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不解的看着,来人他见过,是借宿在他家的一公子,他爹只说是贵人,告诫他千万不能得罪,但当时明明就他一人,整日还懒懒散散,游手好闲,他下意识的就把人当成京中纨绔子弟,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人锦衣华服,手中折扇及腰间玉佩皆是他没见过的上品物,长发懒懒束着,依旧略带散漫,可却能带着如此多的护卫。他视线微微扫了扫四周表情肃穆包围他们的人,皆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味道。
“敢问公子这是何意?”宋帆轻皱着眉,这才真觉得此人身份不一般,但他实在不觉得商从慎会认识如此人物。
凡是权贵总该爱惜羽毛,尤其是跟商贾人家,免得被人诟病说收受贿赂,官商勾结。
“哦,你说他们啊。”姬林视线扫过自家护卫,又看了看某个站着差点被人戳成刺猬的。
“商商,我是让你赶紧下来吃早饭,可也没急到让你直接跳窗啊。”姬林慢悠悠迈过去,折扇“啪嗒”一声敲人脑门上,再一脸当做不知道她是要跑的表情,一手就要来个勾肩搭背,商从安默默往后退了退。
“当然是请他回去吃早饭的啊。”
宋帆松了口气,如此阵仗,恐怕是商从慎得罪了人家,想要带着出气,这也能解释人为什么要跳窗,这是要逃跑。
“二……你怎么也在这?”卓茹惊了片刻,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最后又停在笑的放荡不羁的人身上,咬了咬唇,这才没有行礼,眸中依旧藏了点愠色,不过依着人的到来,收敛了许多。
姬林折扇开着,笑了笑:“茹儿不必顾忌,小商子知道的。”
商从安:“……”
她是太监吗?
卓茹一双美眸带着不可置信又扫了遍商从安,皇子在外出行,除非觉得这人可以收入麾下或值得信任,否则是不会告诉人身份的。
现在,他这是在告诉她,这一个是他的人?
“所以,商公子如此揣测国公府,是您的授意?”卓茹藏在袖中的手紧捏,一双眸怒视着姬林。
“茹儿在说什么?权贵之家,以权势压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姬林若有所指的玩着折扇,眼眸微垂,嘴角玩味勾起。
卓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不佳的撇过头去。
“不过,现在我就是在告诉你,这一个,你暂时不能动。”人眼眸微眯,带着警告。
宋帆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此人能完全不把卓茹放眼里,恐怕身后背景更大,这种人却与商从慎相交?
商从安:“……”
暂时这两字,值得咀嚼。
“各位,该吃饭了。”吕航见气愤不对,赶忙打破。
宋帆见到吕航吕绍,拱了拱手:“季监院可在?”
吕航:“监院原来在的……”
他看了眼把人弄走的姬林,抿了抿唇,“但昨夜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姬林点了点头:“嗯,琛琛跑腿去了,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他的娃娃们回去了。”
吕绍:“……”
吕航:“……”
您不带,可以吗?
姬林摆了摆手,那帮侍卫齐齐收起剑退散开来,他又看了看卓茹:“好了,茹儿别气了,咱先吃饭。”说完,率先入内,吕绍吕航也赶紧跟了过去。
国公府的护卫也收起刀剑退了回去。宋帆凑到商从安身边,冷哼一声:“倒是会汲汲营营。”
商从安低头按着受伤指尖,学着人漫不经心:“怎么比的上宋公子,您可是直接把娶人回家。”
“别将我跟茹儿跟你相提并论!”宋帆咬着牙,低声道。
“哦?你们是真爱?所以攀权附凤也是真爱附赠?”见人脸色不佳,商从安笑的越发开怀,然后拔腿就跑。
“商从慎!”身后宋帆一双眸喷着火,跟人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差了一大截。
“商商,快过来吃饭。”姬林站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商从安脚步停了停,见人笑的分外慈祥,心有点慌。
片刻后,姬林房中,几人围在一起开始吃饭,小小的桌子,叠了一盘盘早点,这量,大概够七八人吃吧,再看这早点精致模样,估计不是这家客栈产的。
吕绍吕航默契的一动不动,脸上满满的不安惶恐,商从安见了,果断的一块望着早点,不下手。
“你们怎么不吃啊?”姬林一手拄着下巴,躺在椅子上,笑看着他们。
三人:“……”
怕饭里有毒。
“二殿下,我家小姐有请。”门口一丫鬟声响起,三人齐齐松了口气,那丫鬟视线略带怨念的扫过屋内姬林,然后低垂着脑袋。
姬林正等着商从安吃饱,然后好上路,闻言,又看了下望着早点想吃不敢吃的某人,嘴角一勾:“行,商商,来,一块。”
商从安猛的抬头,他说啥?
