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坤木会被佛教追杀,人家寺院虔诚供奉的圣佛舍利子被他偷了不说,这人还打孔穿眼!串成念珠!
可不得把吃斋念佛的真·佛系大和尚们气成斗战胜佛。
“这人一身装备全靠偷啊?道家偷师,佛家偷舍利,连虫子都不放过。”周已然鄙视地看着坤木。
方玄真冷冷道:“他还偷了我师门的命。”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周已然自觉是外人,这种师门秘辛不便多听,转移话题道:“那这舍利子就麻烦方道长了。”
“应该的。”方玄真说完想了想,把念珠绳扯断将舍利子单独捻出来,用红布仔细包好,“这剩下的虽然只是普通的琥珀珠子,和舍利一起放久了也染上了几分灵气。”
周已然瞧着那金黄灿灿明亮剔透的琥珀串,是觉得有些不同于凡物。
方玄真将琥珀串塞到周已然手里道:“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可宁心神、安五脏、明心绪、定神魄,于修行有益。这次能抓到坤木,是你一人之功,这串珠是你应得的。”
原来在玄学界还可以爆别人装备的嘛?周已然拿着珠串懵懵然的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寻常斗法自然是点到即止友好交流。”方玄真话音一转,“像追捕这种玄学界败类,不仅费时费力危险系数还高,自然要有点奖励,于修行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最合适便是……”
周已然懂了,自己这是爆了个野外boss。
当着坤木的面分配他的法器,难得他还能坐在阵里不动如山。
阿桑绕着圈碎碎念让他交出蛊母,他也不理,一副你在说什么,和尚听不懂的模样将阿桑气得想放虫。
等道长们将坤木和女鬼压走后,一直怂在大巴车上的人终于下来了。一起的还有小纸人大军,浑身脏兮兮的就往周已然身边飘。
看着它们手中桃枝上挂的蛊虫尸体,周已然边嫌弃后退边掐诀念咒,小纸人便纷纷放下武器,合成一叠飞到周已然手中。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周已然露这手,同学们目光顿时充满敬仰与崇拜。热烈得把周已然搞得特不好意思。
这里荒郊野岭的,虽然女鬼已经被压走,众人心里也有阴影,不想多留,下车休整了一番,恢复了点精神就催着司机师傅赶紧开车回城。
周已然他们的行李还在民宿,便没有和他们一起下山。
周已然目送大巴车消失在山路尽头,回身发现陶姜和阿桑正围着研究一块断裂的碑。
“这是什么?”
陶姜道:“看碑上面的年份,这里原本有座清朝的墓。”
周已然也凑过去看碑,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碑面斑驳,只能勉强看到一些信息:“朱氏...静姝...这是那女鬼的墓碑?”
阿桑看着离碑只有半步远的地基有些同情地道:“坟都被挖了,难怪怨气这么重。”
周已然摇头道:“此处煞气厚重,她怕是在这里犯了不少杀孽。”
陶姜赞同道:“这么大的工程,除了闹出不能解决的人命和资金问题,不会轻易烂尾。”
给墓碑拍了张照留作资料后,三人也动身回民宿了,陈桉还在民宿里着急等待消息呢。
周已然试了试,虽然信号格没满,速度慢了点,但也足够基本通讯,便先给陈桉发信息报个平安。
来的时候有阿桑的蛊虫根据坤木的蛊母精准定位,现在回去他们只能靠记忆了。
钻进林子四周都一样,三人找准方向一点没犹豫拔脚就走。
艺高人胆大,半点不带怕。
事情解决,还得了件漂亮法器,周已然支棱着已经止血的手指走在山间小道心情美滋滋。
正在心里哼小曲儿呢,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前面行人,你看我像人像神?”
周已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却没有看到人。
低头才看见旁边草丛边上站着一个身体直立,头戴草帽,身上披着件破烂衬衣的......黄鼠狼。
周已然打量的功夫,它有些着急地又问了一遍:“你看我是像人像神?”
说完还抬爪抱拳行了一礼,可以说礼数非常周全了。
阿桑已经看呆,愣愣地道:“这是黄......”
周已然连忙打断她:“这是来讨封了。”
“民间有五‘仙’:狐、黄、白、柳、灰,这些动物在修炼到一定程度,修出神智后,为了进一步修成正果,有些会向人讨封,若是得了句像人或者像仙,它今后修炼将会一路顺遂,反之若是讨封失败,则会修为大损,甚至前功尽弃。”
听了周已然的解释阿桑还是有些不解:“这一句话的事儿,他们不是完全被动吗?”
