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第一次看见燕含章的时候,真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仙。
用他这个学渣心里少有的几个夸帅哥的词全贴到燕含章身上都不觉得过分。
他看了看旁边的镜子,觉得心里更难受了。真嫉妒啊,想我前世好歹也算个帅哥,这辈子怎么就变成了个青年油腻男呢。
景安看到燕含章走到我面前,跪下,敛眉低首,说:“参见陛下。”
景安就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起来吧。”
景安是一个挺能装的人,最起码现在他感觉自己装的很像个性冷淡。
系统当年也是个小废物,它什么也做不了,声音贼难听,每次听见他说话景安就感觉有人在拿刀刮他的耳朵,它每天除了提醒他打脸就是提醒他攻略,它现在又开始了。
“姓名:燕含章,性别:男,性向:男,年龄:20,身份:误闯入宫斗世界的天命之子,现为景灵帝男宠。宿主任务:攻略燕含章,刷满好感度,阻止燕含章破坏游戏规则登基为帝。”
景安听不太懂:“什么叫刷满好感度?”
系统说:“让燕含章爱上你,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永居后宫,做个宫斗的美男子。”
景安让他吓了一跳。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哦他本来也不是人。
“这不是欺骗人感情吗?”景安问它。这也太人渣了,“为什么要让人家永远待在后宫里,缺不缺德?”
系统特别冷漠:“如果天命之子成功登基为帝,改变历史,那么宿主作为历史的产物,就会立即消失。”
景安能说什么,景安说这也太缺德了,但是他同意了。
道德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更何况从人民大众的角度出发,他也是为了顺应历史,预防蝴蝶效应,利国利民,当受嘉奖。
景安看向燕含章,他敛眉低首,显得很是从容,可景安却看出了他有点紧张。
因为景安看到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微微打颤。
景安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一下子放松了。
景安想,他可能也没多大吧,可能和我一样,还在上学,忽然被扔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皇帝的男宠,生死都由别人的一句话决定,比我还可怜。景安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其实景安可能并不是同情他,而是同情被同样抛到这个世界的自己。
“来。”景安对他伸出手。
燕含章顿了顿,然后把手放到了景安的手里。
他的手真嫩真软啊,手指又细又长。
景安面瘫的脸下是个隐藏的颜控,看见长得好看的心里总会有那么点好感。
男宠都保养的这么好,皇帝怎么就长得这么丑呢。
景安拉起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他说:“以后我就把你当成弟弟,会对你好的。”
永远做个可爱的小公子,这多好,别想着做皇帝了。
燕含章头都没抬,轻轻点了点头,很温顺地喊道:“哥哥。”
景安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大哥哥的膨胀感。他是个独生子,从小到大都想有个特别好看的弟弟妹妹叫他哥哥。
景安刚想带着他软软的小可爱弟弟去到处玩,就听见他的死废物系统冷漠地说:
“燕含章是杀死景灵帝的凶手。”
景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
小废物又重复了一遍:“燕含章是杀死景灵帝的凶手,燕含章为了不侍寝,下毒毒死景灵帝,连夜逃走。景平王继位,燕含章易容后以白身入仕,十年后毒杀昏庸的景平王,皇室无人,燕含章封异姓王,权倾天下,杀了一众老臣之后,顺利继位。”
景安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他现在感觉自己抱着一块人形炸.药,马上就会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的那一种。
他问小废物:“那景灵帝是什么时候被燕含章毒死的?”
小废物说:“今晚。”
景安要被气死了,这个小废物早说十分钟也好啊,但是它就是这么废物,非要到这个时候再说,现在他把这个人形毒药放在旁边,进退两难,简直绝望。
景安问系统:“毒药在哪儿?”
小废物过了好大一会儿,告诉景安说:“不知道。”
景安现在觉得他要不还是去死吧,回现代也挺好的,郑召南不就是脾气大点,看不起人点吗,不要脸了哄哄不就完了,肯定比跟这个要害死他的小废物待在一起强多了。
“提醒宿主,任务未完成,历史改变,宿主将会永远消失。”
它这个时候倒是挺机灵。
景安看了看低着头坐在他身边,温顺漂亮的燕含章,问系统:“你刚刚是说他性向为男吗?”