“可……”丫鬟惊了下,正想张嘴说她家小姐就请了他一人,但对上姬林那扫过来的眼神,立马又闭嘴,小腿发软。
以前怎么不觉得二殿下这么恐怖?
而且,以前二殿下明明在外一直护着她家小姐,今日头一次居然如此下她家小姐的面子,就为了个……
丫鬟脑中浮现商从安的模样,男生女相,出言不逊,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人结交的理由来。
“那请商公子一块过来。”
“不,不用吧……”
她心慌。
丫鬟抬头一瞪,怒火隐隐即将喷出,这是要拂她家小姐面子?
商从安立马“哗啦”一声起身,速度之快,让姬林咋舌。
姬林笑了笑:“商啊。”
“干嘛?”商从安愤愤回头瞪某个多事的,要不是这个要扯她,她现在就可以安心坐下吃饭,不用赴鸿门宴!
姬林跟着起身,摇了摇头:“这么怕姑娘,小心以后妻管严。”
商从安:“……”
多虑了。
她大概娶不了媳妇。
一刻钟后,雅致的房间打开,美人白衣飘飘,坐于桌边,青葱如玉的手正在亲自摆着碗筷,动作优雅的让人赏心悦目,然后美眸一抬,温婉笑容僵在原地,随即双眸微微大睁,端了个受惊表情,看起来柔柔弱弱,干干净净。
“茹儿也在啊。”姬林随意开口,直接打破人精心营造的氛围。
商从安:“……”
这位到底想干嘛?
不是这位卓小姐请他们来的吗?
他这又什么意思!
卓茹脸色微黑,她不懂,为何今日姬林如此奇怪!她莫名心有点不安,家中曾经考虑过让她嫁给姬林为正妃,她没同意,直接去了外祖家,路上遇到了宋帆,就选了宋帆。
难道,他现在是故意在外人面前下她面子?
“二殿下。”人咬了咬唇,本就清丽的声音带了点软糯委屈,似乎快被气哭了。
商从安心头跳了跳,的确是温婉美人,难怪宋帆直接陷了下去。
姬林就跟没看到一样,直接坐下,招了招手,让丫鬟再了拿副碗筷。
卓茹嘴角扯了扯,深吸了口气:“殿下怎么会跟……”
人看了眼低头吃早点的商从安,头埋的低低的,全身上下写满了局促,完全上不得台面,跟外面敢怼她们的完全判若两人。
姬林顺着人的眼神往身旁一看,无奈了,带他来找场子,他在埋头苦吃,卓茹这的东西有他的好吃?
“商啊,饿死鬼投胎啊?有空吃,还不如快说说,琛琛味道好不好?”
“啪嗒”一声,筷子落地,商从安抖了抖,眼神轻瞄了下对面的人,就见人一脸的茫然。
“殿下,小……小人没动手!”商从安立马低头夹了个水晶包,再直接整个塞进去,心慌慌。
对面那姑娘明显想要季琛却不得,找了宋帆这个长的有点像的,才情也算佼佼者的,可不代表人真的放下季大公子了啊!
要是让人知道,她调.戏了把季琛,还不被灭?
“真的?”那折扇抵着下巴,一双眼满满狐疑。
“小人说真的!”商从安咽下包子,赶忙点头。
姬林身躯微往后仰,再上下打量了下人。
商从安立马补充:“小人连他手都没牵过!”
