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的方向是来自这一层的隔壁,那个早就搬空的房间。
上下都是无尽的楼梯,隔壁算是一个去处。谢橙从脖颈间掏出司恬的猫牌,小声唤了一声:“司恬,对面有楼吗?”
从他们这个房间朝外面看都是浓浓的一层雾气,却又不是很真切的雾,反而像是特地给外面的世界打了马赛克一样。
司恬嘤嘤地尖叫了一声,才回道:“有的,这边房间格局和你们那边一样,从客厅朝外望就能看到对面有一栋楼,然后正对这边的房间有一个人……挂在屋里。”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说的比较好听一点是挂着,说白了就是吊着,只是活人还是死人待定,但是必然是很关键的信息。
看来还是要在某些特殊的时间段才能触发出新的线索。
“行,那你们自己小心 。”她把猫牌扔进兜里,径直推开门。
……司恬可真够行的。
虽然摆设基本上都没怎么动,原本放在墙角的两卷卫生纸被她抓的稀烂,白色的碎纸屑洋洋洒洒飘了一整个屋子。大抵是想反正都已经作死了,她还把女主人的化妆包扒拉了出来,好几千的乳液洒了一桌一地,口红粉饼也都碎成了渣渣。
想都可以想的出待会“妈妈”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用谢橙吩咐,一道细细的尘土便忽然从地面上扬了起来,如同丝绸一般在地面上滑开,很快便在主要的家具器件上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罩。
谢橙十分轻快地踩着一层“土地毯”走进了屋。
周姐的家庭其实十分生活化,很容易看出她是一个全部生活重心都围绕着家庭的主妇。为了通风,窗帘被拢在两边用蕾丝扎好,十分对称,一眼就能房间主人有些强迫症的性格。
屋里的布局倒是十分普通,一张双人床摆在正中间。不过虽然很久没有出过监狱里,谢橙还依稀记得普通家庭床头大约会摆个婚纱炸或者全家福之类的。看起来这对夫妻感情并不怎么好。
或者说已经恶劣到冰点了。
谢橙瞥了一眼左侧的床头柜,柜子的侧壁有好几个烟头留下的痕迹。之前许江之跟他说过,鞋柜里面那个男式的鞋印后跟比较浅,看起来磨损十分严重,主人很有可能需要经常跑业务或者从事一些体力活动。
但是比较奇怪的是,一般来说这种人其实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烟瘾,但是这个家里面却没有见到过烟灰缸。这就说明,要么对方真的是一个醉心事业十分自律的人,要么就是周女士对对方十分不满恨不得让他从生活中彻底消失。
这样看来那情况大约就是属于后者了。男主人并不经常归家,回家后也会关上门在卧室抽烟或者争吵,随手把烟头摁在床头柜上表示不满。但是看起来两个人似乎是有意避开孩子,至少对孩子还不错。
谢橙驱着那层沙土覆盖在床头柜的手柄上,将柜子拉开。
因为靠近男主人一侧,所以里面基本上都摆放着一些男人的日用品,剃须刀充电器之类的。
倒是另一侧周姐的床头柜比较有意思。看得出她的大部分生活都是围绕着家里的孩子,柜子里面也几乎都是明信片贺卡之类过节孩子送给妈妈的小礼物。
有几张明信片有些褶皱发黄,上面的许多字还是用拼音歪歪扭扭写上去的,但是看得出写的十分用心,看得出来妈妈经常翻看。但是似乎到了小学孩子学会完整写一句祝福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叛逆起来,留言越来越短,从开始拼音拼出来的“祝妈妈母亲节快乐,越来越漂亮,宝宝爱你”逐渐变成了简单的“节日快乐”。
而给父亲的倒是没看到只言片语,不知道是因为男主人常年父子之间并不亲昵还是被销毁掉了。
下面一层的抽屉却反锁着,看起来是有什么重要东西的样子。
谢橙轻轻地敲击了一下,确定里面是中空的,细长的手指随即化开成蜂蜜一样粘稠的液体,沿着钥匙孔慢慢弄地渗了进去,两秒便凝结成了一把钥匙
抽屉里面放的果然是一些比较重要的文件。
谢橙迅速地翻阅了一下。
这家的男主人叫许文涛,女主人叫周晴诗,两个人之前都在政府的单位就职。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大约是在周晴诗怀孕的时间段,两个人先后离职。从此周晴诗便在家里做起了家庭主妇,许则去了一家私企工作。
因为之后大概没有特别的事情或是人事变动,所以并没有留下其他的文件记录。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家庭大概也不是特别太平。
不过那个时候许和周两个人的感情应当还是好的。全职之后的时期里周女士又考了两个实用的证书,证书里面十分平整地还夹了几份情书,字迹有些粗犷,一看便是许文涛写给刚刚怀孕的老婆的。一共有七八份,内容都很短,却十分缠绵,看得出夫妻关系十分亲密。
