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娘子乐在其中?”
羊晟睿露出一个带着丁点儿吃惊的表情,林汐立马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看着他。
这位大哥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怎么眼睛好像年纪轻轻地就不好使了?
被这么盯着,羊晟睿努力撑住了片刻,还是破功了。
“好,方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娘子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里怎么样?”
林汐挑着眉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无辜的笑容。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羊晟睿彻底服了。
这个娘子,并非常人啊。
林汐也不跟他闹腾了,很快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食肆。
其他几位娘子也已经到店里了,一看见林汐就笑着和她打招呼,顺便盯着她的身后看。
她们可都已经听石小公子说过了,今日起这铺子里就要来一个为了赶考来挣些银钱的书生!
这可是稀罕事啊,她们这些人平日里基本上都是见不着一个半个读书人的,更别说是要和他们一起做活了!
“大家认识一下,这是风大人家里的远方亲戚,叫做风恙,在食肆里做上一段时间为了挣点上京城去赶考的路费,平日里大家都照顾些。”
林汐拉着羊晟睿站了出来,羊晟睿有些不大习惯被拉扯的感觉,但还是很快就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晓得晓得,那没问题的,娘子你放心便是了。”
王大婶一看这后生模样俊俏,又不像有些读书人那样清高不好接近,立即就接过了话头来,连忙说道。
“那就好,那就拜托婶子了。”林汐点点头,如今王大婶在她食肆里也算得上是骨灰级老员工了,地位不算低了,她既然开口,她就可以平时放心了。
羊晟睿不亏是能够年纪轻轻就混到天子近臣地位的人,他身上披着一个书生的名头,也丝毫不消减他的亲和力。
甚至可以说,有了书生这个名头,反而让他在各位娘子们心里更加的有好感了。
没个几天,周围的邻居们都传遍了,那食八方里新来了一个大公子,虽然比起石曲小哥来说总觉得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却同样大受欢迎。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对比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好让自己的着迷找上一丝借口。
“还是石小公子笑得更好看一些。”一个食客说道。
“可是新来的风大公子也笑得很是温柔,很有那什么,什么书生的味道!”
“可是石小公子也有书生气息啊!像是一株清冷高傲文雅的青竹!”
“但是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啊!风大公子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就像是一壶谁都能品的茶,入口微苦,然后回甘的一瞬间,特别的吸引人。”
“啧,你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得奸细?石小公子到底哪里不好了?”
“我就没说过石小公子不好!我只是说更喜欢风大公子罢了!”
“笃笃。”
争吵的声音被敲门声打断,一个清冷的声音推门而入。
“几位客官,隔间的几位客官让我过来与你们说一声,你们太过于吵闹,已经扰到了他们的清净。”
石曲脸上难得不带笑容,看起来清冷异常,唬得之前还在一争高低的几位女客纷纷讪笑了一声,举手表示他们绝对不会再犯了。
“如此甚好,希望几位用餐愉快。”
退到了门口,他双手按在门边上,又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虽然食肆里新来的风公子,但是他总归是要上京赶考的,几位小姐们还请莫要忘记了。”
说完,他这才关上门,没了身影。
几位本来还有些被吓住了的小姐们忽然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
“老天爷,方才石小公子可是和我们说话了?”
“不止!”一个鹅黄色外袍的小姐用帕子捂着唇也遮不住她高高挂起的嘴角。
“我看啊,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移情别恋风大公子,石小公子心里吃味了!他竟然在提醒我们,那风大公子是要进京赶考的呢!嘻嘻嘻,我往日里竟然没有发现,石小公子原来心里也是在意我们的。”
其他几位小姐们也纷纷笑出声来,“可不是嘛?”
下了楼,石曲路过了羊晟睿身边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哎呀,石小公子竟然还记得我是要进京赶考的,这可当真不易。”
石曲的脚步一顿,扭头看他,羊晟睿正悠闲地一边算账一边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扇子扇着风。
他觉得那扇子有些古怪,多看了几眼,才发现上头题的竟然是食八方三个大字。
“风大公子是越发的风流倜傥了,不知道这扇子,又是从何而来?”
羊晟睿见他注意到了,立即把扇子一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自然是……佳人所赠。”
“……。”
石曲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既然是佳人所赠,风大公子还是珍重一些的好。”
说完他迈开步子,继续忙碌那些琐事去了。
把这一幕都看在眼底的林汐有点闹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搞啥呢?
不过除却这两个人偶尔会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之外,平常这两个人还是很正常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龃龉的样子,林汐也就随他们两个去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两个人一对起来,就会吸引来不少小姐们的围观,这些日子里,不说别的,这些小姐们来的比以往都要勤快多了!