系统:“是。”
景安在心里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用我平生最好的演技对燕含章说:“含章,朕心悦你。”
燕含章猛的抬头,眼神中有一秒中出现了看制杖的意味。
不过他马上低下了头,低声道:“谢陛下垂爱。”
景安顿时堵心了,哎,人家演技可比我好多了。
景安对他说:“你放心,朕心悦你,自然不会对你用强,一切都要等你心甘情愿才好,到时你我两情相悦,自当共赴佳境。”
景安真的觉得自己演的挺好的,但是据后来顾三说,他当时脸上面无表情,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抗拒,说情话说的仿佛在念遗书。
不过当时景安可不知道燕含章怎么想的,他只是看到燕含章头更低了,轻声道:“谢陛下。”
第二天一早,景安发现自己还活着,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毕竟杀皇帝这个事风险太大,能逃出去只能算侥幸,不到万不得已,燕含章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第一次活下来景安就胆大了,反正他是个昏君,也不用上班打卡,每天就一觉睡到自然醒,浇浇花,剪剪草,打打拳,闲着没事做点小手工艺品,偶尔想起来就让人给燕含章送点金银珠宝,想不起来就算了,然后再一觉睡到自然醒。生活过的非常惬意。
直到有一天,系统跟他说:“宿主,燕含章已经挖好地道,正准备过段时间逃走。”
景安一口吐出了宫女喂给我的葡萄:“你说什么?”
系统又开始装死了。
景安翻了个好大的白眼。
“摆驾,轩亭院。”
景安这个气啊,你说说这个人,好好待着不好吗?有吃有喝有玩有穿的,后宫三千宠爱在一身,最关键还不用陪.睡,多少人想要还要不来的好买卖啊,他怎么就非要走呢。
景安不愿意让人抬着,就一路走着到了轩亭院,还没到的时候,离着老远就听见了人呜咽的哭声和求饶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挨打的是燕含章吧?
他快步进了院子,结果就看到,燕含章,他那男妃,坐在院子里,让人撑着伞,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人行刑。
那人估计已经被打了半死了,声音都小了许多。
幸亏这段日子在系统的强迫下,为了不崩人设,景安已经勉强适应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不然他真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会是个什么表情。
燕含章明显比景安心理素质好多了,看见他了,一点也不慌,悠闲自得地给他行了个礼,笑着对他说:“陛下,您怎么来了?”
景安想着这人还挺悠闲,但是据后来顾三说,他当时其实有点慌,毕竟在这宫里,皇帝最大,要是我真的追究他动私刑和不体恤宫人的罪过,他很难脱身。
虽然景安感觉,顾三十有八·九是为了安慰他的自尊心才那样说的。
不过景安当时没怎么看那个人,他心里头有气,故意吓燕含章,对他说:“来找你睡觉。”
燕含章愣了愣,抬头看向景安,然后扬起唇,笑的百媚具生。
然后晚上他们俩就真的在一起睡觉了。盖着棉被纯聊天。
景安没忍住问他:“白天那人怎么回事啊?”
其实说真的,景安还是有点不太能适应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世界。
燕含章说:“那是臣宫里的太监,不知道奉了谁的命令来给臣下毒。”
按理来说,他应该自称臣妾,不过景安也不在意。
景安听见他说的话,稍微安了安心,毕竟这也算罪有应得,景安对他说:“下次别跟不熟悉的宫人离这么近,难保会有刺客,有危险,让人私下里解决就好了。”
燕含章怔住了,眼神中出现了一点景安看不懂的东西,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谢陛下。”他说。
景安想起白天他给我行礼,对他说:“以后你见我,不用行跪拜礼了。”
燕含章愣了愣。
景安没管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第二天一早,景安见他还没醒。就自己提前走了。
到了自己宫里,景安跟他的御前带刀侍卫说:“昨天燕公子被人下毒了,我放心不下。你去给轩亭院多加点儿人手,顺便从内到外搜查一遍。哦,对了,轩亭院里面儿有个密道,我让人挖的,你搜查的时候,如果查到了,就当没看见。”
嫔妃私挖密道,这是死罪。但是如果是皇帝挖的就不同了。不过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事。
侍卫大哥被他说的话惊住了,可能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也有可能是景安刷新了自己对昏君的认知。不过他也没多说话,奉旨立刻执行去了。
燕含章当年真是能屈能伸,景安那旨意下了没多长时间,燕含章就过来了。
他穿了件月白色的圆领袍,胸前还配着一块精致的玉坠饰,龙章凤姿,翩翩公子。
景安心想他还挺悠闲的,还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
燕含章笑的温柔似水:“陛下夙夜在公,臣不能为您分担一二,今早起来给您熬了汤,您尝尝。”
这话说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景安十有八·九是来试探他的。
景安丝毫不被美□□.惑,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你把汤放下吧,你给的东西,朕不敢喝。”
燕含章死到临头都不慌,冷静跪下,道:“陛下对臣妾不满,想杀臣妾便杀,何必为难臣妾。”
都自称臣妾了,可见燕含章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景安对他说:“你倒是真不怕我杀了你。”
燕含章抬头,笑的跟个狐狸精似的,特别勾人,说:“陛下舍得吗?”
