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亭拉开车门:“上了这辆车,再想下可就难了。”
妺喜抱住男人,下巴抵住胸膛:“既然上了,我就不会再下。”
男人笑了,突然问她:“你叫什么。”
“池棠,我叫池棠。”
妺喜答,“一池春水的池,海棠花开的棠。”
陆楠亭想,如果是一般人,她们会说:我叫池棠,水池的池,海棠的棠。
陆楠亭意味深长:“你不是池棠。”
“那我是谁。”妺喜脸色未变,骑驴找马。
“妖精。”男人轻捏妺喜脸颊,“你是妖精。”
***
直到上了车,系统还是一脸懵逼。
陆楠亭的好感度没有任何变化,始终停留在零。
怎么就... ...收了妺喜呢?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它考究着开口:“宿主,为什么陆楠亭没有打你?”
“... ...”妺喜觉得系统有病,“你希望我被打?”
“不是。”系统喃喃,“零星的资料来看,陆楠亭很讨厌被女人捆绑。”
以前有个叫毛芮的这么干过,后来连人都没了。
到了妺喜这,怎么就不太一样呢。
“小东西,你的脑子需要升级。”
妺喜知道,陆楠亭有求于他。
如果真想单纯地澄清谣言,刚刚在酒店里,男人就不会把她带出来。
既然带出来,就意味着他有所求。
系统说男人是黑社会,可从原主池棠的记忆来看,法治社会寻常人不该有枪。
普通的黑社会也最多左青龙右白虎地纹个身。
可上至陆楠亭下至他的保镖,都没有这样的彪悍气质。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硬朗挺拔,更像一棵棵百年青松。
担负过去,顶天立地。
妺喜想,不是黑社会,而是更有背景的人。
“亭亭——”再开口,她恢复娇娇嗲嗲的语气。
她眨巴着眼,朝身边的男人凑去。
车窗大开,沿途车辆被一一甩在车后。
陆楠亭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地闷着烟。
突然被这么惊悚地一叫,差点被呛到。
“你叫我什么。”
“亭亭啊。”妺喜不退缩,单手支着脑袋瞧他,“喊得亲密一点,有利于培养我们的爱情。”
“你可以叫我楠亭。”陆楠亭掐了烟。
“楠亭?”妺喜拒绝地理直气壮,“难听。”
陆楠亭眯眼:“那我叫你什么。”
他意味深长:“你这样的人,该有小名的。”
妺喜被问倒。
她眯起眼睛回忆,她的小名?
未出有施国时,奴隶们唤她王女。
后来成为牺牲品尚未得宠时,她没有名字,“喏”、“诶”、“你”之类,就是她的代号。
及至履癸爱上她时,男人唤她阿喜。
妺喜想,似乎从她出生,从未有人直呼其大名。
这个名字陪伴她千年,却从未被当面叫过。
妺喜想听人叫一声自己的名字。
“有,我有小名。”妺喜开口:“你可以叫我茉喜。”
想了想,她补充:“茉莉的茉,喜欢的喜。”
说完,眼含期待地看向男人。
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陆楠亭觉得熟悉,却没琢磨出点什么。
他只是无意义地重复:“茉喜。”
妺喜笑了,眉眼弯弯,唇红齿白:“是我。”
她一脸郑重:“我是妺喜。”
... ...
陆楠亭的别墅在城郊,约莫还有半个钟才能到。
妺喜眯起眼打盹。
身上有探究的视线,妺喜只当没看见。
陆楠亭不住地打量身侧的女人。
茉喜?他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女人正缩在角落睡觉。
她闭眼时,狡黠和嚣张都不复存在。
看起来就是个天真的小女生。
心头一动,陆楠亭抱过妺喜,放在自己腿上。
他掂了掂,太轻了。
陆楠亭想,茉喜这么轻,会不会身体不好还怕疼。
以后做成人彘时,手刚剁完就死了可怎么办。
眉头皱起,男人脸上浮出一抹担忧。
他想,这些日子,得好好喂她。
妺喜睫毛轻颤。
这个男人不会爱她,他想要的是她的命。
如今的温柔,不过是虚伪的补偿罢了。
她想,自己得好好利用这份补偿。
车窗外,路灯一盏接一盏地过去。
留下忽明忽暗的一方空间。
明灭交错,装睡的和清醒的二人,各怀鬼胎。
***
妺喜名正言顺地住进了陆楠亭的别墅。
男人很忙,不常在家。
她住进来的第二天一早,陆楠亭已经披着朝露匆匆出门。
几天里,只留做饭的管家和严肃的保镖陪她。
妺喜也乐得清净。
除了管家一天四五顿喂猪一样地哄她吃饭以外,一切都很好。
与此同时,孙翟这人像是消失了一样。
说好给交代的晚宴,妺喜被陆楠亭带走,他连个屁都没放。
妺喜瞧不起他。
系统日常汇报:“孙翟的好感度升到了七十。”
妺喜并不意外,一语中的:“他害怕陆楠亭,又舍不得自己曾经不要的女人成了香饽饽,如此一结合,自然好感飙升咯。”
妺喜想,她得再来一把火,烧得孙翟来以卵击石。
夕阳顺着地平线缓缓落下,妺喜走到一楼的餐厅,按下铃。
很快,管家就布满了一桌精致的菜。
妺喜拿起筷子,戳了戳米饭,突然扔到一边。
她冲管家开口:“我们家亭亭呢,我要他陪我吃饭。”
管家眼角略微抽搐。
“... ...”