二楼几乎每天都被订得满满当当的,看在创收的份上,林汐表示,你们继续这么下去,我喜闻乐见!
又是一日下来,羊晟睿已经习惯了这家食肆的日常生活,他风度翩翩地帮着几位娘子们把铺子里收拾完毕,又看着她们被那头大狼送走,才转头问林汐。
“为何小雀每日都会去送这几位娘子?”
林汐把银钱清点一下兜上,然后反问,“你没看出来?”
羊晟睿把扇子拍进手心里折好,“这要如何看的出来?”
他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林汐也不想和他推来推去,就直说道。
“我赚钱了呗,她们也有钱了,所以被人盯上也是家常便饭了,就让小雀去送送。”
“原来如此。”
羊晟睿点点头,反又问道。
“既是如此,那那个小伙计,怎么不见一起送去?”
“哦,你说他啊,因为他不需要啊。”
林汐把卤水缸子拎到了骡车上面,然后看着他,“咋么,你还有多少问题,走不走?”
“自然是走的。”
羊晟睿上了车,石曲跟在他身后也上来,林汐一甩鞭子,骡车晃悠悠朝家去了。
等到了家里,林汐匆忙烧了一锅水,自去洗漱去了,倒是石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原来的屋里。
“你找我?”
羊晟睿正半倚在床榻上,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双眼,侧头看着石曲。
“娘子并非你所想。”
石曲一走进来,就直接说道。
“哦?你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羊晟睿看着面前的少年,这几日里,他数次被那些食客们拿来与这石曲做比较,竟然也让她升起了那么一丝的好斗之心。
只是这个念头才升起,他还来不及做更多,就被这石曲一句话打消了自己在小姐们心中的地位。
若要说起来,他好久没有试过这般的挫败了。
“骚扰那些娘子的二流子中,有一人,是那小子的生父,所以自然不会去骚扰他。”
石曲避而不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
“王大婶是娘子的旧识了,那几位娘子,也是之前买卤肉的熟客。你若是认为娘子只对女子心善,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装听不懂就很没意思了。
羊晟睿长身而起,“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便是我想错了,我……”
他还没说完,石曲就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实想错了。”
“我与娘子之间清清白白,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是我视娘子如同家人,小颀也是我的弟弟。而娘子平日里脑中除了努力挣钱让日子过得更好,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会如同你一样,满脑子龌龊。”
羊晟睿微微皱眉,石曲冷笑,“不过你或许未必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原因要在娘子身边寻求庇护,但是既然是寻求庇护,就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莫要以为你是什么高官,所有人就应当庇护你,为你的一条命去死。”
说完他后撤一步,脸上的神情冷漠至极,羊晟睿被他说穿心中少部分心思,有些不舒服,但是又知道他没有说错。
“那你呢?”羊晟睿收起了脸上一贯的温和笑容,同样咄咄逼人,“据我所知,不久前你还收留了那个把你踢出家门的祖父施堰,现如今施堰又回到了他的西北,西北数年来圣上半夏无数旨意,西北不仅抗旨不尊,甚至还肆意苛刻,你又是抱着什么新,让那个罪该万死的施堰回去?”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针对我。”石曲这才明白,这人的针锋相对和对娘子那些不堪的想法究竟从何而来。
“不错,我便是看不惯你,身为男儿,家国有难你却置之不理,百姓们民不聊生你却当做看不见,甚至还将百姓推向深渊,有如你这般的人在,我如何能够相信,收留你的那个妇人,是什么菩萨心肠?”
羊晟睿反问。
“是谁负责给你传这些情报的?”
石曲忽然问道。
“这自然是机密,说不得。”
羊晟睿见他避而不答,皱起眉。
石曲挑眉,“哦,是吗?那我建议你,最好去查查你的机密。毕竟能够颠倒是非黑白道如此地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倒是觉得,或许是你们都一样。”最后一句话讥讽至极,每日看着娘子的人,却还依旧觉得娘子是那么不堪的人,没准他的人也和他一样,白长了一副眼镜。
不愿在和这人说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石曲直接飘然离去。
只剩羊晟睿坐在榻上,眼底闪过重重思绪,最终汇成一丝恍然大悟还有深沉的冷酷。
不错,他倒是在京城里呆得久了,忘了最重要一件事。
林汐是风大人介绍给他的,自然人品是得到风大人的认可。
那么,传情报过来,企图误导他的人,意图为何?除非是想要让他和林家心生龃龉,好让他离开林家,再对自己杀人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并不想写剧情,甚至想让姓羊的挂掉?
沉思,我的火锅,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写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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