阿兄知晓”
阿兄是她唯一的至亲,是她现在唯一牵挂的人。
卿卿觉得,她嫁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都不告诉阿兄一声,将来若是阿兄知道,肯定不会原谅她吧。
她都已经违背了阿兄的意思,放姬行云出建业,还跟着姬行云私奔到了洛阳,如今竟还要换个身份嫁给姬行云,若是让阿兄知晓,肯定会气得要吐血了。
姬行云想了想,轻叹道“还是不告诉他为好,将来一切解决之后,我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
若是让阮黎知道了,估计又要把他的卿卿抢走,他不想卿卿再离开他。
卿卿用手拖着腮,有些苦恼,“可是,阿兄真的不会怪我么”
姬行云捏着她盈软细嫩的小手指,呐呐道“不会,放心吧,我会有办法让他承认我。”
卿卿觉得,阿兄肯定不会承认姬行云的,毕竟在建业的时候,差点没把他打死了,又怎么可能突然承认
姬行云原本又想欺负卿卿的,可是卿卿抿唇得意的笑道“我月事来了。”
月事来的时候,真是卿卿最开心的时候了。
“”同样,也是姬行云最不开心的时候,却只能关切说道,“那你好生休息,别受了凉,缺什么让侍女给你准备。”
卿卿现在有两个侍女随身伺候,一个是一只跟着她的眉儿,另一个是姬行云派来的那个雀儿。
她抿唇轻笑,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在屋中什么羞羞的事都没有做,只是相依相偎着,闲聊来许久,姬行云才就此离去。
婚事相关,都由姜九郎和姬行云出面张罗着,卿卿只需要搬到姜家,安安静静备嫁就行了。
洛阳的姜家于天水姜家也有些渊源,算得上是远亲,卿卿以姜氏女的身份出嫁,从这里比较合适。
因为备嫁,卿卿便不能与姬行云见面,只有分别之前,姬行云还强行满足了一回,说是以后要憋一个多月,怕憋坏了。
“”卿卿只有一脸的幽怨。
燕雪柔跟卿卿一起来了姜家,陪伴出嫁,说是等看着卿卿成亲了之后,她就要回建业去了。
想到两人相处时间所剩不多,便整日都混在一起。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日。
原本燕雪柔是被姜九郎找过去吃喝玩乐的,喝了些酒,坐着马车,踏着夜色往姜府返回。
可是行到半路,燕雪柔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骤然停下,身体不自觉前倾,将燕雪柔给惊醒。
外头打斗声传来,一转眼一个黑影钻进了马车里。
燕雪柔惊愕不已,正要动手抵抗。
却见上车的黑衣蒙面的男人,冷声道了一句,“是我。”
因为灯笼的火光昏暗,男人揭开面具之后,半晌燕雪柔才看清是谁,当时就屏住呼吸,倒吸了一口凉气,“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是阮黎
看见他的一瞬间,燕雪柔目瞪口呆,简直醉意都一瞬间被吓醒了。
阮黎什么时候竟然跑到洛阳来了
阮黎对外头使了个眼色,示意还在打斗,燕雪柔才伸出个脑袋喝止,“别打了,自己人”
而后安静下来以后,阮黎风尘仆仆的走过来,往燕雪柔身边一坐,道“自然是来救你们回去,卿卿在哪”
燕雪柔真想告诉他,他们不知道过得多潇洒,根本不需要救啊
“她,她不在这里。”眼看着姬行云和卿卿再有一阵就成亲了,阮黎这个时候来,肯定会把卿卿带走的,所以燕雪柔绝对不会告诉他卿卿在什么地方
阮黎皱着眉,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两个女儿家,孤身来到敌国,家里这么多人,整日为你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难道你们就一点没有歉疚之心”
燕雪柔道“我只是没来过洛阳,想四处游玩一番,既然表哥来接我了,我跟你回去就是。”
阮黎只问,“卿卿呢”
燕雪柔一口咬定,“我当真没见过她我就是跟着姜九郎来洛阳吃喝玩乐的,本来也打算过一阵就回去。”
阮黎知道,卿卿肯定就在洛阳城内并且燕雪柔明明知道卿卿得去向,却一口咬死了不肯说,分明就是想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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