“陆当家有事,目前不在国内。”
妺喜敛眸,睫毛在眼睑打落一片阴影。
她将手机扔到桌上:“他电话多少,拨。”
管家为难:“这——”
妺喜面色不悦,靠住椅背:“不打?我可是你们陆当家的心上人。”
管家不作声。
心上人?怕是放在心上,时时刻刻都想弄死的人吧。
除了休息,当家很少回中国,听说泰国的盘口阵势愈打愈激烈,他更是没这么个回来的心情。
只是最近,却一反常态。
不光久留,还留下了个女人。
几天前,当家匆忙离开。
走之前特意嘱咐自己,看好了池棠,别让她耍性子离开。
看管家沉默,妺喜起身,佯装要走:“不打也行,你是管家,下次回来给他捎个话。就说我呆腻了,什么时候他回来陪我说说话吃吃饭,我再过来。”
见状,管家急忙留人:“您稍等。”
他匆忙去向二楼,拿专用的手机拨去电话。
***
泰国某处。
二楼的小木屋,齐齐立着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
陆楠亭透过望远镜遥望东方。
镜头里是一大片罂粟地。
红绿黄蓝,各色都有,姹紫嫣红。
有风拂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微微随风轻摆,像盛情的邀请。
陆楠亭直起身,伸手揉搓太阳穴。
这片罂粟地,泰国最大。
那些花看着美艳无害,却牵扯了一整条带血的利益链。
远处有枪声响起。
不用看,陆楠亭都知道发生了什么:“Alva,这两天又开火了。”
“是。”被叫做Alva的男人上前。
Alva是泰国本地人,此处陆楠亭最为得力的助手。
“当家,我看要不然就算了吧。”他犹犹豫豫,“一年多了,咱们折进去不少人。反正都是发财的买卖,不赚白不赚。”
“他也是这个意思。”Alva补充,“只要当家您愿意,他立马收手,咱们两家五五分。”
没有指名道姓,在场的人却都知道所谓的“他”是谁。
陆楠亭没有吭声。
毒品发财不错,只可惜沾了手脏。
更何况它赚的再多,也压不过军火。
“不会再有变故了。”半晌,陆楠亭开口:“我找到那个女人了。”
“什么?!”Alva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算命的说的是真的。”
“是。”
“那咱们还等什么?”
陆楠亭手背在身后:“杀人还得偿命,不给点好处,怎么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
“再挺一阵子,这事就要完了。”
手机就是这时响起的。
刚接通,那头传来妺喜的声音:“亭亭——?”
又嗲又腻,掐嗓子般的刻意。
房间不大,音量又响,所以说这声不单落尽了陆楠亭的耳朵,在场的每一位都听的真切。
Alva意识到什么,他做口型——这个女人?
陆楠亭点头。随后扬手,人都知趣地离开房间。
男人撑住窗沿:“好好说话。”
“不要。”妺喜娇滴滴地继续,“人家好想你,想你想到觉都睡不着,饭都吃不下。刚刚上秤一看,都瘦了好几两呢。”
一字一句,像盛夏黏稠的糖水,摇一摇,糊人满心。
“你那是心思太多压的。”陆楠亭不想和她调情,“说吧,找我什么事。”
“亭亭——”电话另一头,妺喜挑衅地看向管家,“我在家待的好无聊,你整天不在家,咱们还怎么培养感情。”
陆楠亭笑了:“就当异地恋。”
“我不。”妺喜喝了口水,润嗓子,“要不这样,你先给我预支点什么。反正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男人的笑收了一点,不置可否:“想要什么。”
妺喜:“我想要重新红起来。”
陆楠亭应得轻巧:“可以。和原来的公司解约,我找人捧你。”
刚想挂电话,妺喜又开了口:“我听到了开枪的声音。”
她的耳朵一向很尖。
电话那头,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有泱泱嘈杂的人声,还有... ...夹杂其间的枪声。
妺喜觉得,她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陆楠亭不作声。
妺喜也不说话。
瞬间,气氛就重新归于寂静。
他刚想看看是不是妺喜挂了电话,就听到女人一字一句地嘱咐他——
“你得注意安全,拿命当命。”
“别还没来得及培养出感情就死了,那我多亏。”
“还有,也别缺胳膊少腿的回来,看着碍眼,我不喜欢。”
“放心。”陆楠亭一字一句道,“你还没死,我怎么忍心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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