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醒过来的时候,他半身泡在浴池里,热气缭绕的,迷迷瞪瞪的也看不清什么。
但是人形床的温度还是能感受到的。
浴池汤泉的水抽了一半,他正坐在路刀腿上。瞅这姿势,貌似是窝他怀里睡了一觉。
温浓老脸臊得慌,想到之前发生的动荡和失控,又禁不住一阵气。
但这气呢,在热气散开、看到路刀那张惨兮兮的脸后,又憋回了心里,突突的没个发泄法子,只好自个认栽了。
温浓摸摸脖子,两个牙齿印结了两小块痂,摸着倒是没那么疼。他试了试运转灵力,没什么大碍,就是没一会就累得眼前发黑,亏的血气还真不是盖的。
话说……怎么跑浴池里来了?这水怎么少了大半?
他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重得很,便想轻手轻脚从路刀身上爬起来。
刚一挪动,路刀就抓住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温浓胳膊和腰都被掐着,嘶了一口气,忿忿地墩回了路刀身上。
路刀闷哼一声,屈起了膝,反而把温浓困得更牢了。
“干什么呢?”温浓被他拢得无处可避,只能咳了又咳转移话题,“你好点了没?我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水怎么变少了?”
话音一落,他就听见一阵水声从头顶传来。
“?”
原来浴池一半的水被“搬”上了头顶!
路刀刚醒,灵流一动,没操控好腾出去的漱神水,于是半池子的温水哗啦啦泼了下来,浇得他抽搐了一阵。
温浓被水兜头泼了个傻,温水顷刻就淹过了头顶,连忙拖着路刀浮上去。
路刀脸色特别不好,眯着眼睛打晃,温浓以为他晕了过去,抬手就掐他人中:“路刀?”
这一声可把少主叫回魂了。
路刀瞪开眼睛,急不可耐地伸手摩挲温浓的脸,水底下的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上上下下确认了一番,眼圈红了:“温浓。”
温浓被掐得难受,一听这声音楞了:“怎么哑了?”
“温浓。”
路刀嘶哑地叫着他,把人往怀里一塞,好好的汉子差点又要掉金豆子。
温浓被叫得都软了,还忍不住想笑:“少主又发什么毛病啊?这回变复读机了?还发抖了?行了我这不挺过来了嘛,没事儿哈。”
他拍拍他后背,意思意思了两下,结果这祖宗还来劲儿了,搂搂抱抱蹭蹭摸摸就是不撒手。
温浓只得改拍为捶:“嗳嗳嗳差不多就得了啊,别再泡了,再泡就成高汤了,快起开。”
路刀这才敛好情绪把他放开,两手握着他腰,轻飘飘地就把温浓提出了水面,让他坐在了温泉边上。
温浓莫名其妙就出了水:“……”
马德,这个动作太苏了点。
路刀还待在水里,仰着头看他,模样可怜极了。
温浓去掰他手:“快起来,水里有那么舒服么?”
路刀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拢住他,因个子高,脑袋正好埋在他腰上。
“你这……”温浓给他整出鸡皮疙瘩了,无奈地推着他脑袋:“又怎么了?”
“对不起。”路刀慢慢加紧这个怀抱,“我差点把你……把你……”
“别说了。”温浓制止,“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心。”
路刀更难受了,心说不是本心是本能,无时不刻想吃了你的那种。
温浓摩挲他湿淋淋的脑袋,慢慢说:“你很了不起。”
“什么?”路刀冷不防地被夸了一嘴,懵圈地抬头看他。
“你守了整个魔都,很厉害,特了不起。”温浓直视前方,在腾腾热气里回忆,“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呢,就觉得少主特别……特别耀眼。总是在抗争,跟自己斗,跟煞气斗,跟三界斗,不是主角的命,扛了主角的担子。虽然……”
他无奈,虽然斗输了吧。
“但也还是没倒下,还是朝那条路直走,一个不回头的酷盖。”他低头擦擦路刀的额头,拨开他湿漉漉的胎发,“少主平时那么智障,怎么一到要紧关头就这么酷呢?”
路刀是个实诚人,虽然被夸得特别高兴也还是呆呆地问了出来:“温浓,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啊?”
温浓笑了:“意思就是,你在守着这块净土,而我想守你。”
“你以前说过一句玩笑话,说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是吧?嗳……”他摸摸路刀的头,“还真是这样的。”
“所以不怪你。”
路刀的角冒出来,又把他的手卡住了。
温浓:“……”
路刀抽了抽鼻子:“你怎么这么能说呢。”
温浓耳朵有点烫:“不爱听自己关耳朵,话说你又卡我手了!把角憋回去!”
路刀摇摇头:“卡你一辈子。”
温浓忽然有些心酸,古灵几乎能与天地齐寿,他的一辈子和路刀的没得比。
“行了,快出来吧少主。”他顺势摸摸他的角,“快出去看看情况,外面都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路刀收角,慢腾腾地爬了出来,还略有踉跄。温浓扶住他,发现他是真的虚弱。
他扫了一圈这地下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各种阵法,料想之前路刀是到这里来压制自己的戾气,当然肯定还有输出过度的原因。
至于那浴池的水,他并不知道。
“这次是个意外,多亏了龅牙。”温浓轻笑,“出去给它加餐。”
“我爱听。”
温浓莫名其妙:“啊?”
路刀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膀上,脸色好了许多,滴着水的呆毛又迎风招展:“爱听温浓说的情话。”
温浓瞬间呛了出来:“犯什么抽!我的话没有这个性质!”
“你有,你就有。”路刀直笑,抓着他不肯让人回避,“再赏句好呗温哥哥?”
“怎么又乱叫了!”温浓使劲推开凑过来的脑袋,有些无措地抿抿唇,发现嘴唇莫名肿,怪疼的。
他脑子里登时浮现了些不好的。
“对,我亲的。”路刀贴着他,舔舔犬齿说:“你不说好话,那换我说喽。”
“你……”
“龅牙是我儿子。”
“啊?”温浓头大了,“什什什么?龅牙是你生的!?”
路刀笑得喘不过气来,满足地抱着他缓着气:“地裂那会,你听清了对不对?”
“没有!”
“嗳,温哥哥,做我儿子的娘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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