姬林歪了歪脑袋,嘴角不怀好意的翘着:“可你把人压了。”
商从安:“……”
“你好像还把人亲了!”
“啪嗒”一声,对面那碗粥直接翻了。
商从安:“……”
那么黑,他怎么看到的?
不对,他进来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开始装死。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看到的?”姬林眼角扫了下对面,笑意更深。
商从安:“……”
“因为我刚刚是在诈你啊!”
折扇“啪”的一声,带着兴奋敲响,那眼,亮了。
商从安哽咽了下。
殿下,你得不到,也别从我这打听来想象啊!
干脆自己上,多好?
她微微又抬眸看了眼对面,姣好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商从安真的要哭了,他是不是没看到对面这姑娘朱唇快咬破了?那张漂亮脸蛋已经铁青了。
“殿下,你到底是有多恨小人啊?”商从安一手底下拽了拽人,咬着牙轻声道。
丫鬟赶忙收拾着桌面,卓茹放在桌下的手掐的轻颤:“殿下,如此造谣,不怕季公子生气?以及……”她看向两人咬耳朵的模样,直接视她如无物,“殿下身为皇子,跟一平民未免太亲密了点!”
“这个啊……”姬林折扇拄着下巴,想了想,视线扫过一旁吓坏的,嘴角一勾,脑袋凑过去,轻声着:“季琛替本宫干活去,本宫自然替他把气出了。”
商从安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见人忽然一脸深情:“慎慎啊,其实本宫是中意你啊。”
商从安要给他跪了,他又给她拉了波恨意,姬林见状,体贴的又给人夹了个水晶包,夹完对着对面的人笑着:“茹儿是要听商商跟季琛的房中事,还是听本宫打算怎么勾搭人?”
“二殿下!”卓茹那张脸彻底崩了,猛的起身,姬林跟着无奈起身,“看样子茹儿不欢迎本宫啊,那本宫走了。”
“二殿下,非要如此?”卓茹一双眸含着怒火看着人。
“不啊,本宫说的都是实话。”某人折扇摇啊摇的,大步往外走。
商从安夹在中间,心头颤了颤,默默起身,她觉得她该撤了。
“商公子。”身后一道冷哼声响起。
商从安颤悠悠回头:“嗯?”
“够厉害。”美人嘴角冷冷一勾。
商从安:“……”
“不知道霍乱朝纲的罪,够不够公子死个几回!”凤眸轻扫,眼神冷若冰霜。
她这意思是不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些词离自己不远了?
她不就胆肥调戏了下季大公子,季总监院吗!
商从安拱了拱手:“商某无权无势,霍乱朝纲,实在是没这个能力,卓小姐与其训斥小人,还不如去跟有实力霍乱朝纲的人说说。”说完,行礼退下。
“哗”的一声,后头一阵碗筷被拂落地的声音,商从安听到,拔腿就跑。
卓茹死死的盯着那背影:“他这是想说,是季琛跟姬林主动的?主动找他这么个东西?”
丫鬟赶忙宽慰:“小姐,季公子的为人您应该最清楚,肯定是二殿下因您不嫁他却选了宋公子,这才故意气您的,至于那姓商的,哪来的能耐能让季公子倾心?”
卓茹依旧看着那方向,死死的,人已经跑走了。
商从安心惊胆战的回到姬林房间,还没开口找人算账,一迈入,就看到吕绍吕航还有老赵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几个侍卫迅速整理姬林的东西。
商从安:“???”
姬林窗边摇扇,一脸强装的镇定:“卓茹就是个小心眼,还睚眦必报,当然得趁人下手前,赶紧跑啊!”
商从安茫然了,他知道还这么惹人?
吕航头疼着给人解释:“以前,从来都是监院给兜着点的。”
吕绍沉默不语,没有季琛的姬林,那就是匹脱缰的……
野狗!
卓茹那是能惹的?他回来的时候,居然那么淡定的跟他们说他又惹卓茹了?他是忘了以前都是因谁而被皇上罚的?
一柱香后,几人坐着马车狂奔出县,仿佛后面有人在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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