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从慎

    商从安“砰”的一声,掉出墙后,顾不得屁股巨痛,扭头看了眼高墙,心头一颤,赶忙爬起,死命往回跑。

    唯一庆幸的是,这么多年,她用安子的名字在外面赚钱,住处啥的信息全是瞎编,她就不信那两权势滔天的能把她挖出来!

    她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打死不外出!

    商从安转眼跑回商家,看着商家熟悉的院墙,心头稳了稳,果然自家的墙最好爬,她退了两步,正要冲过去,后头幽幽如鬼魅的声音响起:“安小姐,走门吧,老夫人在等你。”

    商从安:“……”

    心头有点慌,她默默揉了揉胸口。

    “那个……天色不早了,要不,明天?”商从安扭头对人扯了个笑。

    嬷嬷冷眼看了眼,手一挥,几个老妈子立马上前扣住人。

    商从安扭了扭,估计看扭不过她们,乖乖跟着走。

    灯火通明的祠堂内,商家历代先祖,其实也就两块牌匾,一块老太爷的,一块大房那位,两牌匾孤零零的立着。

    全靠稀疏摇曳的灯火撑起祠堂的肃穆来。

    商从安乖乖跪下,一旁,童童跟柳柳已经跪着了,还好,她们还没狠到把肖容幼拖出来。

    “说,去哪了!”

    “砰”的一声,上面一手怒拍桌的声音响起,商从安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从安……从安,出去借钱了。”

    “一姑娘家,夜不归宿,出去借钱?”向瑢冷笑着,袖中帕子被搅成一团,一双眸泛着狠意,她怕,尤其是白天收到下人禀报,说人不见了!

    “该不会是去宋家会人去了吧?”人咬着牙。

    商从安:“……”

    不,她是去送死去了。

    “姨娘病了,二房没钱治,从安也只好出去问些手帕交借钱了。”说着,人立马抬起袖子擦着没出来的眼泪。

    向瑢冷哼一声,更加笃定人去宋家了,就为了违抗她们,保住她自己的婚事!

    “你还有手帕交?哪家姑娘啊?穿成这模样,是去见男人了吧!”

    一旁童童闻言,感慨了下,她家小姐男装穿多了,后宅相斗简直是个渣!

    她眼泪迅速飚出,扑到商从安身上,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喊着:“小姐受苦了!”

    “姨娘都快死了,别人却还这么污蔑你!”

    “我们干脆不活了!”

    童童喊完,顺带偷偷死死的掐了把人,掐完,眼泪鼻涕直接打湿商从安的衣服。

    商从安腰下一阵剧痛传来,眼泪立马真的飚出,仰起头来,泪流满面,大晚上的,地上冰凉,外面夜风还凉嗖嗖的,吹的那单薄身躯摇摇欲坠,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从安不穿成这样,跑的出来?”

    向瑢噎了下,看向脸也黑着的老夫人,马上就要哭哭啼啼请人做主。

    商从安看向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的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等这位发话,至少家法伺候,她哽咽了下:“大伯母想让姨娘死,想让从安死,从安死便是!”

    说完,立马抽出童童头上木钗,就要狠狠向自己脖子扎去。

    满屋立马齐齐变色。

    “够了!闹什么闹!”

    冷眼旁观的老夫人一声怒喝,死死的盯着那根钗,视线再挪到那泪痕满满的脸,嘴唇紧紧的抿了抿,最后拂袖走人:“这事到此为止!你给我在这跪一晚!”

    向瑢小嘴微张,满满的不敢置信,就这么放过了?没上家法,没关柴房?

    “娘?”

    向瑢狠狠的瞪了眼商从安,急步就追着出去。

    童童嘴巴张了张,一旁柳柳麻利起来,望着大门:“小姐,老夫人好像还是疼你的?”

    “不然,不会看你要刺自己就勃然大怒。”

    商从安起身揉了揉膝盖,闻言,停了下:“想多了,她只是怕我在这时候死了,会被宋家乃至全县怀疑商家为了换新娘,逼死二房姑娘。”

    童童:“……”

    所以,刚刚人以死相逼是算好自己肯定没事,不是在奢望那点几乎没的血缘。

    “算了,走吧,回去吃饭。”

    “可我们不是要跪祠堂?”

