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
一缕缕水波般的荧光从中荡漾而出,荧光如丝如缕,晶莹剔透,看似虚幻缥缈,毫无重量,却在无形中透露着泰山般的沉重威压。
这次,不光陆奥守,就连刚晋级的楚思尧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压力!
这股灵力波动……
三阶?
不对,我也是三阶,但灵力波动还远远没有到这种程度,至少四阶,也有可能在这之上……楚思尧远远望着,心里有了一定猜测。
他的想法刚闪过,就见戴面具的男人拿出了两张同款银制面具,用着嘶哑的嗓音说道:
“请两位贵宾戴上面具,进入会场。”
楚思尧和陆奥守对视一眼,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然后默契地走进荧光深处。
紧接着,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强烈的白光骤然绽放,两人转眼间就来到了拍卖中心。
……
拍卖中心。
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大礼堂,布置和许多开会的礼堂类似,中央是一个圆形礼台,周围以放射性环形布置一圈圈座位。
座位包括两部分,靠近礼堂的贵宾区和边缘的普通区。
贵宾区是不指望了,那个男人贩子无论从身份,还是服装上看,都很明显只是一个提供货源的普通人,所以楚思尧从他口袋里搜出来的三张蓝色小票,也是普通区。
根据小票上的座位号,两个人在普通区最边缘的角落找到了位置坐下,然后默默观察起这个拍卖会。
和一般的拍卖会不同,这里并不嘈杂,反而很安静,除大堂最中心主持人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不难猜出原因,这里灯光被调的十分昏暗,加上进场前要求佩戴的面具,想来也是宾客们不想自己的声音、相貌被其他人察觉。
礼堂之上,戴着银制面具的拍卖师神秘一笑,指向被铁链捆绑着两名少女,开始向观众介绍。
“下面是两个亚洲嫩模,19岁,无任何疾病,40万欧元起拍,现在开始!”
“滴!”
“滴!”
“滴!”
拍卖师介绍后,对这两名嫩模有兴趣的观众纷纷按下了左边把手上的按钮,开始了争相抢夺。
竞标过程并不算激烈,显然这两名嫩模对他们而言只是开胃小菜,更多人还是把目光放在接下来的商品上。
但这不妨在两名未满二十岁的少女心里上留下阴影。
她们被人贩子换上粉色紧身衣和长丝袜,嘴巴被白色胶带封住,口中只能发出“唔唔”的挣扎声,就这样……恐惧地看着自己被一个戴着面具的油腻中年男人买下。
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两名嫩模来自新加坡,此前,她们接到一个意大利米兰的拍片邀约,全程包吃包住路费报销,她们很开心地接下了这个差事,准备直接去米兰和对方见面。
然而,当她们来到约定的地点时,却见到了两个壮汉,冲上前来制服了她们,向她们注射了让人失去意识的药水,并在她们嘴上贴上了胶带、拷住了她们的手脚,像塞一件普通的商品一样,把她们塞进了后备箱的行李袋中。
接下来,她们就一直被关进一个黑暗的屋子,直到被卖到这里,永远失去了人生自由。
她们还很年轻,连自己1/3的人生都没过完。
假如,她们没被绑架。
假如,她们运气好一点的话。
等过两年,上T台次数多了,有了一些名气,她们或许可以像明星一样拥有自己的粉丝,有自己的后援团,不再只是一个被人挥之即去的嫩模。
又或者,运气差一点的话。
她们或许会辞掉模特这个工作,找一个自己能接受男人嫁了,有了自己的小孩,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等待她们的只有被作为玩物的一生。
“呵……”
楚思尧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可悲又可笑。
虽然现代一直在宣扬自由民主,但当今世界却仍存在奴隶制,世界约有1000万至2700万人沦为奴隶。
是的,就是当下。
据国际劳工组织(ILO)报告,人口贩运现已成为仅次于毒品和武器走私的全球第三大地下贸易,而且已成为组织分工细腻的国际犯罪。全球每年的跨国人口贩卖达到80万,其中受害者中80%是女性,50%是儿童。
在世界各地,东南亚现在已成为世界上人口买卖最为猖獗的地区。在东南亚,尤其是湄公河次区域各国一些边境地区,是拐卖人口的重要流出、流入和中转地。
而位于东南亚,又位于湄公河附近的泰国更是重中之重。
其中泰国的首都曼谷,又被誉为——
“人口贩卖中心!”
不过,这一些就算楚思尧再怎么清楚,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口拍卖会。
在部队里的时候,他曾经听队长说过,现代人口贩卖更多是通过黑市,或者是在暗网上组织,通过互联网进行内部拍卖。由于它的危险性,一般不会私下举行这种大型聚会。
但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还是要归咎于灵力者的介入……
结界,楚思尧没学过,甚至也没听说过,不过从现场的规模和熟练程度来看,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拍卖会背后肯定站着什么民间灵力者形成的组织,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思索了片刻,楚思尧将目光落在身旁的陆奥守身上。
这一次。
和不久前放水灯时看人群的眼神一样,陆奥守低沉着脸,金色的眸子仿佛被昏暗的灯光影响,显得暗淡无光。
他无声地坐在下方,神色怔然地看着一个个女人、男人和儿童像商品一样被随意拍卖,这中间或许包括白天大皇宫里那个男人的老婆,她们可能被卖做泄欲工具、奴工、割去器官,或者随意屠戮。
无论结果有多么悲惨,陆奥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哀伤和迷茫,他握紧着拳头,努力不让这些情绪出现在脸上。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
现在他们还在别人的地盘,过多的情绪波动,只会给自己、给楚思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有些事他并不是不懂。
可是即便是这样,陆奥守仍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他缓缓抬起头,神色木然地注视着礼堂上一个不足六岁大的小女孩儿。
麻药的药效流失,小女孩儿一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昏暗阴冷的环境,戴着面具的陌生人群,各种像商品一样审视的目光,以及束缚住手脚的沉重铁链……
这时候,小女孩儿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在家里,她蜷缩着身子,无力地颤抖着,嗓子里挤出了一道道哭泣声:
“妈妈……”
“爸爸……”
“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那声音细细的,低低的,稚嫩又虚弱,徘徊而不绝。
她哭泣着,挣扎着,最终换来的只有台下人群无情的讥笑声。
这一刻,陆奥守死死握紧拳头,不忍地偏过头,如太阳般纯粹的金色眸子渐渐染上了血色。
在看到陆奥守红着眼睛的那一瞬间,楚思尧忽然有些心软。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消散,因为陆奥守必须明白一点:
这个时代,并不完美。
阳光永远与阴影背道而驰,黑暗的影子无论过了多久,总会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角落,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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