虽然到底亲不亲密母胎单身狗谢橙也不太知道。
她大概翻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便整理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压在最底面的是一张幼儿园结业的照片,一张小萝卜头晒的像是煤球一样挤在照片里,下面标着的姓许的小崽子有好几个,也看不出哪个是这家的孩子。
看起来好像发现了很多有效信息,但是又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谢橙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了回去,转头便看到薛焕和他妹妹薛可可在指挥着一群泥娃娃清理司恬留下的一片狼藉。见谢橙搜查完床头柜,薛焕立即咧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橙姐,需要帮忙吗?”
“嗯,”谢橙点了点头,“待会周女士杀人的时候你在前面顶一顶?”
薛焕顿时闭了嘴,老老实实打扫起来。
女人真是一个都惹不起。
谢橙转身打开了旁边的衣柜。衣柜一共四开门,作为一个强迫症的柜子,里面的衣服真的是整理的整整齐齐。男式的衣服熨烫好了挂在一侧。中间大多数是周女士的衣服,数量不算多但是品味很好。旁边放着一个收纳框用来收纳一些不太好叠放的小物件。
谢橙一眼便看到了框里有一只彩色的糖果发卡。挺小巧的一只,颜色鲜亮,一看就是适合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带的,周围还镶嵌了一圈小珍珠,看着便不是十分低廉。
她把发卡放进口袋,很快又从框里跳出了几个女孩子会经常用的东西,譬如头花或粉色的毛绒小钱包,甚至还有几双粉嫩嫩的袜子。
谢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一直以为这家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而且刚刚的幼儿园毕业照上面确实没有姓周或者姓许的女孩子。
也说不准周女士是喜欢女儿,从小把儿子当成女孩子打扮。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家原本是有一个女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既没有幼儿园毕业照,也没有其他衣物,鞋柜里没有位置,只剩下几个小装饰物被周女士藏在了柜子的最里面。
谢橙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柜子的门。
屋里剩下的便是一个小书架和梳妆台了。书架上摆放着几本育儿和营养学的书,梳妆台已经被司恬扒了个底朝天。
谢橙又环视了一圈,恰好薛焕已经进行到了扫尾工作,恰恰好好用了十分钟。
两人这才发现房间外面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静悄悄中,连迟故的惨叫声都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乔姜姜和许江之更是没了声音。
刚刚许江之是说了可以至少拖延十分钟的,这会儿却没了动静。谢橙瞥了一眼门口摔的稀碎的两瓶神仙水,难得有些忐忑了起来。
索性直接推开了主卧的门。
客厅里确实没有人。
但是厨房里却传来了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更准确的说,是传来了周姐格外开心的笑声:“原来这个还能这有样弄啊,好方便!赶明儿我也试试看。”
周姐完全无视了迟故在旁边半死不活的尸体和喷了半个厨房的血迹,忍不住拍了两下许江之的肩膀:“小伙子可以啊,学到了学到了。”
许江之迅速将案板上的鱼改刀处理好,顺便用胡萝卜雕了个十分简单易学又好看的花,顿时又引来了周姐的一番暴风夸奖。然后才很从容地转身向后面两个人点了点头。
周姐这才注意到身后多了两个人,看到谢橙,眼睛顿时亮了亮:“小姑娘啊,你有没有谈恋爱结婚啊,我们许江之这孩子又能干又体贴又稳重,人也长得俊,周姐给你们拉个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
谢橙&红毛:木若呆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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