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荐信?”
乍一听林汐还有些懵懂,等到林谢有些磨磨蹭蹭地把举荐信拿出来的时候,她才猛然回忆起这是什么东西!
这不就是乖崽要上学堂的必需品吗!
这个林谢当真是个及时雨啊!
“嘻嘻嘻,他是想说谢谢娘子给他出的主意,娘子怕是还不知道,现在他那家酒肆,生意可好着呢,这封举荐信就是他的谢礼了,还请娘子以后多多关照他啊。”
白蕉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谢,最后还是自己把话都接了过来,笑嘻嘻地和林汐说道。
沉思了一会儿,林汐看着林谢本来还算是羞涩的脸现在快要自燃了,她还真的没见过送礼的人能害羞成这样的,再不接,怕是这人自己要烧成骨灰了。
“那我就代替乖崽谢谢林公子了,这举荐信,我们确实很需要。”
她坦然地说着,林谢看她收了,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的有点担心林汐不能收下他这份礼,那他这些天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要知道他虽然顶着林家的名头,但是真正要为林颀举荐,还是要费不少功夫的。
不过期间种种,他也不打算说出来与外人知晓了。
“对了,小公子在家吗?我们想来探望一下他。”
白蕉看两个人总算是谈好了,连忙开口说道。
他莫名觉得自己和林小公子还挺谈得来的,又听说了那件事,本来早就想过来的,就是这个林谢,自己没胆子想喊自己陪他一起,结果又在家里磨磨蹭蹭跟个大姑娘似的不敢过来,最后还是他强硬地把人给拖出来,这才总算是出了门。
“在,正在和他哥哥玩,里面请。”
林汐认真仔细地把举荐信收好,然后笑着打开门,把两个人都给请了进去。
“我……我不是……”
林谢被白蕉推了一把,踉跄地进了门,挣扎着还要喊几句,却被白蕉笑嘻嘻地直接一勾脖子,“娘子你忙,我们自己去找小公子玩就可以了。”
“好,你们随意。”
林汐笑着看着被白蕉一拐子给拐走的林谢,忍不住在后头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来。
总觉得,好像看到当初那些沙雕男同学之间的逗比情谊一样,挺有意思的。
白蕉兴冲冲地就往后院里去,一转过去,没想到先看见的不是林颀,而是一个看起来气质斐然的少年。
他迟疑了一秒,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听说林娘子是因为一个乞丐为她指路才把人给救回来的,所以这位该不会,就是那位了?
“两位是?”
石曲把手里的药碗往旁边藏了起来,然后才装作自然无比地看着冲过来的两个人,明知故问道。
“我是白蕉,他林谢,你就是林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吗?”
白蕉一看他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一勾林谢的脖子,立即介绍道。
“这倒是过奖了,救了林颀的还是娘子,我不过是个指路人。”石曲摇摇头,然后又说道,“我叫石曲。”
他说得真诚,白蕉最是欣赏他这种人的了,立即放开了被他扼住脖子说不出话来的林谢,凑过来就问。
“那什么,石小兄弟,能不能和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啊?我只听说了个大概,他们都说娘子特别神勇,犹如天神下凡一样一下子就制住了那三个拐子,这是真的吗?”
石曲早就听说了白家二公子的性子跳脱,不似常人,现在面对面倒是有所感触了。
不过,这个性子倒是很难让人生厌,他也觉得挺好相处,便细细为他讲起那晚的事情来。
林谢在旁边插不上嘴,到最后反而变成了最忠实的听众,配合着石曲说到惊险之处,他就倒吸一口冷气;说到救下人了,他就猛地呼出一口气,放松的表情仿佛是自己被救了似的。
石曲本来还没这么注意,过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实在是没忍住落在了林谢的身上,心里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原来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哥们,也有像他们这般不讲究心计,毫无城府甚是好相处的人。
倒是他自己,到如今还放不下那些过往,却显得他才是那个心计深重的人了。
一段故事讲完下来,石曲心里仿佛放下了什么大石头似的,整个人身上的阴霾和枷锁仿佛忽然都被去除了一半,变得轻松中带着一丝少年人的蓬勃朝气,这才符合他的真正年龄了。
“哇啊哦~”白蕉大张着嘴,双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没想到娘子居然是这样的神人!简直,简直太厉害了!”
林谢也忍不住跟着说道,“是啊,林家娘子可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便是我,怕连娘子十分之一的勇气都没有。”
他说着,莫名有些惭愧起来。
“嘿,你与娘子比神勇自然是没得比,但是你诗词不是很不错吗,人各有所长,你就不必要去计较这些了。”
白蕉一看这家伙又钻牛角尖,连忙顶了顶他说道。
“白兄说的是。”
林谢一听,立即解开了心结,点头道。
“哥哥~哥哥~”
三人还在说话,林颀忽然喊着从外面哒哒哒一路小跑过来扑向石曲。
“怎么了?”
石曲习惯性地弯腰,抱住,转圈。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般自在。
林颀兴奋地拿着手里的举荐信,“阿玛说,我可以去学堂了!”
