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皓月当空。
越过本丸门前必经的青泥石板路,踩着一地闪闪烁烁的碎影,刚回来的楚思尧没有先回屋休息,而是绕了个远路来到了西边的篮球场旁。
因为在这里,有一个从早上开始就被绑起来的某作死分子。
楚思尧抬头,见鹤丸早已陷入熟睡,便没做犹豫,手指覆上绳索,几个闪烁间,就将绳子灵活地解开。
然后,又在他快掉落之时,迅速一个“公主抱”将人搂入怀中。
“嗯?”楚思尧眉头一皱。
刚才抱住鹤丸时,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就像一片枯叶飘落地面,一滴水滴流入大海,掀起的波澜微乎其微。
“太轻了……”
顺着月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眼怀中的人。
白发太刀轻轻侧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显得格外安静,离近了些,甚至还能听到一阵阵细微的呼吸声,和从他身体上传来的淡淡余温,无形之中,让这个有些削瘦的青年增添了一丝柔弱。
如果不是看到这副景象,恐怕谁也想不到,现在怀里的这个人就是所有刀剑里最喜欢惊吓搞怪的鹤丸国永。
或许也验证了那句话。
睡觉的时候像个天使,醒来的时候就是个魔鬼。
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不过很显然,楚思尧目前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瘦了,必然要把他养肥一点!
多年以后,当鹤丸知道是今天这件事情让自己每天过上了猪一样的生活时,气的他恨不得打开时空转换器,直接穿越过来,赏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刮子!
鹤丸:睡睡睡睡睡!麻痹!就知道睡!!!
你造你以后的生活吗?
早上包子油条豆浆煎饼果子热干面绿豆糕,中午宫爆鸡丁麻婆豆腐手撕包菜鱼香肉丝,晚上红烧肉酸辣土豆丝辣子鸡牛肉盖饭。
除此之外,每天还有四次加餐,听到吗?是四次!整整四次!
再除此之外!
一但楚思尧觉得他瘦了,又会丧心病狂地逼迫他吃桂花糕皮蛋酥核桃蜜饯鲜花饼一大堆点心。
甚至,后来他随口说了一句“中华点心有点吃腻了”,又让烛台切每天变着法的做日式点心给他吃,而且是一见面就往他嘴里塞东西,不管他吃不吃得下……
你听听!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求求你赶快给我起来!告诉他,我们这种体质是天生的,改变不了啊!!!
呜呜呜呜呜T^T,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虽然未来的鹤丸在拼命地呼喊,但是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睡成个死猪了,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离开篮球场,再次穿过青泥石板路后,楚思尧一手抱着鹤丸,一手推开了本丸的大门,他脱下军用长筒靴,踏着木板的地板,直接往前。
进屋不到一分钟,一抺灰色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正准备替鹤丸松绑的长谷部微微一愣,看着突然回来的审神者。
双目相接,两人对视了一眼,即便是什么交谈也没有,主控天线闪动的长谷部也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主这是在问鹤丸的房间在哪!
长谷部自觉地退到一旁,用右手指向靠左边的第三个房间,目送着楚思尧将鹤丸抱进屋内。
紧接着,大概过了三分钟,楚思尧就走了出来。
“现在是谁在出阵?”楚思尧问道。
刚才路过庭院时,他眼尖地发现时空转换器还在开着,这正说明了在这个寂静漆黑的深夜仍有人在进行出阵。
长谷部闻言,下意识回答道:“是陆奥守,中午跟着主您回来时,他就开始了独自出阵任务,一直持续到现在。”
“是他呀。”楚思尧淡淡应了一声,眼眸深处闪现起一丝隐晦的情绪。
虽然当初在湄南河东区时,他交代过陆奥守要把这几天的出阵量全部补上去,但他没想到陆奥守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
这也太听话了吧……
楚思尧笑了笑,一股异样的情感在心口慢慢盘旋,随即渐渐消散。
“大俱利伽罗的房间在哪?”沉默了一阵,他问道。
长谷部反应过来,语速平缓地回答道:“就在鹤丸隔壁,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房间里,平常的话,他现在人应该在……网球场那边的树林里看星星。”
“从我走后一直都是这样?”皱了皱眉,楚思尧问道。
“嗯。”长谷部眼底浮现一丝担忧。
在大俱利和烛台切被带回来后,除了烛台切有尝试与他们接触、搞好关系过,大俱利却还是那样子。
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成天独来独往,心事重重。
后来,有了同身为伊达组的鹤丸国永加入,鹤丸似乎看出了什么,经常用自己擅长的惊怀逗大俱利开心,虽然表演很拙劣,但长谷部必须承认,大俱利的确比刚来的时候开朗了点。
但也只有一点。
本丸里的刀剑都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仍然在拒绝些什么,仿佛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黑匣里,沉默着,无力着。
原因其实并不难猜,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无非就是……被审神者抛弃。
在这一方面,长谷部自己也有些感同身受。作为织田信长的宝刀,后被信长随手赏赐给黑田家,当时他的心情和大俱利也差不了多少,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被遗忘的情绪,他至今都忘不了。
其实现在也是,尽管有时间的冲淡,但有些伤痕一旦刻下了,就难以抹去。
劝解大俱利?
长谷部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他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也更比所有人都知道,生活不是小说,有些事情……不是靠一两句漂亮话就能解决了的。
这段期间里,他一直都在期望着楚思尧能早点回来,解开大俱利的心结。
但,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可笑的,他们这群经历百年时光的付丧神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一个不足二十岁的青年身上,本身不就是个笑话吗?
或许是这样吧……
但长谷部心里却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能做得到!
即便这份信心没有任何依据,没有任何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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