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知道自己有点作死, 但不作后悔。
李恒虽在书里登上大位了, 但毕竟还是会死的普通人。
她来, 也许已经引起诸多蝴蝶效应, 若他的命运也被改变了呢
摸着那个凸出皮肤许多的伤口, 她才晓得自己的心也是会痛的。
那话,便冲口而出。
可刚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李恒是什么人呐管着千军万马, 胆气和血气都潜在身体里。他虽然受伤了, 但精神状态很好,皮下的肌肉随时可以奋起。他听完那话, 眼神就变了, 沉默地看她那样儿,仿佛猎豹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顾皎有种被完全咬住的感觉,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 他直接将她扑倒。
两军对垒, 讲究战法。
前是叫阵,双方派出前锋, 一番口舌, 既要激怒对方,也要鼓动自家兵士的气氛。便找刁钻的角度, 鞭辟入里, 发人深省。因此, 前锋需得是经验老到的老手, 速战速决便显不出他的本事来。需得口头上挑剔着,引诱着,哄着鼓励着,令对方孤军深入,缠斗起来,方才酣畅淋漓。
顾皎自诩老手,应付得来这场面。
然而真实践上了,才知自个儿理论知识再丰富无用,还是需要对手的配合。
李恒嘴上是没大问题了,但真刀真枪却生疏得很。他明显晓得自己的缺点,生怕伤着她,便将她按在床头不许动,自己摸索着任意施为。然那个结构显然超出他想象之外,研究了许久,满头大汗也没弄得通透。
顾皎挣扎不能,忍着他粗鲁,脑子却乱转起来。若任他乱来,受苦的终究是自己;不如不要脸了,亲自教吧。
她便叫他放开自己的手,道,“我帮你。”
他复杂地看着她,眼神晦暗纠缠,最终,还是放了。
她冲他笑,捏着他的手。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弱得稍微用力便会折断,却毫不畏惧拿着另一只修长矫健的。
一通摸索,水泽丰沛。
她道,“这里,知道了吗”
便当真,真刀真枪了。
唯一的感觉,痛。
顾皎眯眼,小口喘息着,眼里满是李恒不可思议的表情。
显然,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太大,少年人的世界被颠覆了。
他常识性地动作,极力想要忍耐,但没一会儿理智显然要败退了。
她有点儿着急,用力推了推他的胳膊。他低头亲了亲她,趁着最后关头撤退收兵,算是安全到岸。
顾皎松了口气,摸摸自家汗湿的额头,再摸摸他的额头,俩初哥完成任务一般。
李恒侧躺着,没说话,似在回味。
半晌,顾皎只一个字,“痛。”
他起身,去外间弄了热布巾来,拿在手中却有点儿羞怯。
顾皎趁机撒娇,“延之帮我,我动不了了。”
确实动不了,腰痛腿痛,里面也痛。
他当真帮她,全身弄得干净清爽。
待一切平息下来,李恒复又躺下。她便蹭过去,抱着他胳膊不放手。
“果真不会有喜”他再次确认。
“十成十不好说,但机会应该很小。”顾皎胆儿肥,“我运气好,肯定没事。”
他侧头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好不好”她问。
“好。”他答。
顾皎心满意足地笑了,身体缩得更紧,便要闭目睡觉。不料,他手落在她脸上拍了拍,居然翻身又起,压着她又动作起来。
毕竟是还没二十的年轻人,便如刚开了荤的野狼,不餍足是不会停的。
“延之,你”慢点,小胳膊小腿,受不住的。
“皎皎。”他小声,“你乖乖儿的,别那么娇气。”
顾皎一点也不娇气,尽全部能力配合他。可她那身板,怎么跟得上他的节奏没一会儿,腿脚彻底酸软,怎么也动不了了。她求饶,撒娇,耍混,然以前奏效的那些通通都不奏效了。
他就跟咬着肉的狗一般,没个够的。
同舍的妹子恋爱经验丰富,曾和她这个爱情困难户无私地分享过一些经验。纵观男人,从十八岁至八十岁,最好用的永远是年轻的。热情,单纯,体力好,发展空间巨大的,曾创下一夜用完两盒三个装的安全用具。
顾皎当时是不信的,书上都说了,一分钟算正常,一次是极限。
妹子嗤之以鼻,意味深长地告诉她,“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个男人,十八岁和三十八岁,也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顾皎深刻理解了,不一样之处到底在哪儿。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抽抽噎噎,“延之,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
李恒意犹未尽,揉着她的臀部,“你身体太差,体力不行。”
说完,又咬着她的耳朵,“不过,确实是胖些了。”
顾皎一睡不起,整夜都是些绯色的乱梦,唯一的相同处便都是被压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许多杂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闭眼,双手乱捞,抓着他的衣袖便不放。
李恒在她耳边轻声,“你睡,我让她们今日上午不吵你。”
说完,将衣袖给抽出去了。
她很有些不满,然,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有许多事忙,但午食会回来吃。”
这才有些满意,放开了他。
他起身,却没立刻走,在窗前站了许久。