景安心想,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主要是怕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不过那一刻他的确被美色袭击了一下。
那时候的燕含章真好啊,天天讨好我,犯了错就勾引我,还不生气不吃醋,每天笑的像一只狐狸精。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都是假的。
他恢复了燕含章的侍寝。
反正景安多了一个抱枕也不吃亏。
燕含章也发现了景安的底线真的很低,渐渐不再拘谨。
最大的表现就是当景安按照系统的指示尬撩他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笑出来。
景安有点不好意思,捂住他的嘴,告诉他:“不许笑。”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景安,然后舔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景安被他吓到了,连忙收回手,恼羞成怒道:“放肆!”
然后他就笑的更厉害了,抖着肩膀,花枝乱颤。
由此可见燕含章真是一点都不怕他。
虽然后来的人都说当皇帝危险,但是景安做了皇帝这好几个月,除了跟名义上的爱妃燕含章斗智斗勇以外,还真没遇到过什么事情。
直到一场宴会上。
燕含章坐在景安旁边,景安正给他挑菜。
系统告诉他,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所以景安每次都细心地把他爱吃的菜挑出来给他。
燕含章低声在景安耳边说:“陛下,别人看着呢。”
景安抬头,刚要跟他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异域风情的舞女拿着剑朝着燕含章飞了过来。
“妖妃,拿命来!”
景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系统强行按到了燕含章身上。
长剑刺穿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自己血肉裂开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英雄救美。”
恭喜你妈……我去……真疼啊……
记忆最后,是燕含章陡然惊恐的脸。
等景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燕含章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手。
他见到景安醒来,十分惊喜:“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景安说:“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你扯着我伤口了。”
燕含章吓了一跳,赶紧撒开景安。
景安问他:“你没事儿吧?”
那天,分明听到有人骂他妖妃来着。
燕含章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没什么。
后来景安才知道,在他不经意的纵容和燕含章的刻意之下,这皇宫上下基本上都是燕含章的人了。那天挖的地道也不是用来离宫的,而是用来逃生的。
景安深深地感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而那个女人,早已经被燕含章的人带到慎刑司严刑拷打。
由此可见系统真是个废物,搞得景安还真以为燕含章是个小可怜。
不过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当时心虚的表现让景安以为这个小可怜是难过了。想想确实是他的错,为了活命让人家一代枭雄成了妖妃,为了安慰他,景安对他说:“你看咱们俩,一个昏君,一个妖妃,是不是很般配?”
燕含章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跟要哭了似的,他又攥住了景安的手,用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对他说:“谢谢。”
景安心想谢什么呀,你只要老老实实别造反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从那之后燕含章几乎每天都来看景安,据景安所剩无几的亲信说,宫内外死了一大批宫人官员,死因不明。
景安听见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晚上生了场大病。
燕含章衣不解带地照顾景安。景安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因为第一次知道那么多人因自己而死,所以脾气差了很多,系统一直在他耳边让催促我趁热打铁攻略燕含章,景安也没理它。
后来景安病好了,燕含章又陷入了无尽的忙碌之中。
景安每天依旧浇浇花,剪剪草,打打拳,做做小手工艺品,睡醒了吃,吃饱了睡。
不过这次和以前不同的是,燕含章一直偶尔会出现在景安身旁。
不过这对于景安没什么特别的,景安没怎么理他,他也没有插手干预景安的生活。
景安本来以为自己打动了他,直到有一天,系统跟他说:“燕含章已经和景平王联系上了。”
景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景安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是因为不想当男宠才离开,而是因为野心才离开。
数月的努力付之东流,景安的心里是有点生气的。
景安问系统:“燕含章在哪儿?”
