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成了病号, 当天晚上的值夜就何勇与张君心两人轮流。
这一夜万籁俱寂, 平安无事。
五点多钟左右天就亮了, 一行人稍作调整准备出发。
陈建军睡了一晚, 退了烧,身上红疹也逐渐褪去。手术伤口虽然有些疼痛, 但在忍耐范围内。
陈建军年轻,身体素质强悍,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极其能吃苦忍耐。
他认为昨天是自己拖累了小队行程,于是今天决定赶回去。
活动活动身体, 二话不说背起50公斤的粮食前进。
张君心本来跟何勇商量,今天都为陈建军分担一点重量。但病愈后的陈建军, 精神百倍,走得比他们还快。
最开始两人还为他身体担心, 但后来发现他确实好转,能撑住刚强度行军, 也就不再担忧, 专心赶路。
正午时间,张君心三人已经来到386高地附近。
距离侦察小队隐匿基地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他们的行进速度却慢了下来。
越军在386附近布置了一道又一道防线,他们要躲避越军的巡逻兵, 绕开所有火力点才能继续前进。
支援小队刚刚穿过一个敌军一个火力点。
大概是这里距离前线比较远, 这火力点的越军态度还很悠闲,吃饭的时间守卫也不是那么严。支援小队三人轻松穿越。
“真他妈的想一口气干掉他们。”陈建军道,他的手情不自禁按在枪上。敌人如此松懈, 是个袭击的好机会。他有点忍不住。
“这话说说就行,你可别冲动。”何勇的话说得平静,但言语中却是严肃中带着警告。
他们任务在身,执行任务才是第一位。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陈建军当然明白不能轻举妄动。
干掉刚才一个火力点倒是轻松。可他们这样轻举妄动引起敌人的注意,就打草惊蛇了。侦察小队长久埋伏侦察到的关键信息很可能就要作废。
张君心全程没有说话,警觉地前进。
很快,小队一行三人安全来到目标地点,又是一个隐蔽的猫耳洞。
队长何勇上前,学了几声鸟叫。
猫耳洞内的人开始喊话,两边人对暗号。
张君心的枪上了膛,对准洞口,以防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哪边来的”
“太行山来的。”
“你脸怎么这么黑”
“黑脸张飞当然脸黑。”
“带蘑菇了吗”
“蘑菇上了天。”
对口令,前后没啥逻辑关联的对话过一遍,双方确认是友军。
“同志,快进来”对方热情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张君心收好枪,跟在陈建军身后进入猫耳洞。
张君心刚刚踏进猫耳洞,就被激动的侦察兵拉到猫耳洞最里面。
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战友们努力在洞内搭了一张床,一个面相稚嫩的男孩躺在床上。他人处于昏睡状态,听战友说还人还很清醒有意识。
“医生同志,这是我们的战友小北京。三天前,我们潜伏时他被越军的子弹击中大腿。”
侦察兵擦了擦眼泪。小北京是好样的如果没有他,整个小队都完了。
事发当时,他们趴在草丛里探查一个大型火力点的情报。
他们应该没有暴露,但疑神疑鬼越军突然开枪对着草丛扫射。
小北京腿上种了流弹。但他纹丝不动趴在地上,强忍着没有喊一声。越军没有任何发现。
等到越军离开,他们撤离,才发现战友负伤。
小北京的伤在战场还不算太重。他们为小北京止血,挖了子弹,命暂时保住了,但当天晚上情况就不对,小北京一直发烧。
“子弹都取出来吗”张君心问。
“子弹已经取了。”侦察兵战友道。条件有限,他们能做得也不多。
张君心仔细检查,小北京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应该是感染了。如此恶劣的环境,有限的他现在发着发烧,呼吸急促,伤情在加重。
张君心重新给伤口消毒、包扎,年轻英勇的战士在梦里也痛得发抖。这里可没条件挂水输液,也只能打一剂消炎针和镇痛针。当然,针剂的效果很有限。
“我要带他走,小北京需要立刻就医。”张君心道。
小北京需要送昆明医院,野战医院已经处理不了这种情况。
再耽搁下去,小北京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这条腿,日后技能会不会受到影响,谁也说不好。
“怎么带呀”侦察兵士兵问。
“背着走呗。”张君心道“我们一行三个人,怎么都会把小北京给带回去。”
他们没有带担架,就只能这么办。
小北京170左右身高,身形瘦小跟炊事班的负重没什么区别。他们三人轮流背,以最快速度返回磨刀石阵地。