    “反正他们又不看守,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回来跪也一样。”商从安摆了摆手,率先爬窗离开。

    童童:“……”

    商从安带着两人偷偷溜回院子,推开门一看,一吊儿郎当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皱的紧紧的,一手撑着脸,似乎满满困惑。

    “本公子一不在,你们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

    商从安看到人忽然回来,胸中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早几个时辰回来也好啊!

    省得她去卖命!

    “你怎么才回来!”

    商从慎扭头看了眼自家姐姐,嘴巴张了张:“姐,半年不见,你怎么脾气见长?这样容易老。”

    商从安心口疼着,就见不着调的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精致小盒:“玉容膏!你弟弟我冒着被东家踹了的风险,亲自研制!”

    “特来送姐姐你。”

    商从安握起冰凉盒子,警惕的往后退了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商从慎!

    “姐,你这什么表情?”商从慎委屈的瘪了瘪嘴,“你不信任你亲弟?”

    商从安点了点头,商从慎在她这的印象就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

    “真送你!不坑你!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一赚钱路子!拿来给你试试。”

    商从安一听,原来是想拿她脸来试验东西好不好用,她没半点利用的伤心,反而松了口气,他有所图就好,就怕跟你说,他没图谋,往往这时候,就是将你论斤卖的时候。

    “你想想,西北黄沙漫天,小姑娘的脸蛋得被风吹成什么样?听说那边卖的这些东西,都精贵的很!”商从慎两眼冒光,仿佛看到大把金子砸向他,可惜……

    人忽然落寞了下。

    “可老头子居然要让我去念书?考功名?”商从慎很惊悚,“他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了吧?”

    商从安点了点头,让商从慎算钱,他可以连算盘都不用,张口就一数字,但让他念四书五经,那就跟要他命一样。

    “没办法,他说了,只要你去念书,他就给你他的令牌,有了令牌,可以去任何一家钱庄取钱,或者拿任一商家铺子赚的钱。”商从安心头暖暖的,只要商从慎去念书了,她们就可以不必通过老夫人的手拿到钱!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那就是被钱包围的世界!

    商从慎脑袋低垂了下,声音夹杂着点痛:“为了这玉容膏,我可是连商队家的公子都勾搭好了,结果现在不能去?”

    商从安心头猛的跳了下,又立马揉了揉,低头:“慎……”

    “嗯?”

    “咱能不用勾搭这词吗?”商从安想起那位殿下幽幽的眼神,又想起某个芝兰玉树的身影,男跟男还是别用勾搭了。

    她抖了抖,看向商从慎的眼神越发心慌,猛然想起,这家伙身边除了红红这个丫鬟外,一只母的都没!

    “慎!你在外有看中什么姑娘没?”她有点慌。

    商从慎愣了下,他不是在讲他的未来打算吗?跟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看中姑娘做什么?”

    商从安惊悚着:“你难道不打算成婚生子?”

    商从慎眉头皱着:“姑娘有钱好看?”

    商从安:“……”

    “况且,将来真有媳妇,我还得给人花钱?”人不情不愿着。

    商从安:“……”

    “你难道现在出门交际,都不花钱吗?宁可给大老爷们花,也不给媳妇花?”

    她知道他抠,爱财如命,可没想到爱到断子绝孙的地步!

    “大老爷们?”商从慎更困惑了,“需要我花钱吗?”

    商从安:“???”

    “吃饭别人做东,出门别人给钱啊,有时还能收礼。”

    商从安大脑猛的一片空白,心脏要停了。

    有男人给商从慎花钱。

    请他吃饭?

    给他付车钱?

    还送他礼?

    还想带他去西北?

    商从安“砰”的一声坐下,傻了。

    商从慎:“???”

    夜深人静,商从慎回到自己屋子,红红正在给他铺床。

    “红红啊,你看我姐穿男装还挺好看的,对吧?”商从慎靠在关着的门上,一脸求认同。

    红红正在给人铺床,闻言,手下一抖,嘴角一抽,咬了咬牙:“公子,你小心被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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