她眼睛在眼皮下感觉到阴影,然身体实在太累,又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中天。
顾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伸懒腰,大腿和腰背的肌肉抽抽的痛。
她哎呦出声,窗外便有了声音。
“夫人,可是醒了”杨丫儿在问。
“醒了。”她道。
外间便有了行动,杨丫儿要进来伺候她穿衣梳头。
顾皎忙道,“别,别进来。”
杨丫儿在外面探头,“夫人昨晚上骑马去了可是累着了将军今晨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要打扰你。”
她翻身,就要坐起来,可那酸痛跟钉在身体里一般,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钝痛。她忙不迭道,“对,骑马了。很累,全身都在痛。你千万别进来,我自己揉一会儿。”
说是要揉一会儿,其实是收拾烂摊子。
床上被搅得一团糟糕,各种形迹可疑的痕迹,还有丢在旁边的湿巾子;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最可怕的是所谓初夜落红,是真的有。不过没传说中那般夸张,什么染红了半片手帕之类的,但确实沾染了几滴在床单和薄被上。
顾皎可不想这些东西被丫头看见,一个是难为情,二是过于了。
因此,她艰难地给自己套上衣服,将床上的被子和被套全揭起来,塞到箱子间去。又翻箱子,弄新的出来铺,忙得满头大汗。床铺收拾好了后,才又记起来看镜子。镜中人满面红光,虽然脸颊上还有些志气,但眼角眉梢果然带上一段春情。更可怕的是,颈项和胸口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子。不行了,得遮起来,找高领的衫子挡住,或者用粉。
穿好衣裳,借着水壶里温着的水,去箱子间将那些脏污处勉强搓了搓,直到看不出明显的痕迹才罢手。
好一场手忙脚乱。
杨丫儿在外间等,各种响动的声音,仿佛是夫人在跑。
“夫人要帮忙吗”她问。
“不,不用。我找件衣裳”
次日要穿的衣裳,杨丫儿一般会提前找出来放在屏风上。她有些疑惑,“要不,我进去找”
“已经找到了,不用了。”
话没完,顾皎果然穿好衣裳走出来。只她两颊酡红,披散着头发,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梳头就好了。”
夫人一向大方自在和气,何曾这般惴惴不安过
杨丫儿有点惊疑地走进去,见夫人小心翼翼地坐状态前,不仅动作十分别扭,还一直很不自在地摸着领口和袖口,眼珠子到处飘。她这才发现,一向畏热的夫人,居然穿了个领稍高的中衣。她没吭声,捡起梳子帮她拆头发,轻轻地梳起来。头发整理好后,便要束起来挽成髻,只刚将头发握住,便见夫人后颈处一个浅浅的红点。她以为是被在校场被虫子叮咬的,用手去抚了一下,不想拨开了一点领口,露出更多密密麻麻的来。
虫子不可能咬成这般,只能是将军。
杨丫儿马上低头,做出无事的模样来。
顾皎梳洗清爽,略喝了一碗水牛奶,便不再吃东西了。
她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要靠运动缓解肌肉里无法分解的酸,然走了几趟毫无用处。
无聊起来,才发现许慎先生的书信和自家带出去见客的首饰都拉在马车上了。
她将李恒留在书案上的几本书又翻出来看,看了一会儿更是哈欠连天。也不撑着了,干脆去床上眯着。可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这一觉十分黑甜,待到再睁眼的时候,李恒居然又坐在床边了。
他什么也没干,就看着她。
她笑,“看我呢我好看吗”
“你睡了一个上午”他没回答,反而问。
“嗯。”她点头,“起来走了好几圈,可实在太困,便又睡回笼觉。”
“多动动才好,不然昨晚上的苦都白吃了。且起床,杨丫儿已经在摆饭了。”
外间果然有很轻的碗筷碰撞声。
顾皎冲他张开双臂,轻声道,“抱我起来。”
李恒看看外面,再看看她。她挑眉,很坚持地将手再张了张。
确实是很不知死活的女子,明明弱得要死,偏爱招惹;惹了人,且受不住,还不肯收手;当真被收拾了,娇气得哭;待哭完了,又缠上来了。
他无法,只好将她抱起来。
她心满意足,坐在床头上,用脚指了指布鞋,“帮我穿。”
李恒再看着她,这就有点过份了啊。
顾皎却娇着声音,“你昨天晚上,弄得人家全身都没力气了。”
连穿鞋也不能了。
他两颊上了点霞色,不欲和她罗唣,干脆地帮忙穿鞋袜。只她的脚小小的一握,躺在他宽大的掌中,颇有些精巧的意思。特别是那透明的指甲,衬着细白的脚趾,有些淡淡的粉色。这一看,他又有些热潮上头,赶紧给穿好了,眼不见心不动。
顾皎耍够了派头,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却还是有些发抖。
李恒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儿,忍不住漏出一声笑。
这一笑,满室都开了花一般。
杨丫儿听见笑声,从外间探头进来,“将军,夫人,可以吃饭了。”
顾皎被笑得羞恼,一把推着他,“有甚好笑的”
奈何推不动他,自个儿反而险些失力摔倒,幸好被李恒拉了一把。
她丢脸,坐到饭桌前,没吭声。
满桌各色清爽的小菜,肉也是白切的,不见油脂。杨丫儿帮两人盛汤,分饭,布菜。顾皎眼睛跟着她的筷头转,见李恒提起筷子,突然道,“杨丫儿,你出去,我伺候将军吃饭就行了。”
杨丫儿应了一声,自出去了。
李恒知她又要出甚幺蛾子,只挑眉看着她。
她冲他一笑,有些颐指气使,“延之,我手也没力了,你喂我。”
怎么就,那么娇气呢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