保命是肯定的,但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成问题了。
张君心在给小北京包扎伤口,那边何勇跟陈建军交接粮食后,给侦察兵战士做了一顿饭。
侦察兵的环境很艰苦,食物和饮水都有限。
长达半个月的侦察任务,粮食早就吃完了,这几日他们靠的都是压缩饼干。水,也只有接露水渡日。每个人都饿得面黄肌肉,但他们的精神还是很好。
何勇与陈建军跟侦察兵交接粮食,时隔多日,终于吃到热的米饭。
每张被汗水、泥土染黑的脸都露出欢喜的笑容。
张君心让人专门熬了粥,她拍了拍小北京的脸,将他唤醒。
年轻战士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就是一张漂亮的脸。他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这张脸的模样是真好看。而且,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一位。
“小北京”张君心呼喊。
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小北京很开心。
“姐姐。”小北京迷迷糊糊地回应。
他其实不太清楚何时何地,感觉在做梦
“吃饭,张嘴。”张君心轻轻拍着他的脸。
小北京很听话地张嘴,一口一口吃着炊事班战士熬的粥。
“他好像不痛了。”
“张同志给他打了止痛针。”
“这小子,也算是享受了一把。”侦察兵战士笑道。
受伤后能有这么一个人温柔地照顾自己,待遇也算不错了。
张君心喂了一碗粥后,又哄着小北京睡觉。
简单吃了饭,张君心、陈建军与何勇三人带着小北京离开猫耳洞。
背着一个人穿越越军的重重防线,自然比他们来时要困难。
越军有时候很松散,但有时候却又很警觉。返回途中他们好几次遇险,差点就被发现。
花了2小时,他们才离开了386高地,离开主力越军的范围。
他们脚步很快,负重减轻,这段路程走的速度要比来时快了许多。
“姐姐”小北京在张君心耳边呢喃着,人依旧很迷糊。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药剂的作用已经过去,高热再次来临。
张君心再次给他用药,三人行走的脚步加快。
然而再快,入了夜看不见路,他们也得找个地方躲藏。
老山遍地猫耳洞,然后今天晚上他们运气不好没有碰到。他们只能在丛林中找个隐蔽的地方,睡在一块大石的后面。
张君心晚上值夜的时间安排在35点,最后一道岗,也是最容易疲倦的一道岗。
这是张君心争取的,白天何勇跟陈建军背小北京的时间更多,为了平衡,最累最困的一道岗她来守。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温和明亮的月光让漆黑的夜多了一点能见度。
张君心的视力很好,又有月光相助,一些潜在的危险,就这么被她的视线捕捉。
一行黑色的人影正从远方赶来,看不清模样,但极有可能是夜间行军的越南军队。
张君心隐蔽身形,枪上了膛,她又立刻唤醒陈建军、何勇,做好战斗准备。
该怎么选择呢
他们可以继续在此隐蔽躲藏,安安稳稳躲过一劫。但此刻安全了,白天却不知道这只越军会埋伏在什么地方。那时,就被动了。
他们也可以探明情况,若真是越军,提前歼灭不仅有利战局还是大功一件。但如果不幸失败,小北京怎么办
“上吗”何勇询问。
“上吧”张君心道。
他们如此肯定,是对自己能力有充分的自信。
陈建军没表态,他倒是想打,可他没准备带张君心上阵
“小北京怎么办”陈建军问,他希望张君心能留下照顾伤员。
“小北京留在这里最安全。”张君心道。
“没错,我先上了。”何勇率先冲了出去,隐蔽在草丛中。
张君心跟上。陈建军无奈走在最后。
三人匍匐前进,放低了身体穿越草丛。
那一行黑影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等他们靠近之后,他们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不是想象中的越南军人,眼前出现的是一群身材窈窕的妙龄越南少女。
她们各个长得娇艳多姿,身上的衣服露出双臂与肚脐,很开放。
何勇跟陈建军两个男人立刻红了脸。
“一群女娃夜不归宿,要不得”何勇呢喃道。
“不要脸”陈建军满脸通红地骂。
何勇打了个手势撤退。解放军不打老百姓,更不打女人,越南女人也一样。
张君心却觉得不对劲。
手里的机枪上膛、瞄准,准备射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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