系统:“御花园,和景平王聊天呢。”
景安去了御花园,看到燕含章和景平王两个人站在凉亭里赏花呢。
芝兰玉树,凤姿龙章,旁若无人,孤男寡男,那叫一个登对。
不过真不好意思,还有一个他。
“皇上驾到。”
景安身边大太监嗷一嗓子,把那俩人吓了一跳。
这俩人终于看见他了。
景平王吓着了,哆哆嗦嗦地给景安行了礼。燕含章脸上却十分从容,从容的让景安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圈套。
景安静静地看着他俩行礼,也不说平身。
直到看到燕含章有点受不住了,景安才过去扶住他,冷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燕含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直接倒在了景安怀里,又软又委屈地喊了一声:“陛下。”
景安心里莫名有点心软了,心想,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个昏君的后宫,也不是人家想要的。
景安搂着他,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威胁:“回去再收拾你。”
然后他就看到,燕含章的耳朵红了。
他皱了皱眉,心想,生病了?总不可能是受·虐狂吧?
他搂着燕含章,和一脸恐惧的景平王尬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各回各家了。
回去之后,景安也没收拾燕含章,只是对他说:“你要是想出仕的话,与其跟景平王说,还不如跟我说。”
燕含章抬头,很惊讶地看着景安。
死系统这个时候又出来了:“警告!警告!”
景安没理它,问燕含章:“你想做官吗?”
燕含章猛的跪下,用很清冷的声音说:“不知道是谁这样污蔑臣妾,臣妾只想好好侍奉陛下,今日与景平王乃是偶遇,断没有插手朝堂之心。”
景安很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你每次自称臣妾都是在犯完错以后。”
燕含章不说话了。
景安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宫里都是你的人了,你还不满意吗?”
燕含章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看他这样景安就有点生气。地上这么凉,万一受寒了还要费心给他保养,真是麻烦。
景安走下去,扶起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老跪在地上,你要是受了寒我还要费心给你养着。”
燕含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景安把他打横抱起,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景安的脖子。
景安把他放到床榻上,对他说:“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谋反,我就会永远对你好的。”
这真是实话,景安估计燕含章当时也没有要谋反的心思,他只是想进入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罢了。
但是他当时很震惊,不敢相信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系统说:“宿主,上,亲他一下。”
景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系统的操纵,总之,他走上前去,很珍重的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燕含章愣住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景安。
“陛下……”
“叫我景安。”
“景安。”
“含章。”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景安,一动也不动,良久,他颤抖着声音问景安:“你说会永远对我好,是真的吗?”
“是真的,”景安说,“这是我存在于这里的目的。”
对你好,让你安心做男宠,不要篡位,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景安看到燕含章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景安有点惊讶:“你怎么哭了?”
他又笑了,说:“没事。”
最终燕含章还是放弃了出仕,他说:“我一直都活的很累,现在想想,享受生活还挺好的。”
事实上并不是。他甚至比景安这个皇帝都要忙,每天早出晚归,他还建立了一个类似于东西厂的机构,训练太监和侍卫做他的爪牙。他的手从宫内插到了朝堂上,替景安解决了很多麻烦。
但他从来不说。
他安心的接受了“妖妃”的称呼,替景安这个不称职的皇帝撑起了整个大景。
后来顾三对景安说,他之前拥有一切,所以身边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这里,他一无所有,可他心甘情愿地给了他全世界。
景安很愧疚地跟他说,对不起。我的心甘情愿都是假的。
他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最终你是属于我的。
虽然很愧疚但景安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他掐了景安的腰一下,很霸道地说,不许反驳,你就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你的。
景安想了想这买卖还挺划算,就没反驳他。
“好吧。”景安听见自己妥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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