目光落在那举荐信上,石曲有些许惊讶,然后注意到那林谢泛红的耳根,立即明了了。
看样子,这举荐信才是这两位过来的目的了。
“是吗?那真棒。不过,你没有看见白兄和林兄吗?这让有失礼节哦。”
学着林汐的动作拍了拍林颀的小屁股,石曲放松自我之后,莫名感觉这个动作虽然有点粗俗,但是,手感挺不错的?
林颀扭过头,这才红着小脸发现还有别人也在这里,连忙从石曲身上挣扎着下来,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
“对不住,我太高兴了,没看见你们。”
白蕉笑嘻嘻地拉着林谢和他互相和林颀还了一礼,一边说道,“没事,这家伙看见你这么高兴,只会觉得更高兴的。”
他一拍林谢的后背,林谢莫名觉得自己有一口血在胸腔里闷着。
又察觉到林颀看着自己的眼睛变得亮闪闪的,他十分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林颀却一把扑了过来。
“谢谢林哥哥!”
他可以去学堂啦!
林颀开心得像是要飞起来,心情好得飞起,他要去学堂啦!
阿玛说了,以后他就可以识文断字了!
那可是有出息的人家,才能去的地方!
以前他都没有听说过多少人家里能把孩子送去学堂的!
阿玛真的是最好的阿玛了!
“诶,”林谢被他一把扑住,有点惊慌失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目光向白蕉和石曲求救。
结果放下了心房的石曲和白蕉一个德行,乐得在旁边看他的笑话,就是不过来帮忙。
林谢最后一咬牙,学着石曲的模样,弯腰抱起林颀来举高高之后,才恍恍惚惚地把人给放了下来。
看他那副样子,仿佛举的不是林颀,而是他自己似的,还在天空上飘着下不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脸红扑扑的林颀。
诶,真、真乖啊。
要、要是他日后成亲了,也能有这么乖的一个孩子的话,那、那多好啊。
四个人又在一起说笑了一会儿,白蕉还推着林谢上了秋千让他飞了一回,期间林谢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就不说了。
单看石曲和林颀两个人凑在一起偷笑的模样,就知道林谢有多‘惨’了。
另一边,风大人纠结了一整夜之后的两道折子,终于加急送到了京城圣人手里。
圣人年逾五十了,但是却正是盛年,精气神都十分的好,甚至有人开始私底下讨论,只怕是圣人的那些儿子们,要等到老眼昏花才能等到这个皇位了。
但是除了这样的怪腔怪调之外,更多的臣子,其实是希望圣人能够多在朝廷上再待几年。
圣人是从上一任圣人手里接下来的位置,他是长子嫡孙,也经历过不少曲折。
但是有一点,上一任圣人做得让众人称道,便是他很早便立下了太子,并且一直将太子带在身边教与治国之道。
这一点,和如今的圣人颇受爱戴是脱不了干系的。
圣人治国有方,臣子们自然不会动那些歪念头去。
风大人是今科中圣人印象颇深的一员,这折子刚递上来,他就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钦点的这个臣子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折子呈上去没多久,圣人的眉头渐渐拧紧,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折子,又翻开另一本,这才渐渐舒展了眉心,面容也缓和了许多。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之物。”
他沉思了一会儿,找来内侍。
没多时,刚下朝回到家中的几位朝中重臣,便急急忙忙进了宫。
“你们且看看这两份折子。”
圣人看他们都来了,便赐了坐,指了指折子,示意他们轮流看看。
几人对视一眼,十分自觉地按照身份地位开始传看。
等到几人都看了一遍,圣人才喝了一口茶。
“看完了?你们觉得此事如何?”
“这折子上的方子,若当真属实,那便真的是天下百姓之幸事了。”
开口的老臣一贯的风格,便是捡好的开腔,随后话锋一转,“只是这妇道人家虽然呈了方子,却也难免有收买贿赂之意,老臣以为,不可取。”
圣人又喝了一口茶,眼神看着另一个臣子。
被眼神点到的臣子连忙出列道。
“臣倒是认为,这方子算是一功,有功当赏有过必责。”
“非也,若是如此,岂非天下大逆不道之人,都可用这些歪门邪道赦过了?”
方才的老臣不满道。
“但若是不奖,这献方有功,难不成就这般凉了天下百姓的心?”
“当奖则奖,只是却不能这般胡来。”
几位大臣渐渐起了争执,圣人拧起眉,又来了。
他看了一圈,点了唯一没加入战局的年轻臣子,也便是今科状元,十八岁入朝,官居要职,是目前圣人身边的大红人。
“你说。”
年轻臣子上前一鞠,“臣以为,不若先试验此方效果,再遣人去查明那石曲身份,若是清白之身,赐他一个身份又何妨;若是有过之身,便看那方子,能得多少奖赏,赏与那妇人便是了。”
这狡猾的小狐狸!
几名争吵的臣子不甘地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忙啊我真的好忙啊!
一更来了!~存稿菌唧一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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