“所以只有马上要渡劫,自知劫数难过的那些才会冒险讨封。”周已然道:“人是万灵之长,意志强大秉承天地,上秉于天,下止于地。所以它们可从人这里得到一线生机。”
见周已然和不理它,黄鼠狼急得原地转圈圈,左三圈右三圈,转一圈作个揖。
转完圈细声细气地问:“你看我像人吗?”
嗬,这还主动降低要求了?
“讨封这事儿,人虽然是占据主动的一方,但不管封它什么,事后它都会找你。”周已然笑了一下,若有所指,“若你说它不像或是像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断它前程,它会报复你。若封它为神,它便会找你供奉。封它为人,待它修成人形之后来找你,也是麻烦......不如......”
黄鼠狼像是听懂了周已然的话,慌忙摇头摆爪,全身上下都在诠释:我以后绝对不会麻烦你!
最后甚至高举单爪,一副起誓立约的模样。
看得周已然心里直乐,念着动物修炼不易,这只黄鼠狼起码修炼百年,身上并无凶煞之气,便好心道:“积德行善为人。作恶多端为鼠。”
黄鼠狼站哪儿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高兴兴的冲周已然作揖。还从长得拖地的衣服兜里掏出枚漂亮石子放到周已然脚边,见周已然收下后它才钻进丛林,一溜烟跑了。
陶姜拿过周已然手上纤尘不染的石头,有些意外:“这是......鹅卵石?”
“对啊,长得好看的鹅卵石。”周已然笑道,“这黄大仙瞧着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学机灵点,入人梦里讨封。现在哪儿还有精怪站路边逮着人就问啊。”
阿桑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给它封人啊?”
周已然手里把玩着黄鼠狼送的鹅卵石,冲两人挑了挑眉:“你们猜猜?”
陶姜想起之前在皇恩村他对拜斗的狐狸说的话,道:“因果?”
“有一点吧。”
阿桑觉得自己看透了一切:“你就是怕麻烦吧?”
“那不能够。”周已然为自己正名,解释道:“讨封只是一种手段,讨一线生机,也不是我说它像神,它就能坐地成神的,最后的结果还是看它的修行。”
陶姜似有所感,睁着双漂亮眼睛认真地看着周已然,示意他继续说。
“世上有天、地、人、神、鬼的说法,不管是为什么,好歹人还排前头呢,封它像神不过是意指修炼有成,不如封人,修成人形后再修炼,事半功倍。”
“都说‘五仙’中的柳仙最精,到蜕变的关键时期,会去找气运滔天的人讨封。”周已然感慨道,“确实是比黄鼠狼这种爱在山路边随便堵人讨封聪明多了。”
多少志怪小说里黄鼠狼因为“遇人不淑”含恨重新修学分。
听了他的话,陶姜笑道:“也不尽然,今天这只不就堵到你了吗。”
午后的荌山,天清气和,六月已经有些燥热的阳光经过树冠过滤后轻轻柔柔地洒在陶姜脸上。
他被笼罩了一层森林的颜色。
周已然觉得陶姜这人挺绝的,平日里安安静静地样子虽然也很好看,可相处久了也只觉得和陶宅里的古物一样,终究不是活物。
但他时不时突然来这么一下,让人觉得生动又美好。
好好欣赏了会儿生动的陶姜,周已然才一点不谦虚地开口:“也对,我也是气运极好的人。这么说来黄鼠狼的守株待兔讨封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事本来就看运气。”
陶姜 :“相遇就是缘分。”
周已然笑道:“我们大家都挺有缘分。”
......
回到民宿后,几人直接带着行李坐的老板的顺风车。
这车一直顺到了陶宅,不知道是不是在荌山两天看习惯了满目山林,周已然和陶姜推开陶宅大门的时候居然还生出了几分恍然隔世之感。
他们走之前给白晓虹留了钥匙,方便她送李吴来上班,现在还是李吴的上班时间,两人打开客厅大门就看见她一只兔正襟危坐在茶几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在她面前的手机——看电视剧。
“你们回来了啊。”李吴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看样子咱们这生意不太好。”累了一天,周已然回来就瘫椅子不想动弹了。
“也不能这么说,”李吴把电视剧点了暂停,组织语言道:“我们这行也不能天天来生意啊,不是讲究那啥吗?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
李吴诚实回答:“这